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秦晨來看秦娜。秦娜突然開口說:“給我去買點餃子,醫(yī)院早餐不好吃?!?p> 秦晨也只好按照她的吩咐,屁顛屁顛出去了。
上班高峰期,外面的早餐店排成長龍,秦晨排了長長的隊伍,好不容易才買好早餐。為了防止在路上早餐涼了,他特意放在了一個保溫盒里。
可回到病房,秦娜竟然不見了?
難道是上廁所了?于是問了下前臺護士。
“哦,05床的秦娜是吧,她自己辦出院了。”
“什么?”這丫頭真是個不省心的主。秦晨緊急的撥打著秦娜的電話。竟然沒人接聽,他又給秦娜單位同事和林小葵分別打了電話,都沒有消息。秦晨急得不行。他又開車回到秦娜公寓,但也沒人應門。人去哪里了呢?
到了中午,他終于收到秦娜微信:“在上海?!?p> 上海遠華醫(yī)院,是網(wǎng)友介紹的醫(yī)院。秦娜從網(wǎng)上看到有網(wǎng)友談及在這里治好的經(jīng)驗,隨即一早出發(fā),來這里試試運氣。
醫(yī)院給秦娜重新拍了片子,醫(yī)生看了看片子,說:“你的腫塊已經(jīng)在化膿了,乳腺組織又很特殊,里面的管道組織四通八達,炎癥組織會遷延擴張,到時候可能導致整個乳房都是,更有甚者會累及另一側?!?p>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這邊先幫你把膿腫抽出來,以免擴散,但你要做好心里準備,這會很痛苦,很多患者受不了?!?p> 秦娜想著,來都來了,再痛也只能忍著。
她交完費之后,來到治療室旁等候,只見前面出來的患者都是左右一個人攙扶著出來,慢慢移動著步子,痛苦得頭都抬不起來。
她有點擔心,自己一個人能不能頂?shù)淖 ?p> “秦娜?!?p> 不容她多想,前臺護士已經(jīng)叫到她的名字。
她走進去,醫(yī)生護士已經(jīng)在準備了。進屋一看,醫(yī)生竟然還是男的,這換作以前,她完全接受不了,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著赴死的心情走進去。
只見醫(yī)生在注射器里裝滿了生理鹽水,對準胸部的腫塊打進去,一陣刺疼讓秦娜臉都扭曲了,這還是剛剛開始,隨著鹽水注射進去,順著乳管快速流進去,仿佛一根根尖針直插心臟,胸部每一寸皮膚都像遭受電擊一般,又漲又疼。隨著鹽水注射進去后,醫(yī)生開始利用負壓回抽注射器,目的是將乳房里的膿液組織抽取出來,但膿液的濃度遠遠大于鹽水,想抽取出來并不容易,往往是膿液混著血水一起抽出來,其實這才讓人撕心裂肺的疼。
“啊?!币魂囃谌獍愕耐锤幸u來,秦娜再也忍不住了,手緊緊抓著床邊,鉆的生疼,每抽一下,她全身都在抗拒的抖動,只盼著這種凌遲之刑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快咬住。”護士遞過來一塊紗布。
秦娜緊緊咬住紗布,臉漲的通紅,時值初春,上海還很寒冷,但脫去衣服的秦娜不知道是凍的發(fā)僵還是頭腦發(fā)熱,所有感覺都被一種痛覺所代替。抓住床邊已止不住疼痛,她開始瘋狂的扯自己的頭發(fā),借此轉移一下痛感,貌似會好受一些。
雖然抽膿時間只有10幾分鐘,那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護士們催促秦娜從床上起來,因為后面還有人在等著。她為了忍住疼痛,感覺已經(jīng)耗盡全身力氣,全身酸軟,這剛走兩步,胸部的疼痛簡直讓她直不起腰來,她算明白,為什么治療完的人都是被扶著出去的。
她沒有辦法,她只有一個人,她接著扶著各種能借力的地方,艱難的挪動著。剛坐下來,都止不住的疼。她淚水糊滿了臉,頭發(fā)亂七八糟,這與平日里精致干練的女人判若兩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一步一步挪到醫(yī)院旁邊酒店去的。她躺在酒店床上,就像死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躺著,只有疼痛的感覺在無休止的折磨著她,她祈禱著,痛感快點過去。
這個治療要連續(xù)做兩次,隔一天一次,到了第三天,秦娜做足了心理建設再次來到治療室。想起當初的痛感,她不禁哆嗦起來。
“很怕吧?!弊谒舯诘牟∮阎鲃诱宜钣?。
秦娜點點頭,嘆了口氣:“在里面,簡直是酷刑?!?p> “你沒叫醫(yī)生給打麻藥嗎?”病友問,一看就是有經(jīng)驗的。
“可以打麻藥?”
“是啊,打了的話抽膿的時候不疼,但是麻藥藥效過了還會疼?!?p> 秦娜好想罵臟話,自言自語:“怎么醫(yī)生昨天都不跟我說?!?p> “醫(yī)生不會主動說的,因為胸部接近心臟,麻藥打進去據(jù)說會有影響,但副作用也不大就是了,所以很多人也會打,不過醫(yī)生不會主動提的?!辈∮褵嵝牡慕榻B經(jīng)驗。
秦娜恍然大悟,既然影響不大,還是打吧。心想。
進治療室后,這次不是男醫(yī)生,秦娜也主動提要求打麻藥,醫(yī)生沒多說話,就要護士準備麻藥。秦娜放心了不少。終于不用那么疼了。
醫(yī)生開始給秦娜注射麻藥,隨著藥水流進去,不一會,秦娜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緊,所有血液直充大腦,漸漸說不出話來,意識開始模糊,秦娜感覺到不對勁,憑著最后一絲意識緊緊抓住醫(yī)生衣角。
醫(yī)生也意識到情況不對,神色驟變,沖護士大喊:“快拿腎上腺素!”
不知過了多久,秦娜清醒過來,周圍圍著一圈醫(yī)生護士。
“我怎么了?”秦娜還是有些虛弱。
“麻藥過敏。你為什么不說你有藥物過敏史?”醫(yī)生也嚇得不輕。
“麻藥過敏?我以前也用過啊,沒有過敏過,只是最近敷藥包有過過敏反應?!鼻啬冉忉尩馈?p> “你這個病跟免疫紊亂有關系,有可能現(xiàn)在會對有些特定藥物過敏,以后用藥一定要提醒醫(yī)生?!?p> 秦娜算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回來。醫(yī)生要求她再留院觀察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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