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武昊偶爾與其赤陽交談,而玄青月則是一言不發(fā)。
赤陽城外,一處岔路口,武昊停下腳步。
“赤陽兄!就送到這兒吧。”
赤陽雙手抱拳,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那好,二位多保重。它日若有任何需求,我赤陽乃至是城主府,定當竭盡全力相助?!?p> “赤陽兄客氣,你我個性相投,若有朝一日,蒼茫大陸上再會,若有需求我武昊也會全力相助?!?p> 聽的此話,赤陽笑道:“好!日后,蒼茫大陸再會!”
拱手示意,武昊拉著玄青月并未走官道,而是沿著一旁小路,向著遠處山林的方向而去。
目送著武昊二人遠去,赤陽這才是轉(zhuǎn)身,重返赤陽城。
一路向著山林的方向而去,始終未曾開口的玄青月,這才是問道。
“夫君,你似乎對那赤陽頗感興趣?!?p> “此人不簡單!”武昊笑道:“試想,西月國僅有的道體,七公主月櫻,提前至赤陽城,未曾前往葉家,而是暫住城主府,并且與其赤陽走得很近,此人若沒些本是,以月櫻的高傲,豈能與他為伍!”
“也是啊。那月櫻竟然站在赤陽一方,主戰(zhàn)!并且支持你,將萬法之體的葉狼斬殺,這對皇室來說并無好處?!?p> 武昊咧嘴一笑,道:“你我的眼力,都難以看出赤陽的體質(zhì)和修為,正是因為他身懷法寶,掩飾氣息!若我沒有猜錯,恐怕他的天賦,不在月櫻之下?!?p> 赤陽這個充斥著諸多謎團的少年,早在武昊第一眼見到他時,便已是開始留意了。
但明顯可以看出,赤陽有意結(jié)識他二人,此結(jié)識并非僅僅是因為,要借機除掉葉狼。
沉吟半響,玄青月問道:“你的意思是,赤陽是個可信,而且將來有可能幫助到你我之人?”
“不!恰恰相反?!蔽潢粨u頭,道:“此人城府很深,這世間除過敵人和朋友,倒還有一種關(guān)系,那便是形同陌路!”
玄青月聞言,略有所悟,赤陽隱藏著自身天賦,甘愿屈居于赤陽城,顯然只是蟄伏,像是這種人不成為對手自然是件好事。
夜幕逐漸來襲,山林中武昊生起一堆篝火,二人圍坐一旁。
山林中寒風刺骨,但玄青月的臉頰,一直是紅撲撲的,數(shù)個時辰前她便開始一言不發(fā),這讓武昊有種不安的感覺。
“青月……。”
“夫君?!本驮谖潢婚_口時,玄青月將他打斷,道:“你已突破至天命境初期,成功將鴻蒙骨刀作為丹田。而今可曾駕馭那九天玄火?”
武昊心懷疑慮,但仍舊是如實回答,道:“九天玄火在我回爐重鑄時,火種已經(jīng)融入我體內(nèi)?!?p> “那真是太好了,你可進入鑄刀塔二層,快去看看,有何驚喜?!毙嘣麓叽僦?p> 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武昊心念一動,身入鑄刀塔內(nèi)。
此時,鑄刀塔一層的火焰九天玄火已經(jīng)消失殆盡,這種有著極強治愈力的火焰,已是融入到了武昊的體內(nèi)。
他抬頭看向鑄刀塔的二層,如今另辟蹊徑修煉,身如刀,而修煉則如同鑄刀的過程。
據(jù)刀奴所說,鑄刀塔每一層的火焰都各不相同,正如同鑄刀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所需的溫度和火候也各有不同,正火、回火、退火、淬火。
他也很期待,鑄刀塔二層究竟有什么。
邁步而出,向著鑄刀塔二層而去,突然間,武昊的腳步停下了,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對!這一路,青月一直捂著小腹,而且入冬的山林中極為寒冷,她卻有意遠離篝火。難道是,魂火?”
身軀猛然一顫,武昊的臉色都變了,他心念一動,急忙從鑄刀塔中而出。
“嘶……!”
一經(jīng)出現(xiàn),看著眼前一幕,武昊便是倒抽一口涼氣。
“青月!”他驚呼著,快步上前。
玄青月癱倒在地渾身抽搐,渾身炙熱就像是一個火爐,在夜色中她的體表,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縷縷淡淡的火焰覆蓋其上。
這種奇特的火焰,在武昊將其攙扶坐起時,對武昊并無任何傷害,可顯然是讓玄青月痛苦不堪。
“本想支開你,可還是被你發(fā)現(xiàn)了?!蹦橆a漲紅的玄青月,努力的擠出一抹笑容。
“你被魂器反噬,為何不早說,非得支撐到現(xiàn)在!”武昊心如刀絞。
“赤陽城中,居心叵測者諸多,若讓他們知曉我被魂器反噬,身負重傷。不免有人利益熏心,對你我下手!試圖借此攀上天宗,所以,所以……。”
玄青月話到最后很是虛弱,武昊示意她不必再說。
“平心靜氣,穩(wěn)固心神,收斂靈氣莫要觸動武魂?!?p> 武昊眼神閃爍,心中焦急不已,玄青月不惜器魂相融,試圖擊殺鐘玉良,為的便是不愿他們還活著的事,讓天宗知曉,而故意隱瞞傷勢,也是因為此事。
而這一切,武昊再清楚不過,她是在為他武昊考慮!
“我要如何助你,如何助你!”
焦躁的武昊起身來回踱步,他的心早就亂成一團。
這個照顧了自己三百年的女子,如今還在設(shè)身處地的為他著想,不惜一切的幫助和呵護他。
“魂器反噬,非同小可!你那魂器鳳鳴劍,因為融合武魂,爆發(fā)最強一擊而受損,鳳鳴劍已是將武魂禁錮,使得魂火外泄,而魂火源自武魂,會隨著時間流逝越演欲裂,不斷燃燒你的精血,直到將你由內(nèi)而外焚燒殆盡為止!”
武昊心中焦急,更多的是自責和心痛。
“夫君,你無需擔憂,大不了以后,不再動用武魂,當一個普通人就是了?!背惺芑昊鹎治g的玄青月,還不忘開口勸慰道。
武昊搖了搖頭,蹲在她面前,正色道:“你還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玄青月,我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僅有兩天記憶的傻子了!魂器反噬,只會越演越烈,每隔七天魂火便會爆發(fā)一次,而且每一次,都會比之前更強!”
看著承受無邊痛苦的玄青月,武昊的心都在滴血。
那鳳鳴劍乃是玄青月的魂器,與其氣息相融,而今魂器反噬,如作繭自縛,鳳鳴劍禁錮著武魂,想要解開禁錮難上加難。
“魂血!”
突然,武昊想到了鴻蒙骨刀殺人凝血,凝聚于鑄刀塔中魂血。
他一手探出,心念轉(zhuǎn)動,鑄刀塔中懸浮著三滴魂血,他將斬殺葉狼那一滴最為濃郁的魂血取出。
殷紅的血液懸浮于掌心,武昊催促道:“青月,此乃魂血蘊含極強的生命力,你且將其吞服,試試能否壓制魂火。”
玄青月張口,他將魂血送入對方口中。
魂血入口,一股極端精純的生命力,快速向著玄青月體內(nèi)蔓延而去。
如同是洪流一般,快速澆滅著蔓延在身體中的魂火,那種痛苦隨著魂火熄滅,開始逐漸減退。
緊盯著玄青月,看著她漲紅的臉頰,逐漸恢復(fù)如初,見她顫抖的身軀,逐漸平復(fù),武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感覺如何?”
“這魂血,好奇特!”玄青月細細品味了片刻,道:“它能快速的壓制魂火,而且我沒有覺察到絲毫的副作用。更為主要的是,這魂血的生命力好像能讓鳳鳴劍吸納?!?p> “太好了!”武昊緊握著玄青月的手,道:“只要魂器鳳鳴劍自愈,便可松開對武魂的禁錮!青月,往后你莫要再動用任何靈氣,我會每日為你提供魂血,直到助你徹底完善魂器?!?p> 他清晰的感覺到,玄青月的手微微顫抖,一滴魂血,便是一條人命,那得斬殺多少人。
“夫君,肯定還有別的辦法?!毙嘣陆K于是忍不住開口道。
武昊沒有多說,只是輕撫著她的臉頰。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武昊一手按住,本能欲站起身來的玄青月。
“青月,以后無論面對什么,答應(yīng)我!請讓我擋在你的前面。”
玄青月聞言,含笑點頭,眼里有著感動的淚花。
一道身影自昏暗中快速而來,遠遠見到篝火前的武昊,便是喊道:“武昊,是我!月櫻。”
稍加提防,武昊凝視著靠近的月櫻,道:“你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我?guī)俗窔㈢娪窳?,終在赤陽城外一片山林中將其斬殺!至于你二人行蹤,是我從赤陽口中得知?!?p> 玄青月抬頭問道:“鐘玉良,死了?”
“死了!我親手擊殺!”月櫻正色道。
武昊問道:“他曾是你恩師,你下得去手?”
月櫻冷笑,道:“恩師?誤人子弟上十年,不配我西月國尊敬!而且,血魔大陣他竟然也將我算計在內(nèi)!既然他不仁,我何須優(yōu)柔寡斷!”
“你倒是果決!”武昊淡然一笑。
月櫻凝視著他,半響后露出一抹笑意。
“你不必猜測了!我月櫻恩怨分明,黑市上是你一語點撥,葉家擂臺你手下留情!血魔大陣關(guān)鍵時刻,是你出手破陣!我月櫻不愿多欠人情?!?p> 武昊心道,這小妮子倒是挺有個性。
月櫻看向玄青月,皺眉道:“擊殺鐘玉良前,從其口中得知,前輩爆發(fā)那一擊,被魂器反噬,魂器禁錮武魂,已是作繭自縛,將承受魂火侵蝕,最終精血燃盡而亡?”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武昊踏前一步。
月櫻道:“這便是我,一路追蹤而來的原因?!?p> 她說罷,手掌一翻自納戒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黑金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