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辨別祁莫蘇在說什么。
只聽到寥寥幾個字。
“阿籬。”
“我爸。”
“變成這樣。”
完全連不上。
但肯定跟他今天不開心有關(guān)。
悶頭在那聽了幾分鐘,她發(fā)現(xiàn)祁莫蘇在重復(fù)同一段話。
她拿過紙筆,每聽懂一個字,她就記下來。
等她再看向這張紙的時候,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阿籬,我爸,變成這樣,嗓子,走了,家,怎么會,不在,壞了,沒了,江姨。
她腦海里有一個最壞的想法,很壞的想法,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祁莫蘇不崩潰都不可能。
安靜了有一會兒的祁莫蘇,突然坐起來,又擁抱住蘇亦籬,在她耳邊說了,今天醉了之后,最清楚的話。
“阿籬,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說到最后,醉酒中的他語氣中只剩委屈和哀求。
蘇亦籬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個可能,這些詞字連在一起,沒有一個好結(jié)果啊。
她緩聲答應(yīng),“好。”
半晌,
“我什么也沒有了?!?p> 瞬時間,蘇亦籬忍了一晚上的淚還是掉下來了。
這不就證實了她的想法嗎?
阿籬,我爸走了,嗓子壞了,家沒了,江姨不在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事實上,這句話的順序是,阿籬,江姨走了,嗓子壞了,家沒了,我爸又不在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什么也沒有了,什么也沒有了。
突感頸上一涼,是他的唇。
和他的淚。
他的唇輕沾她的頸,慢慢離開,躺回床上,合上眼睛。
漸漸睡過去了。
他這是從醫(yī)院趕回來的吧,細(xì)聞身上還是帶著醫(yī)院的消毒水的味道,那么累了,親人剛走,還要回來陪她過生日啊,她還逼他喝酒了,她這么壞???
蘇亦籬趴在他的枕邊哭,她的眼睛里只有祁莫蘇睡著了稍微舒緩疲憊的面容。
突然想到了什么,蘇亦籬坐起來,拿起手機,給蘇亦慕撥去電話。
祁莫蘇的爸爸不就是祁唯玥的爸爸嗎?
江姨的事她不知道是因為蘇亦籬拒絕從其他人嘴里了解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再說,祁唯玥并沒說過江姨走了的事。
蘇亦慕那邊很久才接通電話,“喂,大晚上的怎么了,生日禮物也送了……”
話被蘇亦籬打斷了。
“你去查查,祁莫蘇他爸?!?p> 蘇亦慕頓了兩下,回道,“他爸又怎么了?”
“他爸可能不在了?!?p> 蘇亦慕一時無聲,他知道蘇亦籬不會對莫須有的事說可能,她說可能就絕大可能就是基本確定。
見他一直不說話,蘇亦籬急了。
“你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去查,大概兩天前左右,不管查到什么都先別告訴小玥,還有我要知道八年前發(fā)生的所有事,雖然我可能猜的差不多了?!?p> 怕吵到祁莫蘇,她出了臥室還是盡量小聲,但是她語氣很急,蘇亦慕還停留在那句他爸可能不在了。
一下被拽到八年前的事。
“你不是不想知道嗎?”
他聽得出來,蘇亦籬在哭。
“我想知道了,也許我知道就不會有這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