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了一大鍋飯,盛了一小盤自己留著吃,隨口問;“普通苦,重苦,還是超級苦?”
食心齋主打重口味,就沒有微辣、微甜、微苦這么一說。
“重苦?!?p> “好稍等?!痹诠褡由夏昧恕唷浚帕艘话脒M去,重新加熱翻炒了一會。
盛盤的時候,稍稍嘗了一小口。
呸呸呸!
也就幾粒米而已,結(jié)果滿嘴的苦澀,整個人好像直接泡進了苦水里。
和之前吃過的那些‘苦瓜’、‘苦菜’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味道,從味蕾到精神,從靈魂到肉體,都覺得好苦。
果然不是給人吃的!
端給熊田,熊田早就急不可耐,滿滿一大勺子塞嘴里。
閉上眼睛咀嚼,微微搖頭晃腦,臉上表情很古怪:也不知道是陶醉還是難過。
總之很別扭,像大便干燥一樣。
過了一小會,他才睜開眼睛,心滿意足的喘了一口氣。
“好久沒有吃到了。小子,你真的應(yīng)該勤快一點,不要和晉老頭學(xué)。現(xiàn)在社會競爭壓力這么大,你偷懶能行嗎?”熊田用老大哥的語氣,語重心長的教育。
“可是,食心齋是獨一份,沒競爭對手啊。”陳鋒說。
熊田眼睛一瞪。
“您說的對!”陳鋒立刻認慫。
“哎……”
熊田搖了搖頭,看樣子,食心齋雖然換了老板,以后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
沒一會,熊田吃完了,陳鋒看了看時間,對熊田說:“熊教練,我待會還要出去一趟,謝謝惠顧,3000?!?p> 說出這個價格,陳鋒自己都有點肝兒顫,生怕熊田一巴掌拍死他。
移情指只此一家,別無分店,屬于壟斷技術(shù),定價權(quán)全部掌握在食心齋手里,可即便如此,3000一份炒飯,這個價格也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感覺像在侮辱食客的智商。
果然,熊田憤憤不平的說:“3000一份炒飯,你們食心齋就是黑店!”
“可是這是晉先生定的價呀,以前就是這樣的,都十幾年了。您看,十幾年過去,米、蛋、水電都漲價了,我沒漲價就已經(jīng)很良心了?!?p> 陳鋒心想你沒錢充什么大款,可以點普通苦啊,只要1000。
熊田猶豫了一下,肉疼的點點頭:“3000就3000吧?!?p> “那您結(jié)一下賬?”陳鋒伸出手。
今天約了房東退房,還有700多押金能拿回來。
“你先去忙,我今天沒課,再坐會,順便幫你看看店?!毙芴镎f。
陳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試探著說:“熊教練,您……不會是準(zhǔn)備賴賬吧?”
食心齋筆記里,好像有一段是關(guān)于熊田的。
某年某月某日,才成為特殊存在不久的熊田,自以為很牛逼,跑食心齋來吃白食,結(jié)果被晉云暴打一頓,扣住刷盤子抵債。
也是一盤蛋炒飯,刷了五年盤子。
這臭熊,死性不改!
“怎么會呢?我老熊是賴賬的人嗎?”
熊田眼睛一瞪,重重一拍桌子,渾身真氣暴漲,兇相畢露!
臭流氓準(zhǔn)備賴賬的時候,都這樣!
幾股白氣從身體涌起,在頭頂凝結(jié)出一只若影若現(xiàn)的黑熊,張牙舞爪。
陳鋒有點頭大,如果用魔氣來判斷的話,這已經(jīng)算是半步魔頭的恐怖存在,一根小指頭就能輕松碾死自己。
可是,才接手食心齋就被人逃單,以后豈不是人人都把食心齋當(dāng)成軟柿子捏,這生意還怎么做?
食心齋筆記關(guān)于特殊客人們的內(nèi)容,一開始就說過,食心齋和特殊客人之間,并不是守望相助的朋友,僅僅只是交易關(guān)系。
所以不要指望他們能好心幫忙,
但是也不必怕他們。
本本分分做生意就行。
所謂的‘本本分分’,意思就是,一份重苦蛋炒飯3000,即不多收一毛錢,更不能少收一分錢!
賒欠免談。
心一橫,豁出去了。
攔在熊田的面前,說:“對不起,本小利薄,賒欠免談?!?p> 熊田居高臨下,瞇起眼睛盯著陳鋒看了好一會。
“小老弟,膽子很大呀!”
伸出大手,重重一拍陳鋒肩膀,卻是笑了起來:“熊哥這是跟你開玩笑呢,都是老朋友了,我能賴你一個小孩子錢?”
不愧是‘皮厚’的大黑熊,變臉飛快。
他重新坐下,嘆了口氣,說:“老弟啊,是這樣的啊,這個月買了輛哈雷,手頭實在是有點緊張。下個月我一定給你補上,算利息行不行?”
熊田這次的語氣,是真正在商量,不像剛才那樣‘釋放出氣勢’嚇唬人。
可陳鋒聽著更來氣。
有錢買十幾萬幾十萬的摩托車,沒錢吃三千的蛋炒飯?
“我不要摩托車,要啥摩托車??!”
“呵呵?!毙芴镆桓蹦阆氲妹赖谋砬?。
“那你看怎么辦吧?!标愪h說。
熊田想了想,說:“要不然這樣,錢暫時真沒有,我教你點小玩意抵賬行不行?”
陳鋒不確定的問:“什么小玩意?要是什么深蹲臥推,那可不行。”
“怎么會呢,我老熊是那么無聊的人嘛?!?p> 熊田抱著鐵柱子一樣的胳膊,瞇著眼從頭到尾打量了陳鋒,說:“看你干干瘦瘦的,遇上壞人都沒有自保的能力,我有教你兩招武功,你學(xué)不學(xué)?”
武功?
陳鋒疑惑的看著熊田,更加確定,自己遇到騙子了!
或者說,傳說中的傳統(tǒng)武學(xué),真的在這些妖怪們的手里,被發(fā)揚光大?
看出了陳鋒眼神中的懷疑,熊田哼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門,從門口拿了塊蓋房子用的紅磚,轉(zhuǎn)身又回來了。
“看好了。”
隨手把紅磚拋起,然后一揮手。
真的很隨意,就像趕蒼蠅似得。
也沒見他怎么用力。
紅磚就那么消失不見了,好像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就跟著,就聽到食心齋里響起下冰雹一樣密集的聲音。
啪啪啪啪……像是機關(guān)槍,又像是炒豆子。
數(shù)不清的碎磚茬,重重的打在食心齋墻壁上,撞得粉碎,在墻壁上,留下蜂窩一樣的小紅點。
熊田抱著膀子,笑呵呵的看著陳鋒。
“學(xué)!學(xué)!學(xué)!”陳鋒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