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蟄寒手支在車邊,看戲一般看著車夫跑遠,這才坐直了身子。
想不到車夫收了車錢,大難臨頭居然頭也不回的就自己跑了,那可就別怪我把你馬車也帶走了。
沈蟄寒心里暗暗盤算著,這馬車直接開去李家,以后出來都不用走那段路去租車了,就是這馬瘦小了一些,得多喂喂。
至于至于眼下這群劫匪,耷拉著一側嘴角滿臉兇相的樣子,她前世已經看慣了。
哪怕如今自己手上沒有像前世那樣好的武器,心里也不慌。
而且這車上,不是還有個厲害家伙嗎。
刀疤大漢吼跑了車夫,往車上看了看,將大刀往自己肩上一扛,外八字地往馬車這邊走了走,一臉猥瑣笑道:
“喲,今兒還能碰見個水靈靈的小娘子呢啊,怕不怕???”
說著,將快要禿了的大腦袋,往沈蟄寒面前靠了靠。
沈蟄寒瞥了一眼,當做沒看見,低頭玩了玩自己的手指。
手上空落落的,再次后悔沒帶著鐵棍來。
“喲呵,大哥,你離這么近,這小娘子害羞了!”
“大哥,他們車上還有肉呢,夠咱兄弟吃一頓的了?也不知道這小娘子身上還能不能抖落出來銀子!”
“大哥要不你先把這小娘子抱過來抖落抖落?”
“哈哈哈哈!”
其他幾人也圍過來,吹著口哨哄笑道。
沈蟄寒面不改色,卻是已經忍到極致。
看了看對面的姜予璘,見他手已經握上腰間匕首,雖面上平淡,但是已能感覺出他身上散發(fā)的殺氣。
沈蟄寒起身擦過他的身側,低著腦袋,在他耳邊小聲道:“你左我右?!?p> 姜予璘只覺一陣淡香撲來,暖暖的氣息籠在自己耳邊,握著匕首的手緊了幾分。
他身形未動,只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會出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沈蟄寒輕笑道。
她這一舉動,看在劫匪們眼中,就是小娘子害了怕,跟自家相公求安慰去了。
“喲,小娘子還害怕了,瞅你那相公動都不敢動的慫樣,還不如老子呢!來來來,往爺這靠,誒,對!”
刀疤大漢說著,見沈蟄寒還真往自己這邊來了,頓時流了口水。
正要享受美人投懷送抱的時候,只覺伸出的兩個手臂,一陣劇痛傳來,手上的刀已經被沈蟄寒搶在了手里。
沈蟄寒手持大刀,學著他的樣子也往肩上一扛,厲聲道:“去你奶奶的!”
將腿微抬起,看準后方遠處的樹干,猛地就是千鈞一腳。
前世沈蟄寒什么樣的暴徒沒見過,只要她在,若是對方不愿被俘,便按照組織要求,直接以暴制暴。
“砰砰砰”
刀疤大漢感覺自己被踹得,內臟都碎了一般,直直朝后飛出去十幾米,撞到樹上才停下來,當即沒了氣息。
一旁的姜予璘,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想不到這小丫頭,還真有幾分本事,這樣的力道和果斷,沒個十幾年的訓練不可能達到。
眾劫匪臉色齊變,這丫頭有一手啊。
下一刻,黑壓壓的一群人,毫不猶豫揮起大刀,朝兩人攻來。
姜予璘抬眸,見她身后忽然竄來一人,舉著大刀直朝她腦后而去時,忍不住還是出了手。
他速度極快,用匕首擋住沈蟄寒身后劈來的大刀,下一刻,匕首一轉,已經劃過那人的脖頸。
沈蟄寒看到姜予璘這般身手,才明白今天他掐自己時,已是手下留情了。
要是他想直接殺了自己,瞬息間用那匕首抹掉自己脖子不就好了。
沈蟄寒正走神,又一個劫匪揮刀而來。
她不如姜予璘那般身手快速,但是應付這群劫匪綽綽有余。
沒一會兒功夫,馬車周圍,除了沈蟄寒兩人以外,再沒有站著的人。
近處的,都是一刀割喉,干凈利落,遠處的就慘了,看起來沒啥外傷的樣子,可一個個鼻子和嘴邊滿是血污,就差把內臟都吐出來了。
兩人停手時,空中的小冰渣,已經逐漸變輕,飄飄灑灑的成了極小的雪花模樣。
就這會兒功夫,馬車上已經蓋上了一層銀白。
“想不到姑娘這般彪悍?!?p> 姜予璘將匕首收好,身上未沾一絲血跡,利落地又上了馬車。
只不過,這次坐到了車夫的位置。
“彼此彼此?!?p> 沈蟄寒嫌棄地看了看自己裙邊沾到的血跡,見他坐到車前,一躍跳上馬車,問道:“你還要去村里?”
姜予璘淡淡點了頭。
沈蟄寒挑了挑眉,想不到這男子居然舍得屈身身做車夫,還以為要直接駕馬去村里呢。
“那這些人怎么處理?不用去通報一聲?”沈蟄寒爬上車問道。
姜予璘往后看了一眼,確定她安穩(wěn)坐下,打馬而走,說道:“不用?!?p> 這小小華云縣的村路上,居然就有這么多劫匪,官府平日作為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