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翩翩火大,棄了劍,一掌拍在了師瓊的胸口,師瓊發(fā)出一聲悶哼,想來打的不輕。
車廂外有人聽到動靜問了一聲,被師瓊一聲無事打發(fā)了。
師瓊?cè)嘀约旱男乜?,坐直了身子:“氣消了沒?”
師瓊倒不是打不過玉翩翩,但是他理虧,心虛的厲害,沒敢還手,等著人發(fā)了火才行,畢竟是他做的不地道。
八年前師瓊下山,面對潯陽的慘劇他雖心急如焚,可一時也找不到解決之法。直到他救了一個姑娘,一個來潯陽尋找未婚夫的姑娘,她身邊還有一個器靈,一個由天地靈氣聚于一把玉折扇而形成的器靈。
那時顧云裳被怪物襲擊,器靈傷了那個怪物,可是自己也受傷了,連身形都不能凝固,然后遇到了師瓊,她求師瓊救下了顧云裳,只是那時顧云裳還在昏睡中,所以不曾見過師瓊。
那個器靈是純正的天地靈氣,不含雜質(zhì),與有原型的精怪不同,借助她的力量就能滅殺那些怪物,只是散去天地靈氣的話器靈也就不存在了。
原本師瓊沒想著她會答應(yīng),只是有一天那個器靈就找過來,氣息微弱,她說她可以幫師瓊,只是有一個條件,只需師瓊照料顧云裳。
師瓊自然應(yīng)下。
而后潯陽一難過去,師瓊忙于處理后事就忘了這一回事,直至今日。
玉翩翩平靜下來,眼中的光芒晦澀難辨,只聽她說:“師瓊,我當(dāng)初就不該信你。”
師瓊看著突然空下來的車廂,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有些難過,他就只有這幾件衣服,得了,又壞一件,他怎么就這么倒霉。
那姑娘真兇,師瓊想。
當(dāng)年就兇,現(xiàn)在也兇,不對,是更兇。
只是師瓊挺好奇的,那個器靈是怎么活下來的,也許這樣說不大妥當(dāng),他當(dāng)年是親眼見著那器靈消散的。應(yīng)當(dāng)說,怎么復(fù)活的,他可沒在剛剛那姑娘身上看見什么器靈的氣息,倒有些像精怪。
不過多久,顧云裳與玉翩翩就離開了長安。
顧云裳晃了晃手上輕飄飄的符紙,這么一張東西能有用?
顧云裳有些懷疑,講真的,顧云裳心里不大想相信那個國師,總覺得那人莫名其妙的。
但是玉翩翩很相信,盲目的,好像確信師瓊一定會有辦法。
玉翩翩信了,那她姑且也信一信,那個滿身秘密的小姑娘總給顧云裳一種可信的感覺,沒由來的,非要要些原因,可能就是直覺吧。
顧云裳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很準(zhǔn)的。
顧云裳抽出袖籠中的玉折扇,遍布的交錯的裂紋生生毀了那一份完整,顧云裳習(xí)慣性地磨蹭著那一道道裂紋,想著那日在城主府那個影妖被傷到的場景,心中有些憤憤:“還沒有你好用?!?p> 淺月掀了簾子進來,見到她家小姐又拿著那把玉折扇在發(fā)呆,有些無奈。這件事是日常,淺月都有些麻木了,她不知道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過現(xiàn)在只是發(fā)呆的狀況已經(jīng)很好了,想著小姐剛嫁過來的時候那把折扇是不離手的,睡覺時也緊握在手里,而且時常在夢中哭泣。
那把折扇也不知是何時壞的,雖說是蕭家的信物,但到底也不是什么太貴重的東西,蕭家并無責(zé)怪,反而尋了差不多的來替換,只是小姐不愿換。
“小姐,夏夫人她們過來了。”淺月打斷顧云裳,“您這次好歹見見,總避著也不是一回事,您還是這城主夫人呢?!?p> 顧云裳收回了玉折扇,冷笑了一聲,怎么,不把她之前說的當(dāng)一回事?
“知道了,讓她們在前廳等著?!?p> 等著顧云裳到前廳時,看見一群穿著各色衣飾的女子,姹紫嫣紅。
為首的就是那日出言譏諷的夏夫人,不比那日面色紅潤,今日見她雖然蓋著厚厚的妝容,依舊能注意到她身子有些虛浮,鬢角沁出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顧云裳坐了主位,等著諸人行禮后安了座。
“怎么,今日又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來我這做什么?”
“夫人說笑了,請安是我等分內(nèi)的事,怎能因為不初一十五就耽擱了呢?!边@次夏清韻倒沒說話,說話的是一個正得寵的姑娘,估計近日蕭亦染寵得厲害了些,搶先說了話也不怕惹著人。
顧云裳瞧著有些面生:“新來的姑娘?”
顧云裳問的是府里的老人,在城主府待了好些年,早就沒有蕭亦染的寵愛,也沒留下什么子嗣,在府里是個幾乎透明的存在,本著兩邊不得罪的態(tài)度,顧云裳也沒怎么苛刻,該怎樣怎樣。
那人尷尬地應(yīng)了一聲。
這府里早就不興請安那一套,城主與夫人面不合心不合的,除了名分上的那一句就基本沒了關(guān)系,平日里說是來請安也只是奚落罷了。
有時顧云裳躲著,有時見見,也沒什么多大的不快,但是府中人認(rèn)定了她還是心中苦悶,一有機會就湊上來。
剛剛顧云裳說什么初一十五也只是意思意思,也就新來的搞不清楚情況說出這種話。
“今天沒心情和你們鬧,有事說事,沒事就散了,以后也少來,不來最好,反正你們不耐煩見我,我也懶得理你們?!鳖櫾粕褢械迷俜笱芩齻?,索性這次直接挑明了說,一勞永逸最好,反正這城主府她是不打算待了,待此間事了了,她就再不回來了。
管她什么蕭家顧家,她都不想管了,實在不行就當(dāng)她死了,給她在蕭家祖墳里立個碑。
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個個面面相覷,被顧云裳這副不客氣的話嚇到了,這和平日的發(fā)展不大一樣,平日都是她們在說,顧云裳聽著,不管說什么,嗯嗯兩聲就過了,等到不耐煩的時候就趕她們走。
大概都沒反應(yīng)過來,一時有些沉默。
“都沒事?那就都回去?!鳖櫾粕延行┎荒蜔?,開始趕人。
“夫人?!庇腥四筒蛔〕雎?。
顧云裳嗯了一聲,示意她聽著。
“夫人可知城主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