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居然打我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王府酒樓一下從江陵風(fēng)頭最勁的酒樓,變成了全城的笑柄,而八珍閣三日后大擺春宴的消息也借此不脛而走。
下屬回報現(xiàn)況之時,平王正在吃午膳,聽著聽著便一摔銀筷,怒極反笑:“眼下才來回報,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他站起身,沉吟半晌,招手叫下屬過來,悄聲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下屬點頭,迅速退下。
接到線報的則陽也心情不太好,呂岫沨沒讓她動手,自己親自傳令不二山莊的暗樁,顯然是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九九。
正當(dāng)她悶悶不樂時,店門口白染魚和呂岫沨說說笑笑向她走來——雖然是白染魚單方面說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先去廚房忙啦?!卑兹爵~笑盈盈地對呂岫沨道,正準(zhǔn)備拐去廚房,卻被則陽攔住了去路。
“去什么廚房,等著你再出賣我們一次嗎?”則陽冷冷地道。
白染魚不想爭辯,笑哈哈繞過她,不料則陽竟一爪探向他的后背,這一爪隱含風(fēng)雷之勢,不可小覷。
說時遲那時快,呂岫沨輕輕伸手一擋、一格,則陽只覺得二人手與手相交之處,拂秋霜的寒意凜然逼來,她慌忙撤手后退,不可置信地盯著呂岫沨。
呂岫沨冷冷地瞧著她,周遭空氣為之一滯。
白染魚僵住,大氣都不敢出,其實在回店的路上,呂岫沨問過他則陽怎么辦,當(dāng)時他說——
“我與則陽雖然相處日短,但她一派天然,不像那種心機深沉的人,你定然比我更懂她。依我看,不如當(dāng)面問清楚,既是多年姐妹,哪來的隔夜仇?”
眼下這個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讓白染魚懷疑呂岫沨是不是誤會了自己說的“當(dāng)面問清楚”,當(dāng)面問可不是當(dāng)面干架??!
只聽則陽微微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小姐,你居然為了他,打我?”
“你出手傷人,還覺得委屈?”呂岫沨冷言道,“少主當(dāng)初怎么跟我們說的?”
提到少主,則陽氣勢弱了幾分:“少主說,不可對手無寸鐵之人下殺手……可是!”
“沒有可是,你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呂岫沨面不改色。
則陽猛地抬起頭,紅著眼圈地叫道:“小姐!”
呂岫沨轉(zhuǎn)身,只拋下一句“自領(lǐng)責(zé)罰”,便拽著呆住的白染魚往廚房去了,三天后八珍閣就要重開了,她要忙的事情實在很多。
望著呂岫沨漸行漸遠,一直梗著脖子的則陽腿一軟,人便要倒下,好在身后伸來一雙臂膀,穩(wěn)穩(wěn)地托住她。
則陽回頭一看,祝文鴻正溫柔地看著她,她不禁鼻子一酸:“先生,小姐是不是討厭我了?”
祝文鴻搖頭,自然而然地把她往懷里一帶:“掌柜的只是事多心煩。”
他心里估摸著,掌柜的要怪也只會怪則陽不懂事吧,可則陽也只有在和她有關(guān)的事上才會如此意氣用事呀。
祝文鴻嘆了口氣,懂事有什么好,他畏畏縮縮“懂事”了大半生,從不叫人操心,又換來了什么?人人可欺罷了。
則陽輕輕推開他,站起來向柴房走去,去領(lǐng)她應(yīng)得的責(zé)罰。
祝文鴻嘆了口氣,卻聽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請問,呂姑娘呂掌柜在嗎?”
他轉(zhuǎn)身往門口看去,一位銀紅紗衫,松花綠裙的女子立在春日下,面帶愁色卻仍艷若桃李,明媚奪人,是那個叫嵐嵐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