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醫(yī)鬧1
九月的風(fēng),早上帶了露,夜里也是帶了寒意。
現(xiàn)在晏宛出門,那薄衫也在里邊加了一層,她很少過秋,前世的城市大概只有初冬和暑夏的區(qū)別,京城這邊是會下雪的。
“錦云,將桃膠帶上?!?p> “是。”拿來那桃膠,錦云不是很明白,“小姐,你不是去藥廬么?”
“給梅姐姐?!?p> 梅娘因為懷有身孕,近來常往藥廬來。
晏宛一來藥廬,便見梅娘竟然也是早早就在那邊候著了,容瀾在去身邊貼身伺候,與前幾個月的情況相比,倒是換了個角色?!懊方憬?,你多是休息一點(diǎn),這般早就過來?!?p> “沒事,我還給你們煮好早餐,晏宛也還是進(jìn)來多吃點(diǎn)。”
“好。”她其實已經(jīng)沿路買了許多差點(diǎn)吃了。
早上是沒有什么病人,偶爾一兩個,也是無關(guān)緊要。
巷子口有三個男人鬼鬼祟祟,兩個十來歲,比較年輕,另外一個中年,頭發(fā)已經(jīng)洗稀疏見白。兩個年輕的視線盯著那藥廬的牌匾后看向中年男人,“是那吧,所以我們兩個是要過去嗎?”
中年男人沉默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來,按計劃行事。”
話完,中年男人也是戲精上身了,說倒地就倒地,兩個年輕就抬著人,走到藥廬那邊去,張口就來:“大夫,救命啊,有人暈了?!?p> 晏宛聽聞,起身,忙道:“將人放在這邊來。”
中年男人在兩個年輕的共力下,放在晏宛指定的一張床榻上邊。
晏宛坐下,把脈,又是看向兩個年輕的:“他這是干什么暈的?!?p> “突然暈的。”
脈象平穩(wěn),不見紊亂,理應(yīng)來講是很正常的情況,上手掀人眼皮子,還會轉(zhuǎn)動,證明沒暈!
晏宛又是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人無事,送回去吧?!?p> 一年輕就開始罵了,“怎么會,明明人都是暈在這邊了呀。別是庸醫(yī)吧?!?p> “我確實是學(xué)術(shù)不精?!?p> 又是一年輕跪下,“大夫,你就開點(diǎn)藥吧,求你了?!笨尢旌康氐?。
“沒病怎么治?”
兩人皆是一愣,“你就隨便開點(diǎn)能將人吃醒的藥吧?!?p> 晏宛起身,“裴安送客,還有,躺著的那人,你若是再不醒來,就別想醒來了?!?p> 中年男子一囧,沒有想到人醫(yī)術(shù)這般精湛,裝病都能夠看出來,接著起身,尷尬道了一句醒來,然后跟著倆個年輕人準(zhǔn)備離開。
晏宛還未話語,又是一老婆子顫顫巍巍進(jìn)來,視線不是很好。晏宛認(rèn)得人,那是街頭一賣菜的老婆子,兒子混賬,常常出入賭坊,平常晏宛看著人可憐,也是會過去幫襯一二,有時還能見著其不爭氣兒子威逼利誘老母親來拿錢,還有個常年臥病在榻的老頭子,可謂是聽者悲傷聞?wù)呗錅I的故事。
晏宛上前一步扶住老婆子,“阿婆,你這是有什么不舒服嗎?”手指已經(jīng)靈活探上老婆子的手,脈象是虛弱了點(diǎn),也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事。
“老婆子來,是為了給我家老頭子收拾點(diǎn)藥的,他啊,近來還是咳嗽不止。大夫你上次開的藥很是有功效,近來咳嗽少了很多?!?p> “那好,你等等?!?p> 很快,晏宛就將兩個藥包給了老婆子,推脫不掉,只是收了一兩文錢,后老婆子是顫顫巍巍的離開。
那三人挫敗離開。
與老婆子一同走的,出了巷口不久,然后就看到一瘦弱的男人一臉戾氣,盯著老婆子手中的藥,“你還說沒錢,還能夠給那死老頭收拾藥,好啊,都來騙我不成?!?p> 瘦弱男人本就輸了錢,正是煩悶時,回家后路上又見到自己的老母親,想到那在床榻上病入膏肓的老父親,嗤之以鼻,有那個錢治病還不如給他算了。
“拿來?!?p> “沒有,還要給你父親拿藥?!?p> 老婆子滿臉哀怨,又是無奈。
聽到老婆子拒絕,瘦弱男人很不滿,“行啊,不給,今晚讓那老頭睡外邊吹冷風(fēng)?!?p> 老婆子一聽,罵了聲不孝子,就顫抖著手,從里層破爛的衣衫掏出幾個銅板。因為人是真干過那種喪天良的混賬事情來。
瘦弱男人搶過來,惡聲惡氣就走了。
后邊的中年男人,想了想,跟著那瘦弱男人去。
在一攤子前,瘦弱男人坐下,中年男人帶著那年輕的也坐下?!靶值?,想發(fā)財嗎?哥哥這邊可是有個好財路哦,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p> 瘦弱男人警覺,狐疑問向中年男人:“天上可不會掉餡餅?!?p> 中年男人拿出一白銀,人多之地,也是不敢露出太多,而瘦弱男人的眼睛已經(jīng)看直了,連忙問:“大哥,我愿意的,說來聽聽。”
自從裴南溪不在,就是小藥童和晏修遠(yuǎn)兩個孩子自己上下學(xué),只是暗處是有人跟著就是了。小藥童喜歡餛飩,就自然就喜歡拉著晏修遠(yuǎn)去吃,兩人熟門熟路坐下,身后是四個男人,說話很小聲,還是聽見了一兩個字詞,什么下毒,然后去鬧,聽得一知半解。
翌日,晏宛是中午過來的,途中與老村長見了一面,后也是看見了李伯,人現(xiàn)在是看見她就開始繞路走,也實在是出奇。
還未進(jìn)巷子,就聽見一聲聲哭喊聲,錦云嘆氣:“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出了事情?!?p> 走近,發(fā)現(xiàn)藥廬的門前圍了許多人。
晏宛撥開人,看著地上的瘦弱男人,還有一個昨天來拿藥的老婆子,地上有一草席,似乎蓋著人,用腦子一想,晏宛就知道這是醫(yī)鬧。
臉是黑沉幾分。
梅娘看見晏宛,為難喊了一聲:“晏宛,這……”
瘦弱男人一聽,捕捉到晏宛這兩個字,就是開始哭鬧“好你個黑心大夫,你還我父親,人是吃了你的藥死的,黑心人?!钡厣系睦掀抛鱼躲兜模彩窃谀ㄑ蹨I。
“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是我弄死的。”
“你還狡辯,我母親昨天在你這里拿了藥,回去煎熬一番給我父親喝下,然后人就七竅流血,死了,你說,是不是你這個黑心大夫?!?p> 瘦弱男人手還故意撩起那草席,確真是七竅流血。晏宛皺眉,那藥與以往一般,不可能會導(dǎo)致這種情況的,冷著聲音:“我開的藥不會讓人這般,以往你母親過來開的藥都是吃下去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