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了城,疾風(fēng)便帶著護(hù)衛(wèi)們,駕馬跟在沈蟄寒的馬車周圍,遠(yuǎn)遠(yuǎn)看去,好不威風(fēng)。
沈蟄寒將包子吃完,很是滿足的拍了拍肚子,掀開車簾往外看去。
京城果然是京城。
大街兩邊均是青石砌成的店鋪,比華云縣氣派好幾倍。
現(xiàn)下空中雪花潔白,像是鵝毛在漫天飄灑,空氣冷冽,路邊卻是異常熱鬧。
有單獨支起來的臨時攤子,架起擋雪的棚子來,賣糖果、賣貼花的應(yīng)有盡有。
吆喝聲此起彼伏。
還數(shù)那吃食攤子喊得最厚實也最響亮。
“糖葫蘆兒——”“脆火燒——”“糖粉兒紅薯——”
不買上一份嘗嘗,都讓你覺得虧得慌。
人流熙熙攘攘,在雪中緩慢行動著。
偶有穿如石墩子似的小孩子,一手拿著糖人或是糖葫蘆,嘻嘻哈哈的互相追趕,見到沈蟄寒這邊的馬車,紛紛跑來圍著打轉(zhuǎn)。
家里人見了,趕緊過來躬身抱個歉,將自家孩子抱走。
生怕自家孩子不懂事,被馬車磕著碰著。
馬車走過城門沒多久,路邊幾個吃早食的漢子,抹了把鼻涕,閑話起來:
“聽說將軍府的大小姐找到了,那馬車?yán)锏氖遣皇悄谴笮〗惆??”待馬車走過,旁邊攤子上有人問道。
“這陣仗應(yīng)該是吧?也不知道那大小姐啥樣了,失蹤了幾個月,回來還能見人嗎?”
“不是說跑北邊去了嗎?怎么他們從南邊城門進(jìn)來了?”
“你管那些做什么,難不成是想娶了那大小姐???”
“呸呸呸,胡說什么呢,沒聽說那大小姐,就愛舞刀弄槍的,誰敢娶進(jìn)門?娶回來天天陪她練刀玩嗎?”
“哈哈哈哈……”
幾人說話間,天上的雪花越飄越大,很快便給京城里蓋上了一層薄紗。
兩刻鐘后,馬車外的嘈雜聲漸漸遠(yuǎn)去,終于停了下來。
大將軍府門口,沈向武等得有些發(fā)呆,一動不動,頭上身上均已落上了薄薄的一層雪花,像個雕塑一般。
忽然見有馬車過來,旁邊還跟著自己的護(hù)衛(wèi)們,沈向武面上立馬笑得起了褶子。
“回來了,蟄寒回來了?!?p> 一旁的丫鬟見狀,小跑著進(jìn)去告知柳姨娘她們。
沈青冥亦是激動萬分,竄起身落了一地雪片子,朝馬車跑去。
一拉馬繩,將馬停在自家門前。
沈蟄寒感受到馬車停下,伸了個懶腰,正要打開車門出去,車門已經(jīng)被一只大手打開,隨即一個十八九歲少年的面孔映入眼簾。
是沈蟄寒的大哥,沈青冥。
“真是妹妹!爹,妹妹回來了!”
沈青冥笑著沖身后喊了一聲,一只手伸出,示意沈蟄寒扶著他下車。
沈蟄寒在進(jìn)京的那一刻,腦海中對于這里的記憶清晰了幾分,像是自己本來就是從小長在這里一般,因此見了沈青冥,心中沒來由地覺得親切。
她微微一笑,將小手放在了他有些發(fā)涼的手掌上,由著他扶著下了馬車。
腳剛一著地,她猛地又被擁入一個寬大的懷抱中。
“爹,太緊了,女兒要被您勒死了?!鄙蛳U寒輕拍沈向武,嬉笑道。
這個爹,從小就很是疼愛原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
沈向武聞言,立馬放開了沈蟄寒,有些不知所措地托起她的小臉,看了又看,心疼道:
“蟄寒,你這是去哪了,叫爹好找。你看你,這么多日不見,都瘦得爹快認(rèn)不出你了?!?p> 沈蟄寒原本在家中,被養(yǎng)得白白嫩嫩,微微有些胖乎乎的很是可愛,可如今,這小臉蒼白如紙,下巴也瘦削凸了出來,看著真叫人心疼!
屋內(nèi)的柳姨娘接到丫鬟的稟告,眼睛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也沒去通知其他人,自己一路快步朝門口過來。
快到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沈向武的話。
她不自覺地握緊拳,趕緊快步上前說道:“老爺,大小姐舟車勞頓,還是先帶去院里好好休息一下吧?!?p> 話語中帶了幾分慌張。
若是展開來看柳姨娘的手,必定是有幾個月牙形紅印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