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的盛如瑾已不是開門時(shí)的那副模樣。
她換上了新買的無袖斜肩修身長裙,荷葉邊裝飾輕輕撫動著她光潔的肩膀。懶懶倚著庭院的小柵欄,她沖朱慕禮嫵媚一笑,眼角的湖藍(lán)色眼線折射著微妙的光芒。
雖在進(jìn)門時(shí)沒有過多注意盛如瑾的裝扮,但他記得,那時(shí)她穿的不是這一身衣裳。
朱慕禮薄唇勾起,深沉目光從盛如瑾的眉眼一路掃到裙裾:“沒想到你在家里也打扮得這樣精致?!彼⑽⑿χ?,瞳孔里是盛如瑾看不懂的微光。
“我聽說精致一些的女人更容易贏得別人的好感。”盛如瑾說著,向朱慕禮走進(jìn)了幾步,抬起如水媚眼,問著,“是不是?”
他沒有回答,也沒退開,如墨玉般澄亮的眼里倒映著月亮的光華。
“朱先生喜歡繡球花?”她掃一眼他指間的花朵,揚(yáng)眉巧笑著。
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傳入她鼻間,她的眼神頓時(shí)變得奇異起來。
“還好?!彼皖^看了看花,落下了手,將花枝攥在手心。
“待會兒我讓傭人剪幾支送你帶回去?!笔⑷玷讣廨p觸一旁的花瓣,末了,狀似無意地拈下一片,抬手遞到朱慕禮面前。
朱慕禮笑,沒有接:“這些花開得這么旺盛,都剪掉就可惜了?!闭Z畢,又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朵,補(bǔ)充道,“摘了這朵,都已經(jīng)是罪過了?!?p> 盛如瑾淺淺地勾起笑容,不在意地將指尖的花瓣彈開:“既然朱先生是個愛花又惜花的人,那有空的時(shí)候,不妨常來賞花,這座庭院四季皆種著不同的植物,不管朱先生是哪一季來,都能看到別具一格的風(fēng)景?!?p> “好?!彼芩斓鼐痛饝?yīng)了,盛如瑾心中一陣欣喜。
掃一眼腕表,時(shí)針指向了九點(diǎn)半。
這個小動作落入盛如瑾眼里,她輕凝起眉宇,低低地問:“朱先生趕時(shí)間?”
“我不想擾了你的休息,下次有機(jī)會,再早一點(diǎn)來與你聊天吧?!边呎f著,朱慕禮邊抬起腳,慢慢朝著院門口走去。
“九點(diǎn)半算晚嗎?”盛如瑾跟上他的步伐,狀似無意地用手指勾勾他的衣袖。見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她立刻呈上嬌媚的笑容。
“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算晚了?!彼旖呛?,半開玩笑地說,“萬一盛先生回來,看見我這大晚上的還在糾纏他女兒,怕是要用掃帚將我趕出去了?!?p> 盛如瑾輕輕瞇了眼睛,如吹氣一般地輕語:“我爸有事,今天晚上不回來?!?p> 冷笑自朱慕禮心底擴(kuò)散開來,看不出,這位盛小姐,沒什么大腦,膽子倒不小,才與他見幾次面,就開始勾搭他了。
“不如去客廳坐坐,我?guī)湍闩荼Х??”見朱慕禮沉默沒動,盛如瑾提了個婉轉(zhuǎn)的建議。
這樣的男人,太直接,估計(jì)就覺得沒意思了。
她說著,先轉(zhuǎn)了身,朝著客廳翩然走去。有意無意地,她輕輕撞了一下朱慕禮的手臂,幾許引誘的意味,漸漸濃了起來。
她走得很慢,似乎在故意等他跟上。
她就不信,此情此景,一個半醉的男人能穩(wěn)如泰山。
望著盛如瑾的背影,朱慕禮眼底的波譎云詭暗自翻騰?;M,盤算,嘲諷,一一自他眸光劃過。
盛陽關(guān)不回家,這倒是個不錯的契機(jī)。
可惜,盛如瑾看不見。她幽幽地在前面走著,自信的笑在唇邊越來越深。
這個男人沒離開,她確信,他在猶豫。
于是她走得更慢,輕薄的裙裾摩擦著路邊的花草,發(fā)出沙沙聲響。
“盛小姐?!?p> 期待已久的帶著磁性的嗓音終于如愿響起。
盛如瑾停住,回過頭,帶著幾分無辜卻又魅惑的笑容:“嗯?”
她遠(yuǎn)遠(yuǎn)望著他,月光映亮他英俊的面容。
雙手插進(jìn)西褲的口袋,他緩步向她走去,邊走,邊以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的音量邪邪地問:“你爸今天晚上真的不回來嗎?”
盛如瑾自以為是地輕笑,沒回答,先一步走入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