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實卻是如此,圣旨是真的,賜婚也是真的。皇上要給她和一個她從未見過面的男子賜婚,她沒有抵抗的理由和權(quán)力。她不過才十一歲,下半輩子就已經(jīng)被注定了。對方還偏偏是與他們家有著新仇舊怨的忠勇侯府陳家。
一眨眼三年過去了,她的孝守完了,也舉行完了及笄禮,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她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陳家還對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依舊沒有放下。
閆氏刻意的咳嗽聲將白若酈的思緒拉了回來。
閆氏討好地對白若酈笑了笑:“若酈,你很快就要嫁入陳家了,剩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么活???”說完,閆氏抽出絲帕抹眼淚。
白若酈不為所動,她很清楚,閆氏不會為她掉一滴眼淚,而她也不需要閆氏為她掉眼淚。
“該怎么活還怎么活,想想我的遭遇,或許你們就覺得自己沒有那么難了。”白若酈端起茶輕抿了一口,話語間沒有一點溫度。
閆氏明白她話的意思,她幼年因為閆氏喪了母,后來又因為白新月而在冬日里落了水,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就容易發(fā)燒咳嗽。外祖父憐憫她無所依靠,便將她接回侯府養(yǎng)著,沒想到在侯府住了四年,外祖父去世了。她在侯府艱難度日,被幾個舅舅排擠,又回到了白府。
回到白府沒多久,閆氏知道她手里有些莊子鋪,便想著法子騙了過來。雖然這些莊子鋪白若酈在去年已經(jīng)拿了回來,可是父親死了之后,她便再無血親。她的這些經(jīng)歷,著實讓聽者垂憐。
這句話讓閆氏頓時啞口無言。
她拿著帕子抹了抹鼻子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些事都過去了,以后會好的。你加入陳家,不能不管我們啊!“
白若酈不是個狠心的人,雖然閆氏母女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也就釋懷了。
她想了想,平靜地道:“父親已經(jīng)不在,偌大的白府需要你撐著,自然是辛苦一些的。我當然不會不管你們,這樣吧,我給你一個莊子和兩間鋪子,用來維持白府的生計,至于以后的事情,再說吧!”
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是一個莊子和兩間鋪子,這令閆氏詫異不已,沒想到這丫頭心還是軟的。
她高興得合不攏嘴:“若酈,我就知道你是最關(guān)心我們的了,這白府以后可就要靠你了?!?p> 白若酈沒有再接話,現(xiàn)在的白府已經(jīng)不比以前了,落魄了許多,若不是皇上賜婚,可能她也不會嫁到像陳府這樣的好人家里去。她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自暴自棄。
她知道閆氏此行的目的,她既然答應(yīng)了閆氏,不把東西拿出去,閆氏是不會走的。
“蘭心,把莊子的契和鋪契拿來?!卑兹翎B轉(zhuǎn)頭吩咐蘭心。
很快蘭心就從里屋里走了出來,手里拿了幾張契。她憋著嘴,很不情愿地把手里的契交給了閆氏。
閆氏拿到莊子契和鋪契,目光凝聚在紙契上那個大大的紅印,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放到自己的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