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們什么關(guān)系
一人見是南家公子,就和旁邊的人說了一聲,然后七八個人全都沒有動,張管家也認(rèn)識,他踱著步子走了過來,剛要開口,就發(fā)現(xiàn),南樓月好像死了。
“月月,月月?!蹦铣怯⒎鲋?,摸著她的臉。
他一回來張磊就急匆匆的告訴他樓月被陸雪衣帶走了,又四處花錢打聽,終于知道她還活著,可是卻要被火活活燒死。此刻他心疼她超過他被火焚燒的體膚之疼。
待南城英挺直了腰,張管家有些忌憚。
“南公子,我們也是在執(zhí)行主子交代的任務(wù),您不會不理解我們吧,這個人,公子認(rèn)識?”張管家心里知道南樓月死了,但是沒化成骨灰總是不好回去交代。
南城英怒火中燒,但是為了可憐的妹妹,心想還是跟他們周旋一下。
他便正色道:“這人我認(rèn)識,你們看到了,她已經(jīng)這樣了,即使她沒死,以后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們面前,你們可以回去交差了?!?p> 張管家看女子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得罪人,不如退一步?!斑@樣的話,那我們就回去了。這亂葬崗公子可以找個干凈些的地方埋下,最好不好讓外人知道她?!币娝麤]回應(yīng)。
“所有人走吧!”
其他人紛紛離開,只剩下他們兩個,和一堆亂糟糟燃燒著的柴火。
南城英抱著樓月,她吸入了太多的煙,昏迷過去了。南城英不知道怎么辦好,正要抱起她,想著那個南長靈知道她沒死,一定會生幺蛾子,就又輕輕地放下了她。
“我一定會保護(hù)你的,月月,你要好好活著。”南城英看著她滿是傷疤的臉,沉思了許久。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個人,那人似乎是被濃煙和火吸引過來的,他走到不遠(yuǎn)處,看見了他們,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露出了一個在南城英眼里很奇怪的表情,就轉(zhuǎn)身走了。
南城英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連忙喊他:“那位……公子,請你留步!”
那人似乎有些興趣,就走了過來,他走近之后,南城英遲鈍了一下,不知如何開口,想著這位公子長得白白凈凈,風(fēng)度翩翩,應(yīng)該……算了,亂葬崗不會還有別的人來了。
那人看著南城英懷里的女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南城英感到奇怪,但他沒有多想。
“這位公子,可否求您幫個忙,您想要什么報酬都可以?!?p> 那人猶豫了一下,打量了他幾下?!笆裁匆蠖伎梢詥幔俊?p> “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盡力?!?p> “好,我可以幫你帶她離開去安全的地方,但是以后我會來找你,到時候我讓你做什么你得聽我的。”
南城英緊張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南城英,您可去將軍府找我。”
那人微微一抬“我知道。她叫什么名兒?”南城英不舍地把女子交給他“她是我的妹妹樓月,希望你能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p> 南城英取下自己的玉佩,塞在他的手里。“她賣掉這個,足以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了。”
那人看了眼玉佩,面無表情地背著樓月走了。
走到不遠(yuǎn)處,聽到南城英問他叫什么名字。
他背著女子,邁著有些沉重地步伐,很快消失了。
一種熟悉的熏香味道。
樓月睡得很沉,夢中見到了自己她母親,她哭著問母親,母親搖了搖頭就不見了。任她在夢中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就跑啊跑,跑著跑著困了,一睜眼,又在那個小屋里。
彭老頭依舊在研究他的藥,鳴鈺在一旁無所事事的,聞了聞幾顆藥丸的味道,咳嗽了幾聲,差點(diǎn)被熏到的樣子。整個房間安全又安心的氛圍。
樓月努力回想,她不是被綁起來了嗎,然后她就暈了,然后,難道是,她看向鳴鈺。鳴鈺感受到了一道眼神,看了回去,見她醒了,故意哼了一聲,提醒老頭一下,然后還是自顧自地玩弄著藥瓶。
老頭聽他一聲哼,轉(zhuǎn)頭看見樓月睜著眼睛,有些顫抖地倒了一碗水,走過去遞給了她。
樓月側(cè)身爬起來,蒼白無力地道了聲謝,便伸手去接,懷里的書忽然掉了出來,老頭好奇地?fù)炝似饋恚匆姇哪且豢檀蟪砸惑@,隨即聲音就嚴(yán)厲了起來?!斑@書應(yīng)該在音那兒,怎么會在你這里?”
樓月費(fèi)力地放下茶碗,看著彭老頭的眼睛說:“這是我母親留下的?!?p> 老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里的東西是樓月看不懂的。
“你的母親呢?”
樓月忍住咳嗽,“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p> “唉呀!我不該??!”老頭焦急地在原地來回走,連連哀傷嘆氣,仿佛有大悲痛的事情發(fā)生。
他轉(zhuǎn)了好幾圈無奈坐下了,一身的痛恨和憤怒。
鳴鈺坐了好久,看他稍稍平靜了,才問:“師傅,怎么了,她母親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彭老頭只是搖頭,看著那書,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是那悲傷掩蓋不了。
樓月咳嗽了幾聲,他才又忽然站起來,把水送到她面前。
樓月?lián)u了搖頭,表示想要拿回書,他把書放到她懷里,又遞上了水,樓月這才接過,喝了幾口,又倒下了。
老頭像失去了靈魂般走了出去,鳴鈺收起了自己的痞痞的樣子,連忙說:“師傅,你別自己走了啊?!闭f著就追了出去。
彭老頭也不搭理,只說了句“讓我自己待會兒?!比缓缶陀贸林氐牟椒プ吡?。
鳴鈺覺著自己再呆著也沒趣兒,就自己離開了山上,回了山下驛站,準(zhǔn)備回他的地方。
樓月摸著那本書,流下了絕望的眼淚,她真可笑,可恨她沒有死,活著只是承受痛苦。
眼淚一滴滴落在書的其中一頁上,一滴又一滴,書上的字接觸上了眼淚,悄悄發(fā)生了變化,它們慢慢變成了別的形狀,不再像以前那樣亂七八糟,變得整齊劃一,好像認(rèn)真地記錄了一些東西。
樓月把書合了起來,抱在了懷里。無盡的痛苦淹沒了她,她一無所有了。她對不起母親,也對不起自己,
以血筑筆墨,應(yīng)天生命薄,風(fēng)氣云落不由我。
一寸心憂,是非善惡,如何分清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