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男性紛紛站起來,憤怒的看向銀雪,銀雪也開始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忽然,幽冥將銀雪摟入懷中,銀雪嚇了一跳。
幽冥看著她,眼神仿佛在說:不要緊張,你還有我。
的確,剛剛的那一瞬間,銀雪根本沒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幽冥,她早就習慣一個人面對事情了。不過,現(xiàn)在的她的確是沒辦法對付這么多人。這餐廳里老老少少的,大約有上百個男人,而且既然他們是各國的實權(quán)人物,修為不見得會太低,若只銀雪一人,今日就能順利脫身,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不過,這些人在幽冥面前,就算不得什么了。綠色的火焰燃起,前面的一排人立馬被燒得只剩一灘粘稠黑水,那黑水給人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看上去十分危險,等等,那黑水還在腐蝕著地板!這是什么邪門的術(shù)法,剛剛還滿是殺氣的一群人,現(xiàn)在看著幽冥和銀雪,就好像在看怪物一般。
銀雪:“如果不處理會不會往下漏?”
說著就想用玄冰減緩一下地板被腐蝕的速度
幽冥:“沒事,畢竟只是殘余在骨灰里的一點侵蝕毒,最多讓這個地板薄一點而已,等一個時辰,毒性揮發(fā)了,處理掉就是了。”
銀雪:“那,我們回包廂吧。”
侍者全程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態(tài)度,這種客人之間的斗毆似乎在這里是見怪不怪的事情。
穿梭在走廊中,侍者不疾不徐的介紹著不同等級的人所住的包廂的位置和待遇,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銀雪:“你不是說,墮仙會維護這個城中的秩序嗎?怎么剛剛不見有人出手維護?!?p> 侍者:“剛剛并沒有人破壞斗獸城的規(guī)矩?!?p> 銀雪:“哦?斗獸城的規(guī)矩是?”
侍者:“生意。在這里,一切的事都是生意上的事,只要不破壞我們的生意,客人們想做什么都可以。剛才你們殺掉的那幾位,他們充進腰牌的錢,都歸了斗獸城,這是好事,當然不會有人阻攔?!?p> 銀雪:“所以,有人要害我們,你們也會袖手旁觀?”
侍者:“也不完全是這樣,如果是斗獸城內(nèi)部的人出手了,就算是城主,其他人也會自覺出來加以阻攔。畢竟,如果斗獸城會對自己的客人下手,誰還敢來這里花錢享樂呢?!?p> 銀雪:“但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話,就不算他們出手了是不是?”
侍者:“是的,因為只要不被發(fā)現(xiàn),就不會影響到生意?!?p> 說到這,銀雪心里大概就有數(shù)了,至少城內(nèi)的人不會明面上對自己和幽冥下手。
總算走到了玉字一號包廂。雖然這個包廂是在地下,可是卻并沒有想象中的封閉和壓抑。推開門進去,發(fā)現(xiàn)這個包廂居然是建在水底的,房間有一面大大的玄冰做的透明墻,河底的各色的魚兒、水藻,螃蟹,貝類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銀雪:“這里的玄冰?是哪來的?!?p> 侍者:“墮仙護衛(wèi)隊之中有一位原來是仙族在人間布雨的水官,貌似是顯元大帝的旁系子孫?!?p> 喲?這還碰上自家親戚了。看來上次那幾十副玄冰甲,就是他的手筆了。
侍者:“兩位客人若無什么事,那我就先行退下了,有需要的話,可以將玉牌放進房間入口處的凹槽,我自會過來?!?p> 侍者走后,銀雪仔細的打量著這塊薄薄的玄冰幕墻。冰雖然是透明的,但是要想讓人講外頭看的一清二楚,這個厚度和硬度的掌控著實不易。銀雪加上上次那一百多副玄冰甲,銀雪覺得,那位水官的控水能力,大概比自己最鼎盛的時期也就差個五百年。這可有些糟糕,雖然幽冥的功力還是會略勝那位一籌,但怎么說玄冰還是能夠一定程度上克制毒焱的。之前,他們兩個人對付著這群墮仙尚且吃了點小虧?,F(xiàn)在,其實相當于只有幽冥一個人,她自己根本談不上什么戰(zhàn)斗力。關(guān)鍵是,上一次那個使用水系法術(shù)的墮仙根本就沒出現(xiàn)。紅衣女子說是說他們傾巢而出,但敵人的話怎么信得?而且此地還是敵人的老巢,誰知道這里還有沒有隱藏的什么秘密武器。還有背后那位大老板以及魔化獸和魔化人兩個種族……事情真是越來越復(fù)雜了
幽冥:“有什么不妥嗎?”
銀雪:“也許我們這一次,太冒險了?!?p> 幽冥:“?”
銀雪:“如果我還像以前一樣,那無論發(fā)生什么狀況,我們都可以全身而退。可是,現(xiàn)在恐怕我會拖累你?!?p> 幽冥:“我不準你說這種話?!?p> 銀雪:“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幽冥:“?”
銀雪:“如果那些墮仙對我們動手了,無論如何先干掉那個水官?!?p> 銀雪偷偷的在房間里那層薄薄玄冰透明墻后面再造了一層厚些的玄冰。
銀雪:“這條河,會成為我們逃離的最佳通道,那位水系墮仙的實力比我強很多,恐怕是這群墮仙中最強的,他會成為我們離開的最大障礙?!?p> 幽冥:“有多強?!?p> 銀雪:“如果用以前的我來對比的話,他大約有我八九成的功力?!?p> 聽到這,幽冥也皺起了眉頭,玄冰與毒焱天生相克,若是對方有如此修為,即便是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見得能夠狙殺。銀雪現(xiàn)在不會是任何一個墮仙的對手,幽冥要以一對多還得保護銀雪,最好的方式就是閃電戰(zhàn),用最快的速度減少地方的人數(shù)??蛇@個水系墮仙,很明顯會拖延他進攻的速度。
幽冥:“上次他沒有出現(xiàn)?!?p> 銀雪:“所以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類似這種情況的人。”
想到這一層,幽冥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銀雪:“好在,我們運氣不錯,有這條大河在,只要你干掉那個水官,我定能帶你安全離開?!?p> 幽冥:“好。”
銀雪:“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還不是他們?nèi)浩饋砉ァC鳂屢锥惆导y防,我最怕的就是他們正如那個侍者所說,不會公開對我們動手,反而在背后用些陰損手段。云斑不在……啊”
銀雪突然頭暈?zāi)垦?,她的忘憂花毒發(fā)作了,自從來到了斗獸城,她體內(nèi)的魔氣不由自主的就往上漲,甚至連妖精之眼都不能鎮(zhèn)壓。也是,畢竟這魔化獸和魔化人當初都是魔道祖師點化的,看到像自己孩子一樣的他們過著如今這般凄慘的生活,祖師如何又能不動容,雖然銀雪此刻并不擁有蚩蠡的任何記憶,但是她終究是蚩蠡的投影,她與蚩蠡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
幽冥一個箭步上去將她抱起,放到床上,緊張的擦拭著她額頭上的汗。
幽冥:“別想了好嗎?把這些事都交給我。別想了……別想了……”
……
————————————————————————————————————————————正如銀雪所想,姽婳根本沒打算在斗獸城內(nèi)正面跟他們二人對上。一方面,她不知道銀雪功力受損的消息,從上次的結(jié)果看來,她知道打肯定是打不過這兩個人的。另一方面,李子維那邊她確實得罪不起,雖然墮仙們平時并不受李子維的直接領(lǐng)導(dǎo),但不可否認的是,當初是李子維容許他們居留斗獸城,在這里他們不僅避過了當年仙族的清剿還擁有極致的享受,至少現(xiàn)在她還不想被趕出這個安樂窩。
所以自收到消息始姽婳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將目光鎖定在了拍賣場中的各種稀奇物什上,以此搜尋能夠殺死這個兩個人的捷徑。有什么方法,既能殺死他們,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呢。最終,姽婳找到了一種叫做七葉一枝花的草藥。這種草藥,無色無味,甚至對人也無毒,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兩個月之后還會藥效自然減退。但是,在這兩個月里,食用之人的內(nèi)在免疫會被打破消解。姽婳很清楚,到了一定的境界,毒對于修行者就沒有什么大意義了,因為他們的免疫能力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人都是有免疫力的,不過是普通人比較弱而修行者比較強罷了,因為這世間萬事萬物,都算不上潔凈。哪怕是山澗的清澈的溪流,也免不了被一些野獸淌過,或者沖刷過某些不太干凈的地方,而對于一個沒有免疫力的人來說,這一切都是毒。關(guān)鍵是,這種毒是很微量的,畢竟如果是巨量,免疫力低的人吃飯也會中毒死亡。它非常的慢性,極其不易察覺,等到發(fā)現(xiàn)了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這簡直是絕佳的暗殺利器?,F(xiàn)在,銀雪和幽冥已經(jīng)進入了斗獸城,這個消息并不難知道,不僅是他們墮仙,連魔化獸還有魔化人的領(lǐng)頭也都知道。那么問題的關(guān)鍵是,怎么樣繞過另外兩族,給他們下藥。至于下了藥之后,只需要派人暗中跟在他們身后,等到他們一死,那匕首上的兩塊寶石,就是自己的了。
沒錯,其實姽婳打銀雪和幽冥的主意,并不僅僅是因為上次賠上了太多的手下,最主要還是因為賠上了太多的屬下而該拿的東西卻沒能到手。墮仙一直不是李子維的下屬,上一次他們之所以能夠聽從調(diào)遣,完全是因為李子維透露給她說,那個紅發(fā)男子的匕首上,有一顆魔道祖師留下的寶石,只要將那顆寶石煉化與自己融為一體,她就能夠真正的成為強大的魔。
墮仙不是魔,墮仙只是生出了魔心的仙,雖然魔與仙的戰(zhàn)力水平是在一條線上的,但是以魔心來運行仙法多多少少會讓墮仙們承受一定的副作用。即便他們?nèi)肽е蠊αΡq,也無法消解這種氣息逆行帶來的巨大疼痛,這也是他們脾氣暴躁的最大原因。所以,可想而知,那顆魔道祖師遺留下來的點化寶石對于姽婳來說誘惑力有多大。更關(guān)鍵的事情在于,上次她在銀雪的匕首上還看見了另一塊藍色的寶石!而銀雪和幽冥的匕首看上去就是一對,難道,那塊寶石能夠讓人重塑仙心?!想到這,姽婳立馬就把這顆藍寶石也當成了自己的目標,她替這顆藍寶石想到了一個合適的主人,那就是她深深愛慕著的男子,那名曾經(jīng)的仙族水官,白宣。
白宣生出魔心其實是個意外,仙族的婚事往往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然而白宣卻偏偏愛上了一個自己高攀不起的人家的女兒。雖然論血統(tǒng),白宣的出身也不差,但是他們家與王室早就出了五服,已然不再是親戚,他在朝堂的官職,也不過就是個掌管人間雨雪霜的小水官而已。掌管湖泊河川的湘君,掌管海水的東西南北四海水君,位分都在他之上。而那個女子,家里也早早的給她相看了一樁門當戶對的婚事。原本,他們二人約好了要私奔,哪知道,他的父母害怕招惹麻煩,他前腳剛出門,后腳自己的親親的父母就把消息給賣了。白宣受到了女子父母派出的各大高手的堵截,身受重傷,而他心愛的女子,見他失約,以為他背叛了誓言,最后選擇含淚出嫁。等到白宣被救治醒來才曉得,自己深愛的女人已經(jīng)嫁作他人婦,頓時悲慟不已,生出了一顆魔心,雖然借此有幸瞬間突破了自己修行的天花板,可從此只得亡命天涯,然后在逃亡的過程中遇到了姽婳及他手下的墮仙。
姽婳極其欣賞這個男人,不是因為他進步的速度之快,實力之強大,而是因為他性情的堅毅。一般來說,墮仙性情多乖張放肆,因為早年做仙的時候被壓制的太死,一朝脫籠,很難再對自己有所約束。而且,成為墮仙之后還要經(jīng)常忍受肉體上的痛苦,承擔使用魔心帶來的副作用。在這巨大的壓力下,每個人都需要自己的釋放方式,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放縱自己的欲望,這也是墮仙中的墮字的由來。所以墮仙到最后往往成為道德敗壞、嗜血好殺的代名詞。
但是白宣卻沒有如此,白宣從不參加斗獸城中的任何活動,他不觀戰(zhàn)、不賭博、不嫖妓,即便這些活動面對墮仙都是免費的。他偶爾的出現(xiàn),往往也只是為了幫助斗獸城的建設(shè),比如說造冰玻璃這種事,這是為了表達他對斗獸城收留他的謝意。除此之外,他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自己的包廂中閉關(guān)修煉。這么潛心地練了千把年的功,也難怪他能成為這群墮仙中的第一人,成為姽婳心心念念的對象。此刻,姽婳費盡心思想要拿到天命上面那塊藍寶石的動機,也是為了向白宣示好。這些年來,姽婳也是費勁了心思想要拉近自己和白宣的關(guān)系,只不過這個男人的心始終停留在了那個已經(jīng)出嫁的女子身上,她認為自己必須向白宣展示出獨特的價值,才有可能入他那雙漂亮干凈的眼,而這次,就是她最佳的機會,她又怎么能輕易放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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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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