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來殺你的人?!?p> 稍微年長的那人話音一落,便從腰間抽出一件只有劍柄和劍鍔、沒有劍刃的奇怪武器,邁步朝艾文走來。
殺我的人?
艾文滿腹疑問,本來還以為是將自己遺棄多年的家人終于找了過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說是來殺自己的人。
“等一下!兩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只是一個被德隆村圣光教堂收養(yǎng)的孤兒……”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那人大喝一聲,一抖手中的奇怪武器,劍鍔位置突然亮起了藍色的光芒,藍色的光粒從空氣中快速凝聚、組成了半固態(tài)的劍刃。
超凡武器!
艾文認(rèn)出了對方手中的物品,竟然是在德隆村這等偏遠地區(qū)幾乎無法看見的、傳說中只有正式超凡者才能使用超凡武器!
“等等、或許我們可以談一談……”
“和一個將死之人沒什么好談的!”
手握超凡武器的面具人擺出戰(zhàn)斗姿態(tài)、朝艾文沖刺過來。
這一刻的艾文突然一個激靈,還沒來得及多想,身體就首先做出行動、轉(zhuǎn)身就跑。
【等等,我為什么要跑?】
撒腿就跑的艾文自己也有些驚奇,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的身體為什么會先于思考、做出逃跑的決定,仿佛受到了某種啟示一樣……
【啊啊、該死!逃跑只會顯得心虛、讓對方想要殺我的心更加堅定!而且對方還是擁有超凡武器的正式超凡者,那把光刃,只要挨上一下就會被劈成兩段!】
“哼、覺悟不錯,然而你跑得了嗎?”
身后傳來對方的話語聲以及腳步聲,并且聲音的來源顯然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完了……我連同齡人都不一定跑得過,更別說是正式的超凡者了!】
【只要跑回村子里……不行!我太過深入森林了、肯定來不及!而且村子里的大家……我不能把這些人引回村子!】
在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中,艾文的感官高度敏感,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后頸處的皮膚泛起了一絲不自然的涼意。
對方的武器已經(jīng)接近了自己的身體!
緊張、恐懼、失望、傷心,以及憤怒,艾文的思緒在這一剎那爆炸。
【為什么……為什么我要遇上這種事情!】
后頸處的涼意又更甚了幾分,絕望中的艾文腳下不小心踏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同時也因此躲過了面具人揮出的一劍。
“哈哈!”
身處絕望中的艾文,因為偶然躲過了必死的一擊,情緒起伏之下竟然忍不住發(fā)出了笑聲。
“臭小子、你在笑什么?你是在瞧不起我們王前騎士團嗎!”
面具人似乎被艾文的笑聲激怒。
“佛、隊長!注意話語!”
后方一直沒有動靜、稍微年輕的另一個面具人突然出言提醒。
“……哼!反正他已經(jīng)是必死之人了,聽到一點消息也無關(guān)緊要!”
被稱作隊長的面具人走到倒地的艾文面前,手中光劍甩了一個劍花、劍尖直指艾文的胸膛。
“到此為止了,埃爾文·錫萊斯……”
面具人微微彎腰,執(zhí)劍的右手緩緩后撤、為奪取少年性命的刺擊留出距離,同時腰部微微扭動,攻擊的姿態(tài)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
而經(jīng)歷了錯愕、恐懼、絕望、死里逃生、又再次絕望,這一系列情緒起伏的艾文,此時心跳已經(jīng)快到了極致,體內(nèi)的血液正快速流動,思維也在絕境下加速。
眼前的一切相比往常顯得更加緩慢,感官極度敏感的艾文,清晰地注意到對方動作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也因此知道、自己恐怕離死亡不遠了……
【埃爾文·錫萊斯?那是誰?他們認(rèn)錯人了?我就要因為這么可笑的理由死去?】
【溝通……不行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我還不想死、我還有沒做完的事情……丹尼爾神父的病、我的身世、那些模糊的記憶……】
【有沒有、有沒有誰可以救救我……】
這一刻,艾文腦海中那些不時出現(xiàn)的模糊畫面突然再次爆發(fā),劇烈的頭痛以及眼前飛快閃爍的模糊畫面,讓艾文極度緊繃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恍惚。
恍惚中,曾經(jīng)那些偶爾在腦海里閃過的模糊畫面逐漸清晰了起來。
‘埃爾文,你要成為一個善良的人,一直健康地活下去……’
‘圣者之心的封印……就算不成為超凡者也沒關(guān)系……’
‘媽媽要面對那些壓力了……小埃爾文和我在一起太危險了……’
‘你的父親行蹤不明……身處旋渦中心的你,會引來無數(shù)人的暗殺……’
畫面和聲音都逐漸清晰,艾文曾經(jīng)遺忘的記憶正在不斷回溯涌現(xiàn)。
‘埃爾文,我的孩子……’
模糊的面容最終變得清晰,那是一個一頭褐色長發(fā)、五官和艾文有七分相似、碧綠的瞳孔中寫滿了溫柔與不舍的年輕女子。
后續(xù)似乎還有充斥著漫天火光的模糊畫面不斷涌現(xiàn),那是艾文此前頭痛時沒有見到過的新畫面。
但此時的艾文已經(jīng)淚流滿面,思緒全集中在那個女子溫柔的面容上,根本沒有去注意后面那些之前似乎沒見過的新畫面。
【那就是我的……母親……】
面具人的光劍也已經(jīng)靠近了艾文的胸膛、將近刺穿他的心臟。
咔嚓!
一聲只有艾文才能聽到的、晶體破裂的清脆聲音在艾文腦海中響起。
已經(jīng)和光劍接觸的、艾文胸膛上心臟的位置,突然亮起了耀眼的純白光芒。
“什么!”
“隊長小心!”
面帶淚痕的艾文無意識地伸出了手、以極快的速度撿起了掉在一旁的柴刀,略帶銹蝕、不甚鋒利的柴刀,在被艾文握住的一瞬間整體光化、變成一把看不清輪廓的純白十字長劍。
噗通!
原本就極速跳動的艾文的心臟,突然更加猛烈地跳動了一下,一股暖流從中流出、并瞬間流過艾文身體的每一處。
同時,艾文的身體仿佛受到某種指引一樣,握著純白長劍的右手手腕一抖,純白長劍以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向上一撩、將面具人的藍色光劍瞬間格開。
乒!
清脆的武器碰撞聲,伴隨著漫天飛舞的藍色光劍碎片響起。
“什么!”面具人一聲驚呼。
格開對方光劍之后,純白長劍繼續(xù)劃了個半圓,從面具人武器暫時顧及不到的腰部位置斜切過去。
“隊長!”
持劍面具人后方的另一個面具人一聲驚呼。
話音未落,艾文和持劍面具人四周的土地就突然呈塊狀碎裂,并劇烈波動起來,面具人和艾文的位置一下子錯開,純白長劍因此沒有直接攻擊到面具人。
但純白長劍逸散的白光依舊觸碰到面具人的胸腹位置,被白光接觸到的衣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蒸發(fā),露出了外袍之下的鎖子甲,而后鎖子甲也在接觸白光后融化,露出了最里的內(nèi)襯。
塊狀碎裂的地面再次劇烈波動起來,艾文和持劍面具人被波動起伏的地面彈起、分別朝著相反的方向凌空拋去。
后方的那個稍微年輕一些的面具人往前一步,伸出左手接住持劍面具人,而他的右手手掌上,浮動著一個土黃色的光圈,光圈內(nèi)有散發(fā)著同樣土黃色光芒的神秘符文和幾何結(jié)構(gòu)正緩緩轉(zhuǎn)動。
這是一個操縱土屬性元素的魔法使!
“隊長!你沒事吧!”
魔法使面具人一邊朝艾文被拋去的方向伸出右手,一邊緊張地向被自己攙扶著的持劍面具人問道。
“咳咳!我沒事……幸好你及時把我和那小子分開,不然我恐怕就要被劈成兩段了!”
持劍面具人左手撫胸,指間有鮮血滲出,但出血量不算多,看來傷口并沒有多深。
“那個少年不是沒有任何超凡天賦的嗎?怎么會使出這么強大的攻擊?甚至能將達到第六域的隊長都逼退!”
“剛才我的湛藍之刃在將近刺中他心臟的時候,一股突然出現(xiàn)的力量從他身上涌出……畢竟是那個家族的子嗣,就算被遺落在外多年,但身上有一兩件保命用的超凡物品也并不奇怪。”
“……可是、萬一他是在生死關(guān)頭突然覺醒的超凡適應(yīng)性呢?以往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出現(xiàn)……”
“沒有萬一!那種一覺醒就擁有和中階第六域的我實力相當(dāng)?shù)娜?,這世上根本不存在,那只是超凡物品的主動護主罷了!”
“這……說的也是,即使是伊麗莎白小姐,覺醒時也不過相當(dāng)于初階第九域的實力,即使這樣也依舊是神圣帝國覆滅之后、人類天賦最高的天才了?!?p> “沒錯,而且他剛才施展的純白色力量,既和金色的圣光不符,也不是其他已知的任何屬性力量,說不好還是當(dāng)初那人留給他的異端力量!”
“……也許你是對的,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
“我們要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變過,將這個將來有可能導(dǎo)致王國再次動蕩的少年,從這世上徹底抹去!”
……
看著漸漸認(rèn)同自己意向的魔法使埃里克,佛瑞斯面無表情,他心里其實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這少年已經(jīng)從自己口中聽到王前騎士團,并且自己已經(jīng)做出了將他置于死地的行為,萬一這少年是真的覺醒了比伊麗莎白小姐還要強大的天賦,那讓他活下去并成長起來的話,對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那位大人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埃里克,你還是太過善良了,盡管這是寫在騎士契約中、按理來說王前騎士團成員都應(yīng)擁有的優(yōu)良品質(zhì),但這個世界可不是光靠善良就能運轉(zhuǎn)下去的!人與人之間可不存在光靠善良就能維系的、天真到令人發(fā)笑的關(guān)系!’
‘人都是自私的,當(dāng)你在這世上摸爬滾打、年歲漸長后,總有一天,你也會變成和我一樣的渣滓吧……’
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剩余的水屬性元素、佛瑞斯再次凝聚出湛藍之刃,帶著下定決心的埃里克,向少年被拋去的方向追去。
……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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