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葉安寧休息,清早收拾妥當(dāng)送走皓皓上學(xué),婆婆田芳終于得空可以一個人下樓溜達了。葉安寧把文文放在地板上,自己開始收拾房間,將近一個月沒有打掃過衛(wèi)生,房間里到處亂糟糟的,桌子底下、沙發(fā)底下都是各種碎片殘渣。住在這里本身已經(jīng)心不凈了,不能房間也不干凈。
“文文,你自己玩吧,給你!”葉安寧把各種鈴鐺、牙膠放到文文面前。文文看著媽媽,開心的揮舞了一下小手,拿著一個玩具就玩了一下,看到桌子旁邊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落的餅干,自己想要去拿,只顧著一個勁的伸手,撲通一下臉朝著地面趴下去,文文磕疼了,哇哇大哭。葉安寧還沒來得及拿著抹布浸水,就急忙跑過來抱起文文,文文委屈的抓著葉安寧的衣服。
“不哭了,寶寶!怎么就趴在地上了?沒事,沒事,只是紅了一點,也沒破皮。好了好了!媽媽不收拾啊房子了,帶你下樓玩!不哭了?。 比~安寧很無奈的看著沙發(fā)上桌子上,床上亂擺亂放的東西搖搖頭。
“怎么最近也不見你來跳舞了?田大姐!”
“這不是在家看孫子了,沒得空,今天媳婦休息,好容易有點空?!碧锓夹Σ[瞇的看著顧阿姨說道。她們經(jīng)常晚上一起在小區(qū)門口空地上跳廣場舞。
“你媳婦上班了?我說怎么也不見她和你兒子帶著孩子轉(zhuǎn)悠了?!?p> “可不是嘛!”田芳也不想多說什么。
“還是得上班,你說好歹一個大學(xué)生,看孩子那還用那么高的學(xué)問?不認字不照樣養(yǎng)孩子啊!”顧阿姨說著拉拉自己的圍巾。
“年輕人養(yǎng)孩子講究著呢!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稍不留心,就會說咱們養(yǎng)孩子會毀了孩子!他們也不知道是對孩子好,還是看不慣我們這把老骨頭!”田芳撿了一個有太陽的地方坐下來。
“前兩天那胖大姐就被她兒媳婦趕回老家了!胖大姐那個生氣啊!”顧阿姨八卦的小聲對著田芳說道。
“怎么回事?大前天還見著她帶著孫子在這曬太陽呢!”
“她媳婦跟她兒子置氣呢,鬧得雞飛狗跳的,胖大嬸看不過,就說了她兒媳婦兩句,她兒媳婦吃不了兩句話,就吵起來了。她兒子看媳婦吵胖大姐,直接一巴掌扇過來,哎呀就鬧大了!死活不愿意,非得要離婚!其實也沒多大事,就是因為胖大姐,早上炒的菜沒吃完,舍不得倒掉,晚上就又端出來讓孩子吃,她媳婦不愿意了,說什么剩菜啥東西超標(biāo),沒營養(yǎng),還有細菌,別讓那么摳唆。哎!”顧大姐絮絮叨叨的說著。
“現(xiàn)在的人怎么動不動就提離婚,好像過家家一樣的!”田芳也跟著嘆了一口氣,想起了蔣成和葉安寧已經(jīng)冷戰(zhàn)一個月了。
“你家大成最近看著瘦了不少,前幾天看到你家媳婦也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不像以前那么的靈動了。是不是也鬧矛盾了?”顧阿姨故作不知曉的樣子打聽到。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覀兗疫@點事還能瞞得???因為一點破事,鬧到現(xiàn)在了,我們大成給她低三下四多少回了,愣是冰塊疙瘩一樣。上班走了是走了,也不管皓皓和文文的事了,回到家就是一副我們欠她的樣子!”
“多大的事,能這么大氣性?”
“什么事?不就吵吵鬧鬧。要不是看著有兩個孩子的份上,你說這么鬧下去什么意思?剛開始我還勸大成多服服軟,現(xiàn)在我也不管了,管不了,想怎么地怎么地吧!難不成還讓我和大成跪下求她不成?誰家不吵架,誰家沒點事?沒見過這么能端著的!”田芳想起來自己的兒子在葉安寧面前軟塌的樣子就上火。
“你那兒媳婦看著挺溫順一人啊!沒看出來那么事精??!”
“一吵架就覺得自己委屈唄!”
“不能這么慣著的,都是慣的脾氣大,偶爾得給她上上緊箍咒。她倆這鬧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個事翻過來覆過去的,糟心不?”
“不過,安寧沒有大吵大鬧,只是悶著氣?!碧锓伎戳艘谎垲櫚⒁?,心里不爽快的說道。
“你看你立場不夠堅定,這日子要往下過,卡在這不行啊,不破不立!”
“我出來好一會了,該回去做中午飯了。你走不走?”田芳只跟她說了幾句話就不想再說下去了,她埋怨葉安寧只是傾吐傾吐不快,別人勸勸自己,找一個舒服的臺階寬慰一下,沒想到這顧阿姨這話尖刀子一樣,讓這個心地并不壞只是嘴舌硬的鄉(xiāng)下老婦人有點膽顫。
“這才幾點啊,都回去做飯?你兒媳婦管你兒子還管著你,挺嚴的?。 ?p> “還要買菜!”
她站起來急匆匆的往回走,剛到樓下,就碰到葉安寧和文文。
“去哪兒?”田芳站住聲音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轉(zhuǎn)轉(zhuǎn)?!比~安寧沒有稱呼,停了一下推著文文走了。
“鑰匙!”
“給!”
“吃啥飯?”
“都行!”
“大成今天中午回來,說是休息一天半!”
“哦!”
“你們一會就回來了,趁著有空,好好的吃上一頓飯。”
“嗯?!比~安寧詫異的看著婆婆,心想這又要進行新一輪的政治思想活動了。不過一提到蔣成,葉安寧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好像這只是一個人名,是好久好久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可是又不想去回憶的一個人。明明他們每天都會見面,怎么就會這么陌生。他給自己造成的傷害,已經(jīng)填不平了,或者是說根本就不用他填了,自己已經(jīng)給自動封閉了,不讓別人再提及這些人這些事了。說不上來是怎么一個情緒,葉安寧推著文文,感受著冬陽的溫暖,曬的人有點昏昏欲睡,她聽不到身邊嘈雜的聲音,看不到身邊走過去的影影綽綽。腦海里雖然一片空白,卻是凄涼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