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白若酈十一歲,那時候的她還梳著雙丫髻。那時的她雖然沒有什么理想,但生活還過得去,除了閆氏母女經(jīng)常和她過不去,其他都還好。
可是偏偏這一年,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
初夏的某一日,早膳剛過,陳翊的父親忠勇侯便佩著劍突然闖入了白府。當時她在后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聽下人說,侯爺當時氣氛非常,父親早膳還沒吃完,就放下筷子急匆匆地往前廳趕去了。
期間有人來報,侯爺和父親在前院突然打起來了,侯爺是個習武之人,曾帶兵打仗,父親自然不是侯爺?shù)膶κ帧?p> 她和閆氏等人急匆匆地從后院來到前院時,眼前的一幕讓她們頓時停滯住了腳步,一個個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嚇得一點聲都發(fā)不出來。她們身后的幾個隨行丫鬟驚恐地尖叫出聲,害怕地往后退,在閆氏的一個凌厲的眼神撇過去之后,安靜地閉上了嘴巴。
此時府里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忠勇侯在府里死了,該如何交代??!
不管他是怎么死的,都和白家脫不了干系了。
她看到院內(nèi)躺著一個穿著玄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脖子處的血一直蔓延,不一會兒功夫,地上已然有了一大灘血跡,男人手里握著劍,倒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而父親站在旁邊,目光呆滯,面色蒼白無比,似乎已經(jīng)嚇傻了,抑或是一時不知該怎么辦。
白若酈和白新月年紀尚小,見到這一幕,可怎么承受得住。白新月驚恐地躲在了閆氏的懷里,閆氏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而白若酈沒有懷抱可以依靠,她躲在廊檐下的柱子后面,只能強裝鎮(zhèn)定。
閆氏心疼自己的女兒,于是叫自己的大丫鬟把白新月帶回后院了。
白若酈戰(zhàn)戰(zhàn)巍巍地跟在閆氏身后,走到父親身邊。
“老爺,這……這怎么辦?他是不是已經(jīng)……”閆氏嘴唇發(fā)白,磕磕巴巴地問道。她謹慎地往地上瞄一下,然后快速地移開,不敢正視地上所躺著的人。
冷靜片刻,白堇年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大夫來過了,說人已經(jīng)沒了……”說著,他掩面一臉悲痛,“是我對不起他,才導致他走上這條路。”
白若酈完全不知道父親說的意思,不過她聽明白了,這位忠勇侯是因為父親,自殺的。
閆氏眉頭微蹙,說出內(nèi)心的憂慮:“老爺,他的死,跟你……有沒有關(guān)系?人是不是你殺的?完了,我們白家要完了!”
閆氏越說越大聲,越來越控住不住自己的崩潰的情緒,和剛才鎮(zhèn)定的用眼神責備丫鬟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我已經(jīng)讓人去府衙了,相信府尹大人一定能夠還我一個清白。雖然是在我白府出的事,但是,我是無辜的。”白堇年堅定地說道。
“唉,希望如此吧!”閆氏再次嘆息。
轉(zhuǎn)眼間,下人拿來了白布,把忠勇侯的尸體給蓋上。
白堇年和閆氏此時此刻,已經(jīng)沒有心思做任何事情了,只在旁邊靜候府衙的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