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大人這話說的在理,在下佩服。”
“哈哈,小李,抓完藥了嗎?把紙給我拿來?!?p> 宮大人面前的桌子上只有筆,可能是因為紙剛好用完了。
魔藥不同于普通草藥,對各種名稱和劑量的要求都非常嚴謹,所以開出來的藥房都要寫好名稱和劑量,否則就像剛剛的瀉藥一樣,只要隨口一說,小李抓藥的時候,只要偏差不太大就無所謂了。
“小友,請移步,老夫要看一看你的傷口。”
“哦,宮大人請?!?p> 馮宇崢走到后屋把上衣解開,身上的繃帶還纏著呢,楊瑾幫他解開之后,宮大人把覆蓋著傷口的那個魔法玉片取下。
傷口差不多已經(jīng)愈合,粉嫩的新肉還有些凹陷。
宮大人點點頭,把魔法玉片蓋上,說道:“看來恢復的很好,不用外敷的藥了,再喝幾副魔藥之后就剩下修養(yǎng)了。”
楊瑾右手穿過馮宇崢的胳膊,左手拎著幾包藥,兩個人肩并肩在這蘇泊淖爾城里溜達。
清醒了好幾天,這還是馮宇崢第一次出來溜達呢。
街上人不少,聽楊瑾說,好像今天是商隊到來的日子,正是趕集的時候。
馮宇崢只聽說過趕集,卻沒參與過,很有興趣的領(lǐng)著楊瑾就拐進了巷子,鉆進了人群。
攤子擺在巷子的兩側(cè),叫賣聲不絕于耳,講價的聲音你來我往,還有一部分是以物易物的交易。
皮貨,胭脂,首飾都擺在攤子上,扛著小物件的貨郎躲避著快速穿行的孩童。
馮宇崢興致勃勃的說道:“你見過這樣的集市嗎?”
“我哪有機會啊,而且在帝都也沒有趕集這種說法?!?p> “我也是只聽過,現(xiàn)在看來還挺好,誒……過去看看?!?p> 馮宇崢看到有賣鐵器的攤子,看著材料有些眼熟,就領(lǐng)著楊瑾走向前。
各種刀具斧頭叉子擺了好幾個攤位,銀白色的光澤熠熠生輝,馮宇崢拿起一把菜刀,屈指彈了一下,和楊瑾說道:“這是我們工業(yè)區(qū)的鋼錠做出來的,哈哈,都傳到這里了?!?p> “誒喲,小伙子挺識貨啊,不過產(chǎn)地你卻是說錯了,這是安東都護府的鋼錠?!?p> “安東工業(yè)區(qū)?那都開始出貨了?不錯不錯?!?p> “小伙子知道安東工業(yè)區(qū)?你去過嗎你?”
“我……我沒去過,只是聽說了很多次了,據(jù)說鋼錠質(zhì)量和帝都的不相上下??!”
“這你就外行了,兩個地方的鋼錠質(zhì)地都是一樣的,怎么叫不相上下呢,我們東家那也是費了好大勁才采購了一點,這不是第一次來這蘇泊淖爾城嗎,讓我們帶過來一些試試。”
馮宇崢看著攤子上的物件,有些疑惑的問道:“我看著好像不太受歡迎啊,怎么沒人買呢?”
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攤主,笑起來像個黑張飛,他說道:“你來晚了,我們就剩這么點了,這里的人用的不太多,所以剩下了,他們一聽是魔造司工業(yè)區(qū)的鋼錠,都搶瘋了?!?p> 馮宇崢看著柴刀,這攤主好像沒吹,這草原上連一棵樹都沒有,當然沒人買柴刀了。
馮宇崢點點頭,一個扛著糖葫蘆的貨郎路過,馮宇崢隨手攔了一下,然后要了一根糖葫蘆,遞給楊瑾之后,摸著腰間尷尬了。
楊瑾笑著付了錢,馮宇崢忘記了錢袋一直在楊瑾身上。
楊瑾很甜蜜的吃著糖葫蘆,還喂了一口馮宇崢。
“哥哥,我們多久沒有這么一起逛街了?”
“一年多啦,自從你走了之后,我這可真是茶不思飯不想,就想你?!?p> 馮宇崢腦海里閃過左夢瑤和家里的柳蓉真,有些尷尬的揉了揉鼻子,難不成他自己真成了油膩大豬蹄了?
楊瑾沒發(fā)現(xiàn)馮宇崢的不自然,隨口問道:“我送你的禮物你還滿意嗎?”
馮宇崢想了想,實在是沒想起來,疑惑的問道:“禮物?什么禮物???”
楊瑾風情萬種的撇了馮宇崢一眼:“你還裝的挺像啊,家里那么大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是不是都把我忘了啊!”
馮宇崢腦海里閃過一道閃電,柳蓉真是楊瑾給贖的身?那么一切都說的通了,怪不得當時馮步的反應(yīng)那么奇怪,而且誰都不管也不敢管。
馮宇崢訕笑這說道:“原來是你給真真贖的身?!?p> “還真真?叫的好親切。那柳蓉真我調(diào)查過了,是個好姑娘,可別嫌棄人家?!?p> “我最愛的是你!”
馮宇崢的求生欲很強,沒有接著楊瑾的話頭,而是跳了過去。
楊瑾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弄的臉色刷的一下通紅,磕磕巴巴的說道:“你說什么呢,這么多人呢?!?p> “哦,那我小點聲,我最愛的是你?!?p> 楊瑾輕輕打了一下馮宇崢:“誒呀,你還說?!?p> 馮宇崢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快到中午了,我們回去吃飯吧?!?p> 一聽到吃飯這兩個字,馮宇崢就感覺胃部不太舒服,他立刻說道:“前面好像是一家面館啊,來到甘州這邊,不吃面多遺憾,我們?nèi)コ誀F面吧,你沒吃過吧?”
馮宇崢二話沒說拉著楊瑾就往前面看到的面館走去,楊瑾沒有多想,還以為馮宇崢真是想吃燜面,也沒有多說什么。
面館里只有一桌客人,坐在另一頭,馮宇崢拉著楊瑾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大喊道:“小二,來份燜面,嗯,再來兩碟涼菜,外加一壺茶水。”
店小二還沒走到馮宇崢身邊,聽到啊他的喊聲答道:“好嘞,客官請稍后?!?p> 楊瑾其實也沒吃過燜面,而且也只是聽過幾次,看馮宇崢說了一堆,以為馮宇崢常吃呢。
店小二把一大盤燜面端上來,還放了兩個小碗,隨后又把馮宇崢要的涼菜和茶水分別端了上來。
馮宇崢先給楊瑾挑了一碗,然后說道:“快嘗嘗,我曾經(jīng)也只吃過一次,后來就再也沒機會吃了?!?p> 馮宇崢說的是上一個世界的事,到了這個世界之后也沒想起來還有燜面這個食物。
馮宇崢又給楊瑾剝了幾個蒜瓣,但是楊瑾搖頭表示不要,馮宇崢說道:“如果我吃了你不吃,可別怪我熏你??!”
馮宇崢說完話,還向著楊瑾吹了吹氣,楊瑾想到那種被熏陶的后果,最后還是要了一些。
兩個人吃完飯,馮宇崢和楊瑾在路上互相呼氣,楊瑾從來都沒有這么放肆過,玩的很是快樂。
就這么過了幾天,自從馮宇崢能下地獨自走路之后,每天都要和楊瑾出來逛街,馮宇崢本來就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楊瑾也喜歡馮宇崢帶著她來回游蕩。
大街上,馮宇崢穿著青藍色的長袍,身邊的楊瑾身穿白色的長裙,兩人手拉著手在逛街,馮宇崢問道:“當年你為什么會到了女兒國???”
“女兒國的女皇失蹤之后,我們皇家總會派出公主去坐鎮(zhèn),而這一代只有我一個公主,母皇只好讓我先去了。”
“那如果我不找你,你是不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怎么會,母皇都要立我為皇太女了,我怎么可能留在女兒國,女兒國的國主之位到時候就空著唄,反正也沒有太大關(guān)系,更何況現(xiàn)在……”
楊瑾說到這里,有些失落,女兒國算是滅亡在了自己的手中嗎?
馮宇崢伸出手臂攬住楊瑾的肩膀,說道:“沒關(guān)系的,女兒國的百姓還在,女兒國并不算是完全滅亡,就當是融入帝國中了,要不然以女兒國這種形式,也不會長久的,對了,我在女兒國怎么沒找到落胎泉???”
“落胎泉?那是什么?”
馮宇崢一愣,看向楊瑾:“女兒國沒有落胎泉?有照胎水嗎?”
“什么照胎水,哥哥,你在說什么?”
“哦,原來如此,女兒國喝了子母河的水竟然生的全是女童?”
“當然了,只要喝了子母河水,生的都是女童,大隋第二任皇帝雖然叫武皇,但她是女皇啊?!?p> “什么?武皇是女皇?誒呦喂,這史書根本不能信啊!”
“你看的什么史書?我怎么沒注意過哪本書上提起武皇是男子還是女子了?”
馮宇崢搖搖頭,接著說道:“我有些先入為主了,還真沒提到過武皇是男子這件事,我看到之后就一直以為是男子了。”
馮宇崢叨咕著武皇這兩個字,武?……馮宇崢感覺到了楊涵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看來這個世界還是比較仁慈了,如果沒有照胎水,也沒有落胎泉,那就沒有強制落胎那種殘忍之事了,不過女兒國已亡,這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小心!”
馮宇崢拉著楊瑾鉆進了一條胡同,然后對著楊瑾噓了一聲。
兩個人慢慢把腦袋伸出墻角向著外面看去,一個身穿灰衣的男子,身后跟著兩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正在大街上東張西望,偶爾還拉住一個行人問了些什么,距離有些遠,以魔法師的眼力看見了但是聽不見。
楊瑾大驚繼而沉著的問道:“他們追來了,怎么辦?”
馮宇崢也有些鬧騰,他身受重傷之后雖然身體恢復的很好,但是因為魔藥的特殊性,他現(xiàn)在根本凝聚不了太多的魔力,在這個時候遇到敵人,那就純是挨打的份。
馮宇崢拉著楊瑾從胡同的另一邊離開,然后悄悄的回了租住的院子。
馮宇崢拉著楊瑾說道:“此地不宜久了,我們必須趕快走,連夜就走。”
既然能在大街上碰見第一波敵人,那么城里肯定還有很多,一邊打聽一邊尋找,總會找到楊瑾和自己這樣的外鄉(xiāng)人,所以盡早離開才是當務(wù)之急。
馮宇崢和楊瑾決定連夜離開,所以回到屋里抓緊收拾東西,也就是一些衣物之類的,其他重要的東西都在馮宇崢的戒指里,空間裝備還是很方便的。
黃昏已過,夜幕慢慢降臨,馮宇崢和楊瑾肩并肩坐在炕沿旁等待著,楊瑾畢竟在女兒國當國主當了一年多的時間,看著要比馮宇崢冷靜很多,而馮宇崢著急是因為他現(xiàn)在基本上就是個戰(zhàn)五渣。
兩個人在夜里沒有電燈,直接喝著水吃了一口干糧,然后等到半夜騎上自行車向著城外飛去。
還是楊瑾騎車,馮宇崢在后面坐著,兩個人直接向南飛,打定主意先到甘州張掖府向甘州刺史求援,像是縣城之類的他們兩個連想都沒想,第一是縣城村鎮(zhèn)沒有高端戰(zhàn)力,萬一把普通百姓卷進來,那兩個人的罪過就大了,第二是因為萬一有眼線,那兩個人更是跑不掉了。
馮宇崢摟著楊瑾的細腰,腦袋靠在楊瑾的后背上,感受著此刻的寧靜,他對楊瑾說道:“如果事不可為,你就先走把,不要管我,我現(xiàn)在就是個拖累,與其一個都跑不掉,還不如跑一個。”
“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p> 楊瑾說的很堅決,馮宇崢的雙臂摟的更緊了。
楊瑾松開左手也抓住馮宇崢摟在自己腰間的大手,一時間,只有風聲從耳邊流過,兩個人沒有在說什么,馮宇崢下了某種決心,而楊瑾卻也準備了什么。
在路上,最終還是馮宇崢打破了長久的寧靜,馮宇崢說道:“當時竟然沒發(fā)現(xiàn),你還是皇女呢,我看到陛下之后,別提我多震驚了?!?p> 楊瑾銀鈴般的笑聲響起:“我也不是有意隱瞞,畢竟身份特殊,在書院里不能公開的,不是因為怕危險,是唯一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p> 馮宇崢得意的一笑:“你的意識是引起我的注意嗎?看來我還是很有眼光的?!?p> “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也不知道母皇知不知道真真姐姐的事,我擅作主張給她贖身還送到了你身邊,將來還不知道會有什么波折呢?!?p> “說到這我還沒問你,為何要給她贖身啊?”
“這要問你了,你們兩個在金玉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總不能看著她還在青樓那種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金玉樓?”這也是馮宇崢不解的地方,如果說有人告密,那么女兒國這么遙遠的地方,即使是知道路的情況,來回也得要一個月以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