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七點。
結(jié)束了一天工作的柏悅律師乘直達電梯來到寫字樓地下停車場,拉開車門,他一如平常側(cè)身而入,可還沒系安全帶,男人的視線就無意撞上了端坐在副駕駛的一個黑影。
下意識,他就要大叫,可還未出聲,后座伸來一只手,直接將他的嘴給捂住了。
他的車?yán)镉腥耍?p> 而且,不止一個!
出于本能,律師雙手并用,去掰封住他嘴巴的手,可只是掙扎了兩下,小腹便生生挨了一拳,他疼得嗆咳兩下,停止了扭動。
很快,一張黑布從后座伸來,將他的眼睛罩得密不透光,接著,兩條麻繩自他身前穿過,將他連人帶座椅捆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他這是遭人綁架了嗎?
禁不住渾身冷汗直冒,律師拼命回憶,最近,他究竟得罪過誰。
“別吭聲,就不會傷害你?!?p> 副駕駛,森冷寒魄的聲音刺痛律師的耳膜,他識時務(wù)地拼命點頭,隨后,捂住他嘴巴的手慢慢松開。
律師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氣。
身上的繩索綁得他很難受,律師艱難地挪了挪身體,試圖讓自己舒服一點,可不想,這一動,卻正好觸到一只手,按照觸碰的位置,那手似乎要伸向他上衣的口袋。
律師瞬間明白過來,連忙自作聰明地說:“錢和卡都不在我的口袋里,我身上什么都沒裝,所有的東西都在公文包里?!?p> 河七冷笑著點頭,這男人把他當(dāng)作劫財?shù)牧恕?p> 長臂一伸,律師腿上的公文包瞬間落入到河七手上,“吧嗒”一聲按開搭扣,河七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一串亮閃閃的鑰匙。
律師只覺得腿上一輕,也知道是公文包被人拿走了,此刻,他沒有半點反抗的心,敵強我弱,他只想留一條命,至于這幫人,愛拿多少錢,就拿多少錢好了。
等了半晌,也沒聽到副駕駛有翻動公文包的大動靜,更不見對方都放過他的意思,律師有些不安了,稍稍扭了扭被捆綁的身體,他小心翼翼地問:“那個,錢拿了,能讓我走了嗎?”
“急什么,陪我坐會兒?!?p> 河七不含感情的聲音讓律師顫了一下。
開玩笑吧,把他綁在這里,讓他陪歹徒坐一會兒?
“不愿意?”
河七的聲音再響,律師生生抖了兩下,連聲說:“愿意愿意?!?p> 河七冰冷視線看一眼車窗外,確定無人注意這邊時,才低頭從自帶的文件夾里抽出三張紙和一支筆。取了筆帽,他將筆塞入律師反綁的右手中,沉聲問:“這樣能寫字嗎?”
律師不敢多想,連連點頭:“能?!?p> 話音剛落,他便覺得自己右手的筆觸到一個紙板,還在思考這是要干什么,就聽見男人沉冷的聲音:“簽名。”
呃?
身為律師,他懂得,名字這東西可不是隨便能簽的。
河七沒有那么多耐心:“不想簽?那你想不想活?”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不帶多想,律師哆哆嗦嗦地簽了名字,這一簽,就是三張。
河七滿意接過,不動聲色地將其中一頁紙連同公文包里找出的鑰匙遞向身后,后座的男人立刻會意,小心接過鑰匙,推門而出,全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
沉悶的車廂于是再沒聲音。
律師直到此刻也沒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為錢,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為何還不放他走,一直和他僵持在車?yán)铮降资莻€什么意思?
二十分鐘之后,后座的男人回來。他朝河七點點頭,恭恭敬敬還回鑰匙。
一樣悄無聲息,河七將鑰匙放回律師的公文包,同時又將公文包扔回男人腿上。
“我現(xiàn)在給你松綁放了你,但你倒數(shù)兩百下之后才可以摘走臉上的黑布,明白?”
律師點頭如搗蒜,總算是要逃過一劫了!
河七遞了個眼色給后座的男人,隨后用小刀割斷麻繩,兩人很有默契地推門下車,筆直走向不遠(yuǎn)處另一個車位,駕了車,揚長而去。
直到車子駛離地下停車場,河七才撥通了手中的電話,平靜的視線落于窗外,而聲音依舊是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腔調(diào):“慕禮,好了?!?p> 此刻仍在停車場的柏悅律師戰(zhàn)戰(zhàn)兢兢倒數(shù)完兩百下后,一把摘下了臉上的黑布。
雙膝間,他的公文包仍好好地躺著。
他七手八腳打開公文包,里面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
錢與卡,什么都沒丟。
所以,他這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