火,漫天的火焰升騰而起。
肆意流蕩的火焰如含苞待放的妖艷紅蓮一般,在霎那間綻放開來,深紅色的流火灑落萬千,撲閃的流火之間彷佛有著若隱若現(xiàn)的紅蓮之狀。
回想起同族的慘死之相,急于報仇的凰洹沒有絲毫留手,玉臂猛然一揮,向前微微一攬,無盡的烈焰頓時就如洪流一般,向著不遠處的陳九塵兩人席卷而去。
眼眸中倒映著漫天流火,陳九塵臉色瞬間大變,誰能想到,這看著清麗高貴的女子,竟然會這般瘋癲,一出手就是如此殺招。
“紅蓮業(yè)火,這是西凰山的成名妖法,難道...”
陳九塵出身日月劍宮,其見識自然廣博,凰洹方一出手,陳九塵便已經(jīng)察覺出了。
腦海中閃過那塊凰血玉佩,他此時彷佛明白了過來,為什么凰洹非要索取這塊玉佩。
但雖然明白,陳九塵也不可能會交出這塊玉佩的,先不說玉佩是屬于誰的,就單單能辨識魔氣這個效能,陳九塵暫時也不可能將其交出去的。
隨著陳九塵腦海中的思緒一閃而逝,那彌漫于虛空之中的業(yè)火,早已經(jīng)覆蓋了下來,而那身處于烈焰中央的凰洹,此時背后現(xiàn)出了一雙虛幻的金色光翼,氣機華貴至極。
見已經(jīng)沒有機會開口解釋了,陳九塵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眼神瞬間銳利,不動如山的身體微微一震,背后那把深藏鞘中的長劍瞬間出鞘。
“劍一劫,破!”
灰白色的長劍一入手,虛空中頓時彌漫起了一股驚天劍意,隨著陳九塵大喝一聲,道道粗大的劍氣瞬間劃開了大地,宛如山岳一般,向著那漫天流火斬去。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流火與劍氣相撞,所有人耳畔中都傳來了陣陣嗤嗤聲,刺耳的音浪如同附骨之蟲,震的腦海發(fā)昏。
整整持續(xù)了數(shù)個呼吸的時間,才見劍氣終于消融,漫天的流火也威勢大減,無力再趁勝追擊。
“哼,日月劍宮的劫劍法果然厲害,但卻讓你這等魔頭學會,真是所托非人也?!?p> 一雙華貴的虛幻光翼輕輕扇動著,帶著凰洹靜靜漂浮在火海之中,猶如火中的神靈般,俯瞰著陳九塵。
甩了甩有些炙黑的衣襟,陳九塵凝重的看著凰洹,剛才的一擊中,他落入了下風。
“西凰山的坤道,陳某知道一時無法解釋清楚,但這玉佩確實不是我的,至于殺害西凰山族人,更是無中生有之事?!?p> 聽著陳九塵堅決肯定的語氣,凰洹也終于略微冷靜了下來,仔細思考了一翻,覺得此事確實有很多疑點,還值得商榷。
身形飄然落地,凰洹的一雙泓清眼眸,緊緊的盯著陳九塵,開口說道。
“好,竟然你說是誤會,那你就先將玉佩給我,再帶著這個魔傀,去章唐城隍府對質,如何?”
“對質?城隍府?”
陳九塵回頭看了一眼躲在愧樹下的王異,也是滿頭霧水了起來,對質?還去城隍府?
見陳九塵面色疑惑的反問道,凰洹頓時也分不清誰真誰假了,只能是繼續(xù)說道。
“怎么,你把人家城隍府搗亂的一干二凈,現(xiàn)在卻來裝無辜了?”
“胡說,我與城隍府君乃萍水之交,豈會無緣無故搗他廟宇?若是因為此事,陳某現(xiàn)在便可隨你前往城隍府,一查事情的究竟。”
眉頭一皺,陳九塵瞬間大怒,這種敗修壞德之事,他豈能為之。
此話一出,凰洹眼中早已散去了大半懷疑,心中細想之下,覺得這人出身日月劍宮,當是正修弟子無疑,應當不至于行如此之事。
“好,只要去了城隍府,那便是清者自清了,我們走?!?p> ......
“走?往哪里走。”
正當陳九塵收起長劍,一手押著王異,準備追隨著凰洹等人離開時,突然一陣飄渺無常的聲音傳來,猶風聲無形,又猶云狀無常。
“誰?”
“何方鼠輩?”
聲音出現(xiàn)的一霎那,凰洹與陳九塵同時大喝了一聲,緊接著一道銳利劍氣與一團紅蓮流火,頓時便朝著陰暗的樹林中擊打而去。
可就是這兩道強大術法,在樹林中竟然沒有掀起絲毫波瀾,彷佛泥牛入海一般,無甚水花濺起。
“嗬嗬...西凰山的小丫頭就算了,陳道兄又跟著湊什么熱鬧呢,難道你不想...”
嘶啞摩耳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頓時令凰洹等人面色一緊,猛然看向了陳九塵兩人,腳下的步伐也瞬間拉開數(shù)丈之遠。
見著凰洹等人的動作,陳九塵心中大呼冤枉,可此時任何解釋都會顯示的蒼白無力,只能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
心中無名怒火升騰而起,伸手拔出了背后長劍,灰白色的劍尖指著樹林深處,大喝了一聲,質問道。
“你究竟是何方鼠輩,為何要這般冤枉于我?!?p> “嗬嗬...陳道兄真是有了美人就忘了兄弟啊,不久前還一起把酒言歡,今日就翻臉不認人了?”
只見樹林深處突然涌出了陣陣黑氣,一道人影踏著一面長幡,緩緩的飄落出來,魔氣十足的開口說道。
眼見魔氣如此洶涌,凰洹等人頓時如臨大敵,火海再次浮空,虎視眈眈的望著黑氣中的人影。
雖然被黑氣陣陣掩蓋,看不清人影的面容,但陳九塵卻可以感覺到一股熟悉感,彷佛自己在哪里見過他一般。
“閣下究竟是何人,為何一心想要陷害陳某,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陳道兄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如今美人都已經(jīng)上鉤了,道兄還要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么?那好,那就讓我來成全你吧?!?p> 黑氣中的人影嗤笑了一聲,彷佛對陳九塵的態(tài)度很不屑一般。
只見他話音剛落,隨后便大手一揮,頓時便勾連起了陳九塵手中的凰血玉佩,令那玉佩瞬間炙熱難耐,從陳九塵的手中脫離而出,朝著凰洹等人飛去。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血脈,凰洹哪里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直接便朝著玉佩抓去,可半途之中,只見那玉佩突然光芒大放,令凰洹的心神頓時變得混沌了起來。
“小姐...”
“公主,公主...”
而在葒姨等人眼中,卻只見凰洹突然撲地暈倒,其臉色蒼白無比,緊閉著雙眼,口中還在呢喃著什么。
作為西凰山公主的侍者,要是凰洹有什么意外,她們可謂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頓時便驚慌失色。
只有葒姨還勉強保持著鎮(zhèn)定,讓其他人護住了暈倒的凰洹,警惕的看著陳九塵,還有那黑氣中的人影,質問說道。
“你們究竟將公主怎么了,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保證,你們?nèi)慷家?。?p> 事情發(fā)生就在這一瞬之間,陳九塵根本就來不及阻止,現(xiàn)今更是被冤枉纏身,少年心性之下,直接便爆發(fā)了。
執(zhí)著手中長劍,徑直朝著黑氣中的人影便殺去,口中還大喊著。
“一起出手,只有抓住了他,才能問出救治公主的辦法,和洗清我身上的冤屈。”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當下的最好辦法,在眾人都不相信的情況下,徒費口舌根本無用,只有武力鎮(zhèn)壓,才能贏回道理來。
葒姨自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雖然不相信陳九塵,但為了救凰洹,還是赫然出手,朝著黑氣中的人影殺去。
“嗬嗬...一個劍宮的天驕弟子,一個妖族的圣山高手,有趣...有趣?!?p> 只見黑氣中的人影沙啞一笑,滾滾黑氣自腳下的長幡中洶涌而出,其中還混雜著絲絲森白光芒,朝著陳九塵兩人便席卷而去。
葒姨生為凰洹的侍衛(wèi),神通自然也是不凡,背后虛幻的光翼一展,其周身氣機瞬間暴漲,熊熊的烈焰乍現(xiàn)虛空,與那黑氣猛然相撞,發(fā)出了陣陣嘶聲。
“劍二劫,破!”
而一旁的陳九塵,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口中大喝了一聲,手中長劍瞬間一蕩,彷佛于虛空中凝現(xiàn)出了一道太昊之影,光明而又鋒銳。
兩道不留手的功擊臨身,黑氣瞬間崩塌,被刺破出了一個真空,露出了里面的森白光芒,那一團團漂浮著的人形鬼火。
“鬼道術法?你究竟是何人?”
見劍影被鬼火梵燒殆盡,陳九塵心中大驚,這是劍宮的劫劍之法,歷來以光明正大克敵,想不到今天竟然會被鬼道神通所擊破。
努力回想著鬼道修者,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和這黑氣中的人影對應的上,陳九塵不由自主的大聲質問道。
但葒姨此時救人心切,哪里還會管什么鬼道不鬼道的,身形閃動之間,一道深藍色的靈焰自小臂環(huán)繞而出,仿若靈蛇一般盤旋著。
手掌只輕輕一攬,靈蛇藍焰頓時脫手而出,猶如利劍一般,直刺黑氣中的人影而去。
一股危險的氣息悄然降臨,但黑氣中的人影也未慌張,只是腳下輕輕一踏,黑色長幡瞬間卷騰展開,道道靈韻流轉之下,顯得甚是魔邪。
轟!
靈蛇藍焰雖小巧,但狂暴的力量轟然炸開之下,竟然使黑色長幡都顫動了起來,無盡的氣浪瞬間卷蕩開來,拔起了周邊無數(shù)樹木。
足足過了半響時間,氣浪才微微歇停,灰塵方才落地,再次顯露出了一面黑色長幡,和那黑氣中的飄渺人影。
“嗬嗬...來而不往非禮也,諸位,且看本座手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