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沽尋夢傳出來了一陣琴音,嗚嗚咽咽的琴音,好似訴說著某種心事,一曲罷,嫵骨擦拭著二胡,沖著空氣道:“覓橢…”
一個少年閃現(xiàn)出來,單膝跪地道:“主子”。
嫵骨:“莫家一切可安好”?
覓橢:“回主子,兩位公子現(xiàn)已經(jīng)隨莫家內(nèi)門子弟去往墨山歷練,嫵老爺離開了墨山,夫人隨老夫人閉關(guān),一切安然無恙”。
嫵骨沉吟片刻道:“嗯,我們?nèi)ル]西吧”。
覓橢:“主子不回墨山了”?
嫵骨:“我沒必要去了”。
覓橢:“既如此,我等在隴西恭候主子”。
嫵骨換了一身男裝,還是一襲青袍,墨發(fā)高高扎起弄成了一個丸子頭,骨刺幻化成一柄折扇,看起來像個游歷世間的公子,渾身懶懶散散,御弓飛行了半晌,百無聊賴,于是收了弓行走在這荒山野嶺,尋點(diǎn)野味。
“哼~鐘離鶸就憑你也敢跟我司空藍(lán)司空家掙,你是不是想要斷了你家所有藥材生意啊”一道囂張的聲音傳來。
“我無意與你司空家爭奪什么,反倒是你司空藍(lán),自從進(jìn)了這崆山便步步為難與我這是何道理”?又是一道冷漠的聲音傳來。
“哼,鐘離鶸你個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在鐘離家也就是個庶出,還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出了這鐘離家,你屁都不是,今天小爺我就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說著就一揮手,身后的隨從個個摩拳擦掌上前來。
“你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我鐘離家問責(zé)么”?鐘離鶸問道。
“哼~問責(zé)?小爺今兒個心情好,大發(fā)慈悲死也要就你死個明白,實(shí)話告訴你了吧,你那個好哥哥可是出了一個一品靈器,換你一條命,怎么樣,你的這條賤命還值一個一品靈器,小爺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就勉為其難的收了你這條賤命”。
鐘離鶸:“所以昨夜的埋伏也是你設(shè)的”?
司空藍(lán):“是的,怎樣?禮物還可好”?
“如此卑鄙,你司空家就不怕傳出去被人問責(zé)嗎”?鐘離鶸一旁的護(hù)衛(wèi)一把互助鐘離鶸問道。
司空藍(lán)哈哈大笑道:“傳出去?今天你們都得交代在這里,誰也別想活著出去”!隨即吩咐到:“別磨嘰了趕緊動手,一個不留”!
司空藍(lán)的人慢慢逼上,而鐘離鶸一行人因受傷體力不支慢慢后退,逐漸眾人行成一個包圍圈,司空藍(lán)笑呵呵的就等著取下鐘離鶸的頭顱。
就在這時,一道琴音傳來哀怨、蒼涼、絲絲縷縷欲斷又連的二胡琴音傳來,眾人一驚,四處回尋著聲音的來源,突然間,那司空藍(lán)身子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只見胳膊向后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脖子外斜,雙眼瞪大,緩緩跪地,而他的隨從也如此一般的…東倒西歪,突然間音律急促,有人似是受不了噴了一口鮮血昏迷過去,隨之接二連三個個昏迷過去,只有司空藍(lán)還拼死掙扎著想昏迷卻眼中布滿恐懼昏不過去。
琴音響起的時候鐘離鶸見自己人并無大礙時,便打坐調(diào)息。須臾,一曲罷,嫵骨閑庭信步般的走了出來,鐘離鶸一行隨從警惕的看著嫵骨。
須臾,鐘離鶸睜眼,一襲藍(lán)衣,輕易俊雅,只是那雙深邃的眼眸一絲情緒也沒有看著嫵骨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蕪湖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敲打這手心慵懶道:“無妨路過而已”。
隨即回頭看著司空藍(lán)道:“你這家伙有缸粗,沒缸高,不是屁股就是腰,這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殺人越貨你看遭報應(yīng)了吧”!
司空藍(lán)欲待掙扎,嫵骨趕忙道:“別別別,你可別亂動,你越是掙扎,就越加劇你的經(jīng)脈斷裂,以在下行走江湖多年經(jīng)驗(yàn)來看,你這是內(nèi)傷,嚴(yán)重的損傷了你的經(jīng)脈,若不是你體內(nèi)有續(xù)命救魂丸,我看你跟你那些廢物隨從一樣都昏迷不醒了”。
司空藍(lán)身穿一襲黃衣,又矮又胖,聽罷雙目欲裂道:“你是何人居然,敢跟我花城司空家為敵,你可知你今日這樣做,我司空家絕不會放過你”!
花城?看來已經(jīng)到了,隴西地界了!隨即嫵骨道“:“嘖嘖嘖~先不說在下只是個路過的,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在下出手?再者……若是把你們都?xì)⒘恕l會知道是我動的手?剛才你不也是這樣說的”!嫵骨邪惡的道。
司空藍(lán)氣急:“你…你究竟是和人??為何與我司空家作對?鐘離鶸給了你什么好處?你說出來我雙倍給你,不…我十倍給你”。
身后鐘離鶸的一行人聽了皆是一緊張,就怕嫵骨應(yīng)了那人要求,鐘離鶸抿嘴不語,面無表情看著她,嫵骨回頭瞅了瞅鐘離鶸,摩挲著下巴語出驚人道:“我看他長的還可以,所以呢他答應(yīng)我為我暖床,所以呢我就出手了”,眾人皆是一驚,就連古井無波的鐘離鶸也是一瞬間的錯愕和不可置信,轉(zhuǎn)而化為平靜盯著嫵骨,而司空藍(lán)聽到這個回答也是一驚不可置信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道:“怎么可能,你休要騙我”。
嫵骨嘆口氣道:“誒~你不信這就對嘛,我還怕你真的就信了呢”!身后眾人一聽皆是松了口氣,鐘離鶸也是松了口氣但同時心里覺得很是古怪,說不上來。
司空藍(lán)又是一口血吐出來道:“你耍我?你可知得罪我司空家是什么下場”?
嫵骨掏了掏耳朵說了聲聒噪一拳打暈了司空藍(lán)。
隨即走到鐘離鶸身邊蹲下封住了他的穴道掏出一個青玉瓷瓶倒出一顆藥丸伸給鐘離鶸道:“敢吃不”?
鐘離鶸看了一眼嫵骨捏起藥丸吞下,過程不發(fā)一言。
吃了藥的鐘離鶸打算調(diào)息運(yùn)氣來加速化解藥性,誰知突然抑制不住一口黑血噴了出來一旁隨從焦急道:“公子你怎么樣”?隨即質(zhì)問道:“你究竟給我家公子吃了什么藥”。
不待嫵骨開口鐘離鶸開口制止道:“祿禛不得無理,我無礙”!
祿禛焦急道:“公子你怎樣了”?
鐘離鶸搖了搖頭稱無礙。
這時嫵骨道:“你放心,他死不了,只不過胸腔有瘀血,得逼出來而已”。
那個叫祿禛的少年起身行禮澀然道:“剛才是在下心急誤會公子了,對不住公子了,給公子賠禮”。
嫵骨擺擺手道:“免了免了…關(guān)心則亂嘛,我懂”!說著了然于胸的樣子拋了一個眉眼。那少年低下了頭。
鐘離鶸氣息稍穩(wěn)后起身道:“在下花城鐘離鶸,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此次多謝公子相救,來日若有吩咐,鐘離鶸必當(dāng)報答”。
嫵骨回禮:“在下嫵骨,今日路過此地也是緣分不是你旁人我也一樣會出手,所以公子無需放在心上”。
鐘離鶸:“………”本就不善言辭的人。
祿禛見狀忙到:“即使如此,不如公子與我們結(jié)伴而行,回我鐘離家,也好讓我等請公子喝一杯薄酒聊表答謝”。
嫵骨見狀應(yīng)是,一路隨行。
是夜,眾人扎營休息,嫵骨又分出一部分藥丸給大家治療,眾人感激不盡。
火堆旁邊,嫵骨烤著一只山雞,昏黃的火光照應(yīng)著那張娟秀的臉龐,嫵骨放飛神思,這時一襲藍(lán)衣的鐘離鶸走了過來,伸手遞給嫵骨一個水囊,嫵骨拉回神思道了句謝!
鐘離鶸:“今日…公子所奏樂器是什么”?
嫵骨見此人主動搭腔便懶懶笑道:“一把…二胡而已”,說完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
鐘離鶸低聲重復(fù)了一遍:“二胡…”。隨即又問道:“那公子這琴音即能殺人,可能救人”?隱隱帶著期待,他曾翻閱許多書籍,看到過一種術(shù)法。音攻,可救人也可殺人,這些年一直遍尋無果。熟料,今日在崆山竟有緣得見此人,便抱著試一試心態(tài)來求得。
這是嫵骨首次覺得此人語氣帶著變化,便哂笑一聲道:“只要我愿”!
沉吟片刻鐘離鶸鄭重道:“…公子可愿”!
……嫵骨:“………”
鐘離鶸又問道:“公子可愿”?聲音竟有些顫抖。
嫵骨只好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試試,誰叫我已經(jīng)救了你呢”。
鐘離鶸報以微笑:“多謝”!
第一次見他笑嫵骨眼珠一轉(zhuǎn)道:“不客氣,如果你若真謝我那就多給我笑笑”。
鐘離鶸的笑猶如曇花一現(xiàn),隨即恢復(fù)以往冷漠道:“公子莫要玩笑了”。
嫵骨頓覺無趣道了聲哦,便專注的翻著手里的烤雞,而鐘離鶸卻將收回的目光又注視在嫵骨臉上。
另一個地方,充滿著昏暗,彌漫著沙霧,巍峨聳立的一座宮殿,遍地骷髏,偶有黑色團(tuán)霧的鴉鳥飛過…
宮殿內(nèi),入眼刺目的紅色,簾幔飄飄,暗藍(lán)幽火明明滅滅漂浮空中,上首寬大的寶座上,斜依著一男子,墨發(fā)自然披著,一襲黑紅相間的衣裳,清瘦的身形,劍眉飛揚(yáng),雙目微瞌,眉心隱隱微蹙。
須臾,空氣中一團(tuán)黑霧過后顯現(xiàn)一黑袍男子跪在地上沙啞的聲音道:“冥君,人界魔林的赤鴆幽莽蚣的被斬了”。
上首的男子聽聞表情不待一絲變化,磁性的聲音懶懶的道:“不中用的東西,廢了就廢了吧”!
黑袍男子道:“…屬下查驗(yàn)過了”。
上首男子道:“如何”?
黑袍男子遲疑了一下緩慢道:“……是畫骨成沙”。
須臾,空氣變得愈發(fā)冷了,黑袍男子愈發(fā)恭敬的縮了縮身子,上首男子猛然睜眼,坐起了身子,眸中閃過一絲陰鷙道:“枯木,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被稱為枯木的男子道:“屬下知道,是屬下親自查看,赤鴆幽莽蚣尸身上留下的是畫骨成沙的印記,除此外其內(nèi)丹、心臟、包括三靈眼俱是被挖,如此行徑,除了當(dāng)年不知天高地厚的那人,別的屬下再也想不到是何人能夠用的了畫骨成沙斬殺了赤鴆幽莽蚣的”。
冥君眼眸一瞇怒氣閃過:“不可能,她都死了三百年了,這三百年莫說是尸身了,大哥就是召盡天下亡魂都找不回她的魂魄,怎么可能是她”?
枯木:“可畫骨成沙屬下的確沒有認(rèn)錯”。
冥君問道:“魔林地處還有哪些世家”?
枯木:“墨山莫家”!
冥君后依身體,沉思片刻道:“南陽虐家不是想一統(tǒng)四方么成全他。去…將渾天儀給虐傾城,他知道該怎么做”。
渾天儀!傳聞上古時代,天地不穩(wěn),產(chǎn)生了一只兇獸,它上以知天地星辰,下可以知世間百物,此獸不出則以,出則天地將發(fā)生巨變,幾界將會顛倒逆行。后來眾神用定海珠鎮(zhèn)住此兇獸,怪獸專心修煉,后來化身成神,只留下軀殼在世間,后來來了一個龍鱉上人取得了殼,修煉成了鼎,喚作渾天儀,龍鱉上人還憑借此鼎殺了女媧和神農(nóng)的后代族長,于是聲名大噪,傳說此儀有幻化天地之功能,可以使生靈沉淪于其間,慢慢收其魂魄,最是歹毒無比。
枯木:“…冥君您是想……”?
冥君冷哼道:“既然一直滅不了她,那就滅了她所在乎的人界,虐傾城就是做這一切最好的傀儡”。
枯木:“屬下領(lǐng)命”!一團(tuán)黑霧過后,大殿一片寂靜唯余暗藍(lán)幽火明明滅滅。
花城之所以叫花城,真是城如其名,除了正街之外,遍地是花,紅的、黃的、藍(lán)的、綠的、好不鮮艷。人聲鼎沸,熙熙攘攘,觀是小販叫賣,孩童嬉鬧,一片繁榮和樂的景象。
嫵骨倒了一下鐘離鶸道:“為什么進(jìn)城就不御劍飛行”?
鐘離鶸瞟了一眼嫵骨的那只胳膊肘子道:“花城城規(guī)禁制御劍飛行”。
嫵骨:“…什么道理???還不許御劍”!
鐘離鶸暗自搖頭不答話,眼神示意祿禛,便先一步走了。
祿禛會意上前道:“公子,花城城規(guī)不許御劍飛行、不許城內(nèi)斗法、不許無端口舌、不許宵禁后出街、男子不許納妾……”嫵骨便打斷了祿禛的話,驚呆的問道:“要不要這么夸張,你們花城還有多少規(guī)矩?什么城主立的規(guī)矩?不過男子不許納妾這一條有意思,我猜你們,城主定是個女子吧”!
鐘離鶸聽到嫵骨最后一句話身子一頓,便接而又踏步前行。
祿禛笑道:“這回公子可是猜錯了,我城主是男子,這些城規(guī)其實(shí)是為了我們城主夫人立的,當(dāng)年城主對夫人一見傾心,可夫人只是一介凡人,進(jìn)不得修真一路,城主為了夫人放棄修真之道,由為著夫人考慮才立下如此諸多城規(guī),包括這城名,此城原本喚作瀘州,但因夫人酷愛花,所以城主便命人在城內(nèi)凡是能種花的地方全都種直花草,就連水中都不放過呢”!
嫵骨咋舌道:“你們城主當(dāng)真是為愛在所不惜呢”!
祿禛笑道:“誰說不是呢!今后公子若是常駐,可以聽聽更多的佳話呢”!交談的聲音埋沒在人聲中,鐘離鶸似乎也很有耐心的放慢腳步。
一路行走…嫵骨暗自感嘆,又領(lǐng)略這別具一格的花城,一行人行至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