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北請放下她的腳,等她站穩(wěn)才松手。
“這附近有家日式餐廳,味道不錯,休息一下,過去吃點兒東西?!?p> 雖然最近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改變,但對廖甯想來說,更像是新的開始,忽然覺得這樣平靜的日子,似乎由來已久。
“這段臺詞可能還需要多些感情,因為后面還有段哭戲?!贬痹谧约业呐湟糸g陪甯想做練習(xí)。
“嗯,好,對了,我上次畫的那個人物反響不錯,多虧了你帶我去跆拳道館。”
他偷笑著舔了一下腮,手撐在廖甯想座前的桌上,
“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表達(dá)一下感謝?!?p> 她眼睛瞄向別處,裝作沒聽懂,岑北抬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趁著她轉(zhuǎn)過臉秒摘眼鏡,直接湊上去,眼神打量著她的眉眼,得意的輕笑。
廖甯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出自己“一絲不掛”似的,竟然咽了口水。
岑北剛要閉眼湊過去,就被她“偷襲”,輕吻過自己的嘴唇,瞬間愣住。
“額……謝過了?!?p> 他反應(yīng)過來靠在桌邊,輕咬下唇,歪著頭看到甯想假裝整理頭發(fā),試圖遮住泛紅的臉。
“你臉紅什么?我是你男朋友。”
“我……”廖甯想忽然想起什么,抬頭問他,“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你說?!?p> “你以前……談過幾段……戀愛?!?p> 這個問題也算是眾多“致命傷”之一了,不過對岑北來說,好回答也好回答,就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他側(cè)過身抬起左手,挨個豎起手指,廖甯想雖然沒談過戀愛,但并不代表要求對方也這樣,畢竟她是有自己的原因,不過太多的前女友總歸是心里有芥蒂的。
岑北見她表情微變,忍不住“攤牌”,攥著手偏過臉,
“和你一樣?!?p> 她想起之前聽岑北的朋友口中的形容,多半都是“鐵樹開花”“懷疑癖好”之類的,也覺得他應(yīng)該沒怎么談過戀愛,結(jié)果竟然是從來沒談過。
“額……那……沒有過喜歡的女孩兒嗎?或者追你的?”廖甯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說這些,后悔也來不及了。
“喜歡的,不就是你嗎,至于追我的……粉絲算嗎?”岑北挑了下眉。
兩人相視一笑,廖甯想看到他手機(jī)屏幕亮起,因為錄音所以開了靜音,
“電話,好像是葉知秋?!?p> 岑北伸手接了電話,
“喂?!?p> “小北,你在家嗎?”
“在,和甯想在一起呢?!?p> “沒時間聽你撒狗糧,我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
“你確定要我說,廖甯想在旁邊嗎?”
他有種不好的預(yù)感,看了眼旁邊,甯想見不方便聽,就起身放低聲音,
“那我先回家了,你先忙?!?p> 岑北輕拉住她的胳膊,直接開了免提,
“快說?!?p> “張啟那邊出事了。”
兩人面面相覷,轉(zhuǎn)而蹙眉。
“他被警察帶走了,還有就是……張成失蹤了?!?p> 廖甯想剛要開口,就想起自己放在外面的手機(jī),果然之前辦案的警官打過電話。
岑北跟著出來,甯想把手機(jī)湊到耳邊,示意他出去回電話,岑北點了點頭。
“見面說吧,開車注意點兒?!?p> “好。我正往你家走呢。”
“嗯。”
他掛了電話,在房間等了一會兒,廖甯想走進(jìn)來,
“李警官說,有人匿名寄的視頻和照片,說是張啟找人傷的我,要我過去問兩句話?!?p> “現(xiàn)在嗎?”
“我和他說,可能稍微遲一些,葉知秋不是要來嗎?”
岑北舒口氣,反手叉著腰,
“先等一會兒吧,看那小子來怎么說?!?p> “嗯?!?p> 兩人坐在客廳聽到門鈴聲,岑北過去開門,甯想站起身,走了幾步。
“還好今天沒堵車……”葉知秋俯下身要換鞋。
“不用換了,進(jìn)來吧。”
“行。”
葉知秋坐在兩人對面,
“前兩天我好不容易快查到張成的下落,讓賈浩軒那邊盯著張啟,結(jié)果他就告訴我警察那邊收到了寄來的‘證據(jù)’,說是指控張啟故意謀-殺廖甯想。至于是誰,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就跟著去警局找賈浩軒,剛過去就聽說張成在療養(yǎng)院被帶走了,下落不明。但是因為失蹤時間不夠48小時,還沒有立案?!?p> 他說完看了一眼岑北,
“你覺得這個寄件人和綁走張成的,會不會是同一個人?!?p> “姚斌……”
廖甯想聽見這個名字,不禁攥緊手心,忽然抬頭,
“智恩?!?p> “你放心,她那兒我找了人守著,不會有事?!比~知秋回應(yīng)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岑北也猜想瞞不住她的。
“上次你開車?yán)@圈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還有就是……我無意聽到你們打電話。”
葉知秋帶曲智恩出去的那次,岑北接到電話,廖甯想聽見關(guān)門聲后醒了,見岑北人不在,就出去找他,正好聽到了兩人打電話。
“本來我在想,既然他是沖我來的,想辦法引他現(xiàn)身就好,可沒想到……”
“這種人渣送進(jìn)去這么多年,還是死性不改,竟然變本加厲,利用別人來洗脫罪名?!比~知秋扯了一下衣襟,靠著沙發(fā)背。
“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怎么能盡快找到張成,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為什么要帶走他?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岑北輕握著廖甯想的手,
“不好說,姚斌蓄意報復(fù),甯想受傷的事,張啟應(yīng)該是被威脅或利用了,多半不知情,估計和關(guān)在警局的疑犯一樣,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替他脫身。他這么做,應(yīng)該是因為無從下手,所以只好拿張成做籌碼。可是這樣以來他就沒人能當(dāng)替罪羊了……不對,趕快去警局?!?p> “怎么了?”葉知秋腦袋聽的生疼,還沒捋明白,又要走了。
甯想起身穿好外衣,跟在岑北身后,
“希望我們趕過去還來得及。”
“他那個一根筋,怕就怕真的認(rèn)罪?!?p> “你們倆到底說什么,我怎么一句都聽不懂?!?p> “鑰匙。”岑北來不及解釋,直接要了他的車鑰匙,“坐后面?!?p> “哦……”葉知秋小聲應(yīng)著。
廖甯想見他沒明白狀況,走到前面,
“上車和你說?!?p> “張啟之前應(yīng)該是因為被利用,所以有意無意的做過一些不好的事,這些證據(jù)有可能會在姚斌的手上,姚斌剛出獄,想要做什么需要張啟的幫助,所以他們最多就是相互制衡。”
“可是后來因為我們幾個從中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提早發(fā)現(xiàn)了張啟的手腳,姚斌急于報復(fù),想把責(zé)任都推到張啟身上?!贬苯又脑?。
“沒錯,可是姚斌沒想到我沒有直接控告張啟,而是交給警方調(diào)查,身邊也有人保護(hù),他等不及,只好把張啟推出去,然后用張成做威脅?!?p> 葉知秋半懂半不懂的“哦~”了一聲,
“不是,那你們這么著急干什么,不都知道是誰了嗎?”
岑北呼了口氣,
“你什么時候能帶腦子出門啊。他既然推了張啟出來,就還是會躲在后面,萬一用張成的性命威脅,張啟就只有認(rèn)罪,到時候姚斌才是真的逍遙法外了?!?p> “我更擔(dān)心的是,就算張啟認(rèn)罪,張成的安危也不能保證,畢竟他根本沒辦法自己逃脫,離開醫(yī)院多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绷五赶胝f完低著頭輕碰著腕上的手鏈。
“你先別想那么多,他帶著人和醫(yī)用設(shè)備未必能走多遠(yuǎn),況且他費那么大心力,還要用張成保證自己能脫身?!贬卑参康?。
幾個人到了警察局,找到上次處理案件的李仁杰,
“你們來了?!?p> “不好意思,路上耽誤點兒時間?!绷五赶胱叩剿媲啊?p> “沒事,我先帶你們到那邊?!?p> 他帶著三人到里面的詢問室,叫人拿了水,帶上門,
“是這樣的,之前在電話里也說了,有人指控張啟涉嫌故意傷害,而且套取商業(yè)機(jī)密,就在剛才,他認(rèn)罪了?!?p> “什么?”葉知秋嗓門兒差點兒沒收住,趕緊捂著嘴,放低聲音。
廖甯想心里想著,緊趕慢趕,還是來遲了,如果能早點兒見到人,也許還有轉(zhuǎn)機(jī)。
“原因呢?他有說嗎?”岑北見她有些慌張,自己替她問。
“說是因為不善經(jīng)營,家人又總是用哥哥施壓,說自己不如他,至于報復(fù)廖小姐,是因為覺得就是她還得自己淪落至此,所以才找人刺傷她。上次我們抓到的嫌疑人,也指認(rèn)出他。”
“那張成的下落他說了嗎?”廖甯想小聲問著。
“還沒有……說是讓手下人帶走的,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兒,我們已經(jīng)在派人排查了,還需要時間?!?p> “可是他都已經(jīng)認(rèn)罪了,為什么還要隱瞞張成的下落?而且那個寄證據(jù)的人……”
“甯想?!贬焙傲怂拿?,這才算是平復(fù)下來。
“我想問一下,你和張啟是什么關(guān)系?”李仁杰從她的狀態(tài)中察覺異樣。
“沒什么關(guān)系,只是和張成以前是朋友。”
“男朋友?”
“不是,就是要好的朋友,他當(dāng)初為了救我變成植物人,所以張啟對我有些抵觸,但我還是覺得,他不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會不會是……”還沒等她說完,門口傳來叩門聲,進(jìn)來的便服警員打了聲招呼,在李警官耳邊說了什么。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離開一下,還要勞煩幾位稍等?!?p> 三人應(yīng)聲點頭,岑北回頭看了葉知秋一眼,又望向發(fā)呆的廖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