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逢場作戲
議事殿中,瀛闌珊正手捧著一本奏折愣神,旁邊的梵母管事一邊將焚燒完的香換上,一遍關(guān)切道:“城主近日乏累,不然歇著吧?!?p> 梵母是朝夕的母親,亦是自幼隨在瀛闌珊身側(cè)侍奉,看著她的喜怒哀樂,于二人而言,更像是親人。
“梵母。”瀛闌珊回過神,看著她道:“不知為何,近些時日總有些心神不寧。”
“是不是少主的事還心有余悸?”
“許是吧,又許不是?!?p> 片刻,瀛闌珊又問道:“梵母,你說,我是不是待她太過寡淡?!?p> 梵母聞言嘆了口氣:“城主事務(wù)繁忙,已然勞累,自然分不出來多余的精力照看少主?!?p> “這個孩子,我越來越摸不透她?!?p> “少主聰慧靈敏,小小年紀(jì)目光獨(dú)到,心思深沉,將來會是一位明主?!?p> “連你也如此覺得?”瀛闌珊不解道。
上次與南宮靖談?wù)摯耸?,他也長吁短嘆的說之雪才思敏捷,天賦過人。
為何單單她作為一個母親,卻只是看到那個頑劣不堪的孩童呢?
“城主,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p> 梵母剛要再說些什么,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zhuǎn)過身去,對來人躬身行禮道:“翼大人?!?p> 便退了出去,悄聲掩上了門。
一件做工精巧的蠶絲巾披上瀛闌珊的肩頭。
“夜晚寒氣重,當(dāng)心身子。”荊冀柔聲說道,不難聽出言語之中的討好。
瀛闌珊迎上他一雙明眸,剎那間恍惚,眼前的臉像極了當(dāng)年荊奚的神情。
“你怎么來了?”瀛闌珊自知失態(tài),卻還是舍不得那張如出一轍的面容,問道。
“軍營之事已安頓的差不多,我聽聞城宮出事,便匆匆趕來了?!鼻G冀毫無膽怯的與瀛闌珊對視著,眼神中滿含關(guān)切。
“我去看了之雪,見她活蹦亂跳的就放心了。”
瀛闌珊倒被他盯的有些怪異,轉(zhuǎn)過頭去道:“這孩子從來也沒消停過?!?p> “這樣挺好,小孩子嘛,天性如此,倒是你,凡是別太與她較真,免得氣壞身子?!?p> 荊冀為人做事一向喜投其所好,見瀛闌珊不作答,他只得轉(zhuǎn)移話道:“余大近日因祭祖之事遇了不少麻煩,可有解決?”
瀛闌珊聽他說起這個,本就焦灼的心更是不安:“唉,這下雙方僵持不下,眼見祭祖之日將近,卻還未定出個一二。”
瀛闌珊坐了下來,眉頭緊鎖,整日政事家事擾亂心神,突感疲憊。
荊冀見狀,忙遞上來一杯茶水,分析道:“也怨不得他們,余輝掌管禮法多年,自是一板一眼按照傳承的制度執(zhí)行,稍有閃失,那可都是對祖先的大不敬,而文青則是竭盡全力推行瀛月新政法,條條框框他也得嚴(yán)格遵守,這兩者都沒錯?!?p> “照以往來看,祭祖乃大事,所需之物皆應(yīng)備好,不得有少,而新法又明文規(guī)定,城宮用度依限制而行,不得超出?!?p> “這兩者雖矛盾,卻也不是頭疼之事?!?p> “你有辦法?”瀛闌珊聞之一驚,挑眉道。
荊冀看著她這模樣,心里一顫,不若往日她高高在上的清冷之美,此時,倒如普通女子,嬌艷迷人。
“有何辦法?”瀛闌珊恢復(fù)了平日的神情,又問了一遍。
荊冀回道:“不如將此事交由我去辦,定在三日之內(nèi)落實(shí)。”
“你?”瀛闌珊不解道:“祭祖是司禮部的事,你插手進(jìn)去未必合適。”
“放心!他們兩個正焦頭爛額,若有人愿意接這個燙手的山芋,何樂不為呢?”荊冀洋洋道。
瀛闌珊心想如此,如果荊冀真有辦法,也算解她燃眉之急。
便點(diǎn)頭應(yīng)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