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惟有別離多
清雅中學(xué),又叫清雅高中,坐落于帷幕城東沿河路,該路段也是帷幕城最繁華的地段之一,清雅中學(xué)的前身是清雅女子學(xué)院,后來由于招生問題于新紀(jì)元九千年開始面向社會招收男性學(xué)生,至今已有二十五個年頭,女子學(xué)院的名頭也一去不存。
不過,轉(zhuǎn)型后的清雅中學(xué),成了帷幕城三大貴族學(xué)院之一。
在這里讀書的學(xué)生,無一不是覺醒者的后代。
也只有富有的覺醒者,才能為自己的二女后代支付那昂貴的學(xué)費。
作為貴族學(xué)校,師資力量自然也是最雄厚的,而李月剛剛畢業(yè)便能進(jìn)入清雅中學(xué),并且?guī)О喔咭恍律?,若不是她自己手段高明,便是家世背景深厚…?p> 事實上也是如此。
似乎,找到一條大腿了。
況且李月的腿,確實蠻大……嗯,蠻長的。
說她腿長一米八那是夸張了,但也有一米一左右。
但林天宇一聽到清雅中學(xué)四個字,就立馬改變了主意:“那抱歉了……”
清雅中學(xué),一個學(xué)期的學(xué)雜費是十萬。
這不是林天宇家里能承受得起的,盡管家中母嬰店的生意不錯,林天宇也算出自殷實之家,但一個學(xué)期十萬,一年二十萬的費用,也是一筆負(fù)擔(dān)。
李月還不甘心,繼續(xù)游說著林天宇,非常認(rèn)真地希望林天宇能改變主意,但林天宇依舊搖頭,他不想給家里增大太大的負(fù)擔(dān)。
貴族中學(xué)啊……
可以去,但是真沒這個必要。
李月悻悻地閉嘴了。
但是到了下午,當(dāng)林庭樹和何欣茹夫婦,以及安立賢夫婦四人來接林天宇出院的時候,李月又找到了林天宇的父母,和他們聊了聊。
那次爆炸之后,林天宇盡管沒有重傷,但身上也有些地方遭受了創(chuàng)傷,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出院之后也得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
所以林天宇是被攙扶著離開病房的,趁這個時候李月喊住了他的父母,所以他們之間聊了什么林天宇也不知道。
回到家之后,父母也沒有說什么。
倒是安薇妮一直陪伴在林天宇的身邊,她交給林天宇一個瓶子,里面裝滿了親手折成的幸運星,并且笑著說道:“快點好起來哦!”
林天宇接受了這份禮物,說道:“你明天就要走對吧?可是我都沒什么能送你的……”
“你可以陪我照一次大頭貼?。 卑厕蹦菪χ贸隽艘粋€新款的相機,這種相機是粉色系的風(fēng)格,一看就是專門為少女們設(shè)計的,而且它的功能也似乎就是用來照大頭貼……
林天宇有些無語。
這得多無聊的人,才會在9025還發(fā)明這種東西??!
這個時代,不是人人都在努力,讓這個飽受摧殘的星球變得強大,為自己爭取更多的生機嗎?
照大頭貼一直是林天宇的非常排斥,而安薇妮卻超級喜歡的一件事情,可惜的是從小到大林天宇對于安薇妮的這個要求都一直拒絕得很干脆,完全沒得商量的那種。
可是這一次,安薇妮抓住了機會。
再不照,就要分開了。
從小到大的兩個人,還沒有分開過……
“你……薇妮,不照行不行?”
“你說呢?天宇,我就要走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還從來沒有過哪一天見不到你呢……不止是你,還有茹媽媽、林爸爸?!?p> “你該不會是,每個人都照了吧?”
“你猜對了!”
安薇妮笑著拿出一本相薄,里面盡是她和別人的合照,其中有不少同學(xué),但奇怪的一個男性都沒有……唯二的兩個男性,一個是安立賢,一個是林庭樹。
相薄的第一頁是空著的。
安薇妮笑著說:“陪我照一張啦天宇,照好了就放在這里,以后我一打開就能看見了,怎么樣?”
她指著第一頁的空位。
“好……吧!”
其實林天宇內(nèi)心,真是拒絕的。
但是很無奈,他也知道必須得給即將遠(yuǎn)行的童年伙伴留點什么。
于是,兩個人靠在床頭合照了起來。
并不是非要在床這個地方照相,而是林天宇受了傷,身體還有幾處沒有痊愈,安薇妮怕他麻煩便主動湊了過去……最后照出來的效果也還不錯。
安薇妮洗了兩份,一份留給林天宇做紀(jì)念。
林天宇卻很希望安薇妮收回成命,因為他真的很不喜歡大頭貼這種東西,感覺好幼稚好尬的存在……可是安薇妮一臉鄭重,甚至還拿出筆在大頭貼的后面寫下了一句話:永遠(yuǎn)的薇妮,永遠(yuǎn)的天宇!
寫完了,安薇妮將筆遞給林天宇,示意林天宇也要給她留一句話。
林天宇在想,寫什么呢?
在林天宇想的時候,安薇妮一張瓷娃娃般的臉突然變得通紅,偷偷地望著林天宇的側(cè)臉,眼神有幾分皎潔,幾分期盼,幾分希冀,還有幾分羞澀。
林天宇終于落筆了:愿你的生命里,四季如春。
剛好十個字,同樣十個字。
“沒了嗎?”安薇妮詢問著,語氣中似乎還有淡淡的失望:“太敷衍啦,而且春天那么短暫,每年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過去了,哪里可能四季如春啊!”
由于二十世紀(jì)左右地球大肆發(fā)展工業(yè)導(dǎo)致環(huán)境惡化,南極大陸冰塊消融,到了三十世紀(jì)左右地球的氣候就非常不穩(wěn)定了,那個時候海平面上升,淹沒了許多的大陸,也導(dǎo)致地殼運動加劇,后來酸雨期出現(xiàn),就像是大自然對人類中中惡行的清算,但頑強的人類還是在各方的聯(lián)合之下存活了下來,并且徹底消除了國界的隔閡,三大種族也共同生活在一起不分彼此。
渡過了酸雨期之后,又經(jīng)歷過幾十年的火山噴發(fā)期,然后冰川期來了。
整個地球再一次被冰封,那幾個世紀(jì)人類都只能生活在地下開掘出來的城市之中,后來數(shù)百年的冰川期過去,冰封消散,人類也勇敢地從地下城走出,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地球上的大陸板塊已經(jīng)完全移位,宣告地球進(jìn)入了新的紀(jì)元……而也就是在這一段時間,人們發(fā)現(xiàn)地球上的人類都能覺醒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
力量,暴力的代表。
智力,元素以及魔法的存在形態(tài)。
能量,屬于整個宇宙的奧妙力量。
速度,可以超越因素,甚至光速的存在。
耐力,快速愈合傷口,甚至延長生命。
這便是超能宇宙紀(jì)元的誕生。
人類似乎發(fā)現(xiàn)了新的財富,比科學(xué)還要偉大的力量。
但是,這種新的財富,帶來的也是新的磨難。
離開了地下城的人們發(fā)現(xiàn)地球上各地都有許多次元空間,這些空間里還有許許多多的異獸存在,這些異獸也有覺醒的力量,它們甚至還能撕破次元空間來到地球上。
于是,人類和異獸之間的大戰(zhàn)拉開了序幕。
一直到八十世紀(jì)左右,人類才算是重新在地球上站穩(wěn)腳跟,建立一座座大型城市。
像帷幕城,便是人類在奪回對地球控制權(quán)之初,最開始建立的幾座城市之一,所以以‘帷幕’二字來命名。不過因為這段歷史,以前地球的科技文明所剩無幾了,很多文獻(xiàn)資料以及名著名作等,都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在超能新紀(jì)元時代,春季之后每年的二月份,然后便是漫長的夏季,從三月一直到八月都是,然后進(jìn)入短暫的秋季九月。
從十月一直到整個一月過去,都屬于冬季。
兩個極端的天氣季節(jié),幾乎霸占了整個年份。
所以安薇妮才會覺得林天宇是在敷衍自己,哪有人的生命里四季如春的?
“那你要我寫什么?”
“隨便你呀,寫什么都行!”
“……”
林天宇無語了,果然女孩的心思,就跟海底的針一樣猜不透也捉摸不到。
“要不然,你重新想一句話,把你和我的名字都加上去的那種?”安薇妮拿出了涂改筆。
“我也寫永遠(yuǎn)的薇妮,永遠(yuǎn)的天宇嗎?”林天宇感覺頭很痛。
為什么都9025年了,女生還是這么可怕的一種生物?
“不要啦,不許抄我的,可以允許你稍微的換一換啦!”安薇妮紅著臉說著。
林天宇明白了,再次提筆寫上:薇妮的天宇,天宇的薇妮。
“這樣行了吧?”
“差不多,嘻嘻!”
次日,林天宇很早就醒了。
因為這是安薇妮離開的日子。
昨夜薇妮從天宇這里離開的時候,就是因為羽族的人到了。
天宇早早醒來,拖著還有些傷的身體穿好衣服,一個人來到了家的門口,然后看著旁邊的門打開,安薇妮提著行李箱出來,正在和父母擁抱告別。
然后,安薇妮看到了林天宇。
這一刻,一向堅強,哪怕在父母面前都刻意沒有表現(xiàn)出多么不舍的小姑娘,終于忍不住哭了,她丟下行李喊著天宇的名字,直接沖到他的面前。
“傻瓜,誰要你起來的啦!”
“我送送你?!?p> “都說了,不用你送,你要養(yǎng)身體?!?p> “嗯,我就看著你走。”
“你看著,我還怎么走??!”
安薇妮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似的哭了起來……
良久,薇妮終于穩(wěn)定了情緒。
然后她站起來,不舍地望著林天宇。
這一刻,望著少女藍(lán)色的雙眸,林天宇才知道原來她對于離別是有多么的不舍。
可之前,她一直都很堅強的,似乎對于這一次的離別,沒那么在意。
“我走了……”
“嗯。”
“你回去吧!”
“我看著你走,沒事的?!?p> “那……”
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但安薇妮終究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或者如何用言語表達(dá),再多的話語在這個時候都會因為頭腦短路而來不及思考。
于是,少女背過了身子,漫步離開。
身后突然響起了一陣歌聲,像是兒時的歌謠: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fēng)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
……
當(dāng)安薇妮坐在車上,最后回眸看了一眼林天宇的時候,他正笑著揮手,重復(fù)了最后那一聲:“人生難得是歡聚,惟有別離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