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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閣老

第五章 阿魯巴

曹閣老 墨海濱 2108 2019-12-08 10:00:00

  明狗駐地的火堆已經(jīng)快要熄滅,在搖曳的火苗中,滿族大漢看到了臉上插著一個箭矢的少年,箭矢不偏不倚的剛好命中少年的嘴部,上半截箭矢都鉆進了少年的口腔里,只留下下半截在空中微微晃動。

  “那小子死了,趕緊把其他幾人都解決掉?!睘槭椎臐h子長舒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長弓。

  可還沒等他拔出腰間的長刀,那早該死透的少年居然睜開了雙眼,然后用腿狠狠的揣在火堆里。

  一時間,那些即將燃燒殆盡的木炭都呼啦啦的飛了起來,朝著兩個大漢撲去。

  兩個滿族韃子心中大驚,急忙揮舞著手中長弓,將這些還帶著高溫的木炭掃了出去。

  只是當他們擋住這些木炭的騷擾后,就聽到兩聲巨大的爆炸,然后整個人的身體仿佛是被一柄重錘砸中胸口,劇痛和虛弱席卷了全身。

  呆呆的看了眼汩汩向外冒血的胸口,其中一個滿族韃子連嘴唇都沒時間張開,就倒在了地上,當場斃命。

  而另一個滿族韃子則稍好一些,雖然火銃擊中了他的胸口,并且將他擊退了好幾步,不過卻并沒有擊穿他胸前的護甲。

  當然,即便如此,這個韃子依舊受了重傷,單膝跪在地上,喉嚨起伏了幾下之后,一大口鮮血從嘴里噴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胸前有護心鏡?不對,應該是鐵甲吧?!辈芟蚯鹈黠@看到在火銃彈丸擊中韃子的那一刻,這個韃子的胸前爆發(fā)出一道火花,這應該是金屬彈丸撞到金屬護甲產(chǎn)生的火花。

  如果兩人的距離在遠一點,這層鐵甲應該能抵消大部分彈丸的傷害,然而很可惜,這個韃子距離曹向丘只有四五步的距離,哪怕只是一支短火銃,產(chǎn)生的動能依舊能夠穿透鐵甲,對人體內(nèi)臟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這韃子算是身體結(jié)實的,居然還沒死,不過離死應該也不遠了。

  “怎么了!”一旁熟睡的曹力聽到槍響之后立刻驚醒,看到眼前一死一殘的場面,頭上立刻冒出一陣冷汗,他沒想到敵人居然都摸到自己身前了,自己竟然還沒發(fā)現(xiàn)。

  “沒事,曹力,就這兩個敵人?!辈芟蚯饛难g又拔出了一把火銃,以防萬一。

  “韃子,你還有什么遺言要說?”

  曹向丘拿著火銃對準了韃子的頭部,他也沒指望這韃子能說出什么像樣的遺言,他這樣說只不過是想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另外恢復一下手腳的知覺。

  剛才在寒冷的地面上躺了這么久,人都要凍僵了,之前能夠開槍已經(jīng)是發(fā)揮出了自己手指的極限,現(xiàn)在光是握緊火銃就已經(jīng)非常困難。

  曹力也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冷意,他立刻湊在殘余的火堆旁,重新生火,這個時候,你在野外過夜,沒有篝火提供熱量,人估計撐不住一刻鐘就要凍成冰棍。

  “我,阿魯巴,是滿族第一勇士,我不甘心!我應該是天命之子!我才是扭轉(zhuǎn)大清命運的那個人!”連吼帶哭的說完這句話,這個名叫阿魯巴的勇士就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曹力手持武器緩緩的靠近阿魯巴的身體,用手摸了摸他的脖頸,然后對著自家少爺搖了搖頭。

  曹向丘嘆了口氣,收起了手里的火銃。

  “曹力你去弄點吃的,等下天一亮我們就立刻趕路,離開這里?!?p>  曹力點了點頭,他也清楚必須盡快趕到廣寧衛(wèi),不然很可能還會遭遇韃子的游騎。

  打發(fā)走曹力之后,曹向丘走到了阿魯巴的尸體旁邊,拔下了他的棉甲,然后撕開他內(nèi)襯的袖子,右臂上有一個鮮明的疤痕。

  果然啊,和自己的一樣。

  這并不是什么神秘組織的印記,這只是小時候接種疫苗留下的花型傷疤。

  能接種疫苗的自然不是明代人。

  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想,穿越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落到自己頭上,那絕對不是小概率事件,之前自己一直窩在父親旁邊猥瑣發(fā)育,沒遇到過多少風浪,這第一次獨自帶隊跑路就碰到了一個當了韃子的穿越者和一個疑似穿越者的大明將領(lǐng),真的是……

  兩個韃子的尸體都被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曹向丘沒有收斂他們的骨灰,哪怕其中一個是穿越者,是他某種意義上的老鄉(xiāng)。

  投靠韃子的,都不得好死!

  “走吧!”在第一道朝陽升起之后,曹向丘騎在馬上,帶著曹力還有兩位傷兵,朝著廣寧衛(wèi)緩緩前進。

  曹向丘利用帳篷粗布制作了簡易的擔架,兩匹馬平行前進,中間綁好粗布,傷員都躺在布上面,被戰(zhàn)馬馱著走,這樣躺著肯定不怎么舒服,可兩位傷兵肯定沒辦法自己前進,只能用這種原始的方法將就一下了。

  曹向丘路上一直在咳嗽,他昨晚依靠手臂上的護甲擋住了飛來的箭矢,不過他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敵人,只能冒險裝死引誘他們出來。

  為了伏擊黑暗中的敵人,曹向丘被迫在寒風中趴了十幾分鐘,更重要的是,他為了演戲逼真,還把那根箭矢折斷,然后把下半部分箭叼在嘴里,裝作被射中嘴巴的假象,這樣的確騙過了那兩個韃子,可是夜空中的寒意也輕輕松松的順著箭桿鉆入了他的口腔。

  他的扁桃體發(fā)炎了,有可能更糟糕,他現(xiàn)在也只能向上天祈禱,自己沒有感染風寒,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感染了風寒就等于和死神賭命,自己還小,還不想夭折。

  和曹向丘情況一樣不妙的還有被砍斷手臂的曹家親兵,他在天亮之后短暫的清醒過來,喝了一點熱水之后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曹向丘摸了摸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這和死基本沒有區(qū)別,在受了重傷,軀體殘缺,血氣虧損時,發(fā)高燒,這就是半條腿跨進了閻羅殿,就是華佗再生也救不活。

  曹向丘唯一能做的就是隔一段時間,給這位親兵的額頭上敷上一片沾滿冷水的濕布。

  “少爺,前面差不多快到東坪堡了,我們是在堡里休整一下,還是直接趕到廣寧衛(wèi)?”曹力作為跟隨曹文詔的老親兵,對大半個遼東都非常熟悉,曹向丘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方向,了解幾座大城的位置,像是東坪堡這種明軍的小據(jù)點,都要靠曹力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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