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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梨香

第十八章 善后

墨染梨香 菠蘿糖糖糖 1999 2020-01-06 23:59:12

  這件事,有蹊蹺。

  那個奇怪的不男不女的聲音,明顯是在拱火兒,大有把水?dāng)嚮?,自己渾水摸魚的感覺。

  所以,他應(yīng)該和靜默他們不是一伙兒的,也就是說,他,不是純王派來的,而是潛藏在純王府里,意圖搞破壞,至少剛剛的表現(xiàn)沒有展露出多少善意。

  這純王府,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小姐,我去傳話兒的時候,燭風(fēng)說,這些話墨小先生已經(jīng)交待過了,而且讓三個人一起盯著。”茫茫傳話兒回來對墨梨回道。

  “噢?”

  墨梨挑了挑眉,這墨不流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

  聽雪軒后的小練武場上,純王正在練劍。

  白影飄然,卻劍氣凌厲,一柄閃著銀光的寶劍舞得上下翻飛,猶如一條騰云駕霧的小銀龍。

  謫仙一般的人物,舞起劍來卻是如此這般的瀟灑疏狂,就好比寫毛筆字,你以為他會寫小篆,結(jié)果他卻寫了個狂草。

  不過卻是別有一種魅惑,讓人看到冰山下涌涌而動的滾滾巖漿,似是隨時會噴薄而出,卻總是在爆發(fā)前的一刻歸于平靜。

  克制的騷動,最撩人。

  若是叫女孩子們見到了這副情景,怕是都會尖叫著撲上去吧?

  顧小洲躬身而立在場外伺候,一個小廝附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話。

  良久,純王才盡興收了式,將劍拋給了南荊,走到顧小洲前拿起托盤上的茶杯淺飲了一口。

  “殿下,方才牡丹亭那邊傳話來說,咱們的人和王妃的人差點兒打起來,但被王妃及時制止了?!鳖櫺≈尴蚣兺醴A報。

  “昨日定的,不是眾口鑠金嗎?怎會鬧得如此之大?”純王又淺飲了一口茶,眉頭微蹙,將茶杯放回了顧小洲捧著的托盤上。

  “本來是吩咐如初,在牡丹亭內(nèi)暗暗散布些流言,擾亂心緒即可。哪知那墨不流聽聞后,便出口回罵,靜默也是個壓不住性子的,兩人一言一語間,便吵了起來。如初還報了一件蹊蹺的事,我們的人里有人不斷地出言拱火兒,才使事態(tài)從口角弄得一發(fā)不可收拾。奇就奇在,聲音陌生,面孔卻都熟識?,F(xiàn)下人都被王妃罰跪在院中,不便盤問,待得了空她會仔細(xì)調(diào)查。另,王妃似是要發(fā)落我們的人,如初請示殿下,要不要......”顧小洲有條不紊地回著話,聲音平緩,沒有起伏,似乎火燒眉毛了,都會一樣的不急不燥。

  純王靜默了一刻,他知道王府早已混入了各方勢力,如今經(jīng)歷了“神武門之變”后,北陳的權(quán)勢格局大變,四哥和自己都被卷上了風(fēng)口浪尖,短短三個多月,兩人數(shù)次遭遇暗殺,皇宮里王府內(nèi)更是漸漸暗流涌動。

  不如,趁此機會,好好整肅一番,或許還可以發(fā)現(xiàn)些蛛絲馬跡。

  最近幾次針對皇帝和純王的暗殺,雖然均被挫敗,卻不得不說對手做得謹(jǐn)慎細(xì)致、干凈利落,一時讓純王難以尋到線索。

  而最令純王疑惑不安的,卻是墨梨。

  純王本來并沒有放太多的注意力在一個如風(fēng)中殘燭般的女人身上,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

  可是,她的變化太大,眼神都跟以往不同。

  之前,墨梨雖然身弱,又不喜熱鬧,大多時候不會參加社交活動,但還是見過幾次的。純王又是個觀察細(xì)微、過目不忘的人。

  眼神一變,即使是同一副容貌,卻也如換了個人一般。

  她的那雙眼睛,有種奪魂攝魄的力量,絕不是從前那副充滿了迷茫、悲威的,毫無光彩的樣子。

  純王緊緊地攥了攥拳頭,莫不是......

  張誠愛的,不是現(xiàn)在的墨梨,而是曾經(jīng)那個弱風(fēng)扶柳的女子。

  那日于牡丹亭初見,純王身困神亂之下,竟以為張誠是淪陷于那雙眼眸,真是大錯特錯。

  張誠傾心數(shù)年,應(yīng)該對墨梨了解得更多些,純王想到處此笑了笑,說道:“靜觀其變?!?p>  ......

  這次,墨梨洗漱梳妝足足用了半個時辰還多,倒不是故意拖延,想讓王府的下人多跪些時候,實在是身子不濟(jì),中間倚著歇了好幾次,有一次還差點兒睡了過去。

  氣太虛......

  氣虛之人最是容易疲勞倦怠。

  如果你身邊有人氣短愛出汗,常常精神萎靡,不愛說話,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有可能他并不是懶惰內(nèi)向,而是氣虛體質(zhì)。

  墨梨強打著精神來到了西花廳,昨日收拾妥當(dāng),今日便派上了用場,算是開張大吉吧。

  西花廳雖小些,人卻也勉強裝下了,粗使的丫頭小廝則在門口,烏壓壓跪了一片。

  “我呢素來隨和,又是初來乍到的,自是十分需要大家的幫襯。我的要求不多,識實務(wù),守本分,這兩點做到了,我自會為大家謀福利,誰不想日子過得滋潤些不是?我這人呢,不愛貪便宜,卻也不愿吃虧,如果你們天天的炸刺兒生事兒,讓我過得不安生,我也自會禮尚往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大家一起玩兒唄?!?p>  墨梨話說得輕松隨意,卻聽得下面一陣瑟瑟。

  “靜默身為王府的一等女使,居然敢當(dāng)眾出言污蔑辱罵主子,呵,還真是夠膽量!論規(guī)矩,直接拖出去打死就是了?!蹦嬲f著,掃了一眼跪在第一排的靜默。

  靜默發(fā)髻散亂,嚇得直接癱坐在地,哭都哭不出來了,只是眼巴巴地看著旁邊跪著的如初,如初卻一眼都沒看她。

  “只是,我初嫁入王府,不便擅專,便綁了,送到純王面前,聽他發(fā)落罷?!蹦嬗朴频卣f道,“屠嬤嬤,還煩請您跑一趟,押了她送過去。只是,這丫鬟們都身子單薄,怕是押不住......”

  墨梨掃了一圈兒,思索一番又說道:“李嬤嬤,鄭嬤嬤,就麻煩二位嬤嬤隨屠嬤嬤一起跑一趟罷?!?p>  李、鄭二人是王府派的嬤嬤,此時聽言都是愣住了,這可怎么使得?

  “怎么?兩位嬤嬤不愿意?可是有什么難處?”墨梨又問道。

  李、鄭二人本是不愿的,但向來油滑,自是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到了純王面前,三對一還怕辯不贏一個沉默寡言的老嬤嬤不成?

  想到此處,李、鄭二人便嗑頭應(yīng)下了差事。

  屠嬤嬤當(dāng)即拿繩子把靜默捆了個結(jié)實,拎著就出了門,李、鄭二人對著墨梨福了福便趕緊起身拔腿跟上了。

  墨梨喝了口水,聽著屠嬤嬤押得靜默一行出了院子,又等了會兒,方說:“你們且都散了吧,這邊暫時用不上你們,回去歇息,我自有安排?!?p>  說完,墨梨便起身回了臥墨池。

  聽墨梨進(jìn)了屋,關(guān)上了門,王府的一眾人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地緩了半天才起來,仿佛從閻羅殿門口繞了一圈兒。

  墨梨窩在小睡榻里,茫茫拿小毯子幫墨梨蓋好,附在墨梨耳邊說道:“燭風(fēng)有話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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