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黑暗包圍了徐天陽。
此時的徐天陽,位于一片空蕩的黑暗之中。
他因為戾氣的暴走,而讓自己進入了無神狀態(tài)。
黑暗中,僅有他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一步又一步的重復(fù)著行走。
“怕了嗎?”
那聲空靈的神色,于黑暗的四周傳來。
那聲,一直響轉(zhuǎn)于徐天陽的耳中,他木然停下了腳步,環(huán)視四周的黑暗。
“何人?”
隨其聲,徐天陽的跟前閃出一道身影,那身影與他別無二致,何止別無二致,就連面相與動作,都是一模一樣。
徐天陽抬手,它便會抬手,徐天陽張口,它也跟著張口。
看著眼前同樣的自己,徐天陽忍不住詢問,“你是誰?”
而那聲空靈,又從四周傳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p> “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何會在此處?”
“此乃你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為何不問問你自己?”那空靈聲色說完后,眼前一模一樣的徐天陽又突然消失不見。
“問我自己?”徐天陽低著頭,待抬起腦袋時,沒在看到那與他相仿的自己,腦海中一陣空白感,努力回憶自己清醒前的那一刻。
他自己是看到小和尚被人欺凌,打抱不平之下,又瞬間沒了意識。
再有意識后,怎么就跑到了這一片黑暗中。
“我...我...我想不起來?!?p> “我該如何回去?”
回答徐天陽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不曉得過了多久,那空靈的聲色再一次傳來,僅此四字,“問你自己!”
四個字,一直回蕩于黑暗中,就好似空洞的山腹之中一般,來來回回的傳遞著四個字。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腦海中炸開之后,徐天陽的眼前一亮,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清醒的意識下,自己正單手壓著一位口吐血跡的師尊。
那師尊已經(jīng)昏死,被他壓入了土壤中。
而跟前不遠處,站立在一側(cè)的四個學(xué)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包括捆在樹上的小和尚也是如此。
那兩位火急火燎的師傅,正飛速向他跑來,他們口齒一張一合,好似一切都變得那么緩慢,就連空氣周圍飛濺起來的砂石,也懸停于半空,久久不肯落下。
胸前的時之墜,閃爍著微弱的光澤。
光澤僅此閃爍了幾下,隨即耳畔震耳欲聾的聲色一齊傳來。
砂石爆裂的聲響,師尊受創(chuàng)后的痛哼,兩名師尊辱罵的聲色,一口氣傳來。
“逮住他,莫讓他跑了!”
“你四人,快出外區(qū)尋找其他師尊!”
徐天陽徹底恢復(fù)了意識,等看清之后,才曉得自己重傷胡堯,還重傷了一位師尊,眼前的兩位師尊,誓要拿他問斬了!
“小年...”口中低喃。
待看到那還在半空中旋轉(zhuǎn)的小年后,徐天陽腳下發(fā)力,往前一躍,躍起之后,抱著逐漸恢復(fù)小巧模樣的小年,落地之后不顧兩位師尊的咆哮。
毅然決然的向著密林中逃離而去。
密林外區(qū),北側(cè)入口邊...
好些人站立于此,有師尊有學(xué)子,少則五十來人。
他們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木林中,由四位師尊抬著走出的兩位重傷人士。
其中一人,是優(yōu)秀新一輩的學(xué)子。
另外一人,則是外墻院的一位師尊,他的傷勢,比胡堯更為猛烈,整個胸骨完全斷裂,奄奄一息的架勢,似乎隨時可能離世。
“喂,怎么回事?”人群中,來看熱鬧之人忍不住詢問。
站在前頭的好幾人,瞅著眼前駭人的一幕,解釋道,“你沒聽說嗎?胡堯被一名學(xué)子重傷,前去阻攔的師尊中,有一人還被那學(xué)子打成了半死!”
“有這么厲害?”
“廢話,要不然怎么會有這么多師尊進林?”
“誰呀?這么厲害!”
“不曉得,我聽到有學(xué)子說,他的雙目時不時散發(fā)血紅光芒?!?p> 聽著那些低聲交流的語句,一直站于人群后方的許莫凡,理了理衣衫,吐出一口氣后,抬頭望向天際。
天際上,不知幾時起漂浮起了烏云,隱約間,那些烏云纏繞在一起,似有雷鳴之聲從天空中傳來,每一聲都宣告著不安。
他沒做停留,在其他人都忙著看重傷之人的時刻,許莫凡已經(jīng)悄無聲色的走入了密林之中。
天空又是一道雷鳴響起,雨聲下落于風(fēng)云閣間...
位于外區(qū)西側(cè)深處的密林中,有一人躲在那茂密的草叢后方。
天際的大雨,將整個外區(qū)吞沒,唰唰唰的聲響不絕于耳,樹葉因雨滴碰撞的聲響,更是回蕩在密林中的每個角落。
那道身影,抱著懷中因過于勞累,而深睡過去的小家伙。
他們一人一獸,躲在草叢內(nèi),任由大雨沖刷著身軀,卻不敢從草叢中露出半個腦袋。
他時不時看一眼懷中的小家伙,又警惕的抬起頭,聽聞周圍的聲響,雨水沿著他的發(fā)際線滾落到臉頰上,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拭臉上的水跡。
“往哪兒跑了?”
“區(qū)區(qū)一名小生,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
“哼,他打傷吳師傅,必要接受風(fēng)云閣的懲罰!”
“快找,分開來找,我要扒了他的皮,竟敢傷我兄弟?!?p> 草叢不遠處,那幾道人影來來回回的尋找著一人,他就是徐天陽。
徐天陽恢復(fù)神智后,曉得自己犯了嚴重錯誤,可他該如何解釋?先前那一刻,其內(nèi)心本就不是他自己,鬧出這樣的事端,完全是情非得已。
眼下,風(fēng)云閣師尊大批出動,要捉他嚴懲。
該怎么解釋?
又如何解釋得通?
他不過區(qū)區(qū)一名一階一段的學(xué)子,清醒之后,又怎么可能敵得過這一群師尊。
別說一群,哪怕此時,隨便一位師尊,也能將他就地處死!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混亂,到了異世后,莫名惹來天下極惡,家庭被滅,至今還不曉得有哪些人參與其中,為了學(xué)藝,拜入風(fēng)云閣,又惹一串事非。
他很想哭,很想抱著小年,將腦袋埋入小年的身軀上痛哭一場。
可他又不敢發(fā)出半點聲色,就這么傻傻的躲在草叢里,一驚一乍的聽聞著周圍的聲響。
又是一道驚雷響起,徐天陽猛然看向天際。
而那聲色,也從他正前方傳來,“好呀!原來躲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