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火的灼燒是極為痛苦的,不僅是肉身,即便靈魂也要承受炙熱的高溫。
但玄青月堅持不肯再服用魂血,來壓制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張嘴!”武昊焦急道。
臉頰抽搐玄青月堅定的說道:“我能承受這痛苦,不需要魂血。夫君,每一滴魂血都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凝聚而成,我知道你最近越來越暴戾,為的就是斬殺那些人,凝聚魂血為我克制痛苦。但我不能,將這一切建立在那些亡魂之上?!?p> “青月,別傻了!我殺的那些人,哪一個不該死?他們的死,能為你魂火爆發(fā)時減輕痛苦,那是死得其所。”
“那些人的確該死!但我不想利用他們死后……?!?p> 話還沒說完,玄青月的身體便是狠狠的抽搐了起來,身上升騰起的火魂,在黑暗中尤為顯眼。
不遠處的耿云,看著這一幕,也只能干著急。
豆大的汗珠,從玄青月的額頭滲出,還未流淌而下,便是被魂火蒸發(fā)。
武昊突然伸手,捏住玄青月的腮幫,強行將掌心間懸浮的魂血塞入她的口中。
魂血入口,如同一股暖流順著咽喉,向著渾身快速蔓延而去,所過之處火魂被熄滅了。
不到一刻鐘,那每隔七天的魂火爆發(fā),便是徹底的消散了。
玄青月雙目微閉,不理會一旁的武昊。
“好了別生氣了,等這次前往劍池秘境,奪取劍心后,一切都結束了?!?p> “那你答應我,以后別胡亂殺人?!毙嘣卤犻_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武昊。
“哪有?!睌偭藬偸郑潢豢嘈Φ溃骸拔夷挠泻鷣y殺人?!?p> “我的意思是,能不殺人,盡量別殺人!你知道嗎?我早就發(fā)現(xiàn),你的戾氣越來越重,這會影響你的修煉?!?p> 聽聞此話,武昊心頭一顫,刀奴所說的霸道之氣,在他先前的理解下,明顯是有著偏差。
所謂的霸道,并非是以暴制暴,嗜殺成性,而是一種氣勢,一種君臨天下的氣魄。
“我答應你!今后,只要對手不起殺念,我武昊絕不殺人?!?p> 聽到這份承諾,玄青月只能勉強的接受,畢竟她也知道,武昊制造的殺戮都是為了她。
重歸篝火旁,耿云詢問著魂火的緣由,玄青月跟他先聊著。
武昊在心里,不斷的回味著玄青月的那番話。
戾氣!霸氣!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或許是我從一開始,便是理解錯了!難怪,至此拔刀斬還未至大成。若非今天青月一席話,讓我突然明悟,恐怕我所認為的霸道之氣,將會成為,我沖擊凝魂境的壁壘!”
一絲明悟,連心境都有所升華,武昊的嘴角銜著一抹笑意。
次日一早,三人一獸動身前往無妄山。
這座陡峭的山峰,就如同一柄插在山林中的寶劍,蜿蜒的山路上有著不少人,都是前往無妄劍宗參加考核的。
這些人,在見到武昊三人時都躲得遠遠的,因為在他們的身旁,跟著一頭渾身披著紫金色鱗片的妖獸,紫金翼虎。
不少人交頭接耳,悄悄地打量著武昊等人。
山腰處,有無妄劍宗設的關卡,但凡行人經(jīng)此路過都得詢問一番,但當武昊三人行至此處,那些人卻是驚慌閃開。
紫金翼虎乃三階妖獸,沒有凝魂境的修為,那是不敢與其交手的,盡管這些守山弟子根本不知道,這紫金翼虎跟沒就沒有妖獸內丹。
“小虎!你跟著多有不便啊?!崩^續(xù)往前,玄青月黛眉微蹙。
武昊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帶著一頭三階妖獸太過高調,況且若是入無妄劍宗,指不定對方能看出,它以妖變術占據(jù)妖獸身軀之事。
“這樣吧,你且在山中歷練,若有需要,我會喚你前來?!蔽潢簧锨?,將一縷靈魂印記,打入紫金翼虎的眉心。
“一切聽主人安排?!?p> 紫金翼虎點頭,雙翼一震,向著遠處半空翱翔而去。
武昊三人,徒步登上山巔,在這無妄山頂,有著一片偌大的廣場,廣場后方是幾座雄偉的大殿,山脊的另外一側,延伸向后方幾座連綿的山巒。
此刻,在這片廣場上,已經(jīng)站立著不少人。
“兄弟,你們也是來參加無妄劍宗的選拔嗎?”耿云似乎跟誰都自來熟,拉著以為年輕人問道。
“你看這些人,誰不是來碰運氣的?!蹦贻p人指了指周遭這些人,道:“放眼清林郡,無論是達官貴族還是豪門宗派,誰不想成為無妄劍宗弟子,好為家族揚眉吐氣。再說了,不久可是劍池秘境開啟之日?!?p> “劍池秘境,可不是誰都能去。”一名手持折扇的公子哥兒,主動湊上前來。
只是瞄了一眼耿云后,那公子哥兒,一雙眼睛落在玄青月的身上,便是挪不開了。
“在下許飛,敢問姑娘芳名?”許飛搖著手里折扇。
玄青月只是嫣然一笑,不予理會,武昊也懶得看他,這人一看便是富家子弟,氣息平庸卻是透著一股財氣。
“我姐姐的名諱,豈是你有資格知曉的?!惫⒃频闪艘谎鬯?。
“吆,好大的口氣,你怕是不知道,我乃……?!痹S飛還沒說完,廣場上鐘聲便是響了。
眾人抬頭看去,在廣場的第一層臺階上,擺放著一口大鼎,幾名身著同樣服飾的弟子,快步走了上來。
為首那人,武昊一眼便是認出,正是昨夜有過沖突的北海彭。
“無妄劍宗對外招收弟子,今天是最后一天!這里是第一道關卡?!北焙E砥饔钴幇焊呗暤溃骸耙?guī)則很簡單!若能舉起此鼎,第一關就算是過了?!?p> 聽聞此話,眾人議論紛紛。
其中一人,大聲笑道:“這有何難,我先來?!?p> 那人說著,便是向那口大鼎走了過去,場中足有五六十人,都是流露出不屑之色。
像是這些人,哪怕是開脈境的修為,都遠比普通人力量更為渾厚,單手都能舉起三百斤有余,何況這里大多數(shù)人,都是開脈境七八重的修為。
這等修為,足以舉起千金巨鼎。
“這無妄劍宗招收弟子,也太兒戲了吧!”耿云嘀咕道。
武昊拍了拍他的肩頭,指向那口大鼎的頂部,那里有著一串奇特的符文,隱隱間反射著初晨的陽光。
“那鼎上有銘文,布有禁制,無法動用靈氣,只能憑借自身氣力?!蔽潢恍Φ?。
耿云聞言,這才是反應過來。
那名男子此刻,已經(jīng)行至大鼎前,他擼起袖子,一手抓住大鼎的一腿。
猛一用力,那人一個趔趄,怔怔的看著此鼎。
“愚不可及!”北海彭冷笑道:“你以為,入我無妄劍宗這么簡單嗎?告訴你,此第一關,是考驗體質。此鼎設有禁制,無法動用靈氣?!?p> 聽聞此話,場中騷亂一片,眾人臉上的輕蔑瞬間煙消云散。
那名年輕人,雙手抓住一腿,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鼎爐紋絲不動。
“不合格,下一位!”北海彭揮了揮手,那年輕人灰溜溜的返回廣場,向著山下走去。
隨后,不斷有人前往,但過關的概率并不高,十個人中也僅有兩三人過關而已。
只是不到多半個小時,原本場中五六十人,就僅剩下了十幾人。
許飛一盒折扇,瞥了一眼耿云,冷笑道:“看我的!”
他說罷,大步流星而去,行至北海彭面前,躬身行了一禮,旋即雙手緊握大鼎一腳,用力往上抬起。
可大鼎卻是紋絲不動,許飛站直了身子,行至北海彭面前,將一張銀票塞到了他的手里。
“過關!站后面去?!北焙E韺y票塞入懷中。
許飛扭頭,挑釁的沖著耿云一笑,邁步走到了北海彭的身后。
“這都可以,他明顯作弊!”耿云大聲喊道。
但先前一幕,不少人都是看到了,然而又能怎樣。
北海彭冷笑道:“原來是你們!哼,不服氣,可以不參加。”
“為什么不參加!”耿云氣呼呼的,道:“大哥,我先來!”
武昊點了點頭,他和玄青月跟在耿云身后,向著那口大鼎走去。
“嗯!”就在他們靠近時,武昊眼神突然一寒。
那北海彭一手按在大鼎上,頂部的符文閃爍著更為明顯的光華。
“他偷偷增強了禁制?!毙嘣碌吐暤?。
武昊點頭,道:“盡管如此,耿云可以輕松對付?!?p> 果不其然,耿云上前,單手握住大鼎的一腿,腰身發(fā)力手臂上青筋暴起,大鼎微微晃動后,被他緩緩舉起,禁制的作用下,他顯得有些吃力,另外一手伸出,身軀一震將大鼎舉起。
“如何?”舉著大鼎,耿云問道。
北海彭臉色微沉,道:“過關?!?p> 耿云放下大鼎,沖著武昊說道:“大哥,這禁制好詭異,讓我廢了老大的勁兒。”
當他說話時,武昊清晰的看到,那北海彭再度增強著大鼎的禁制,其上符文光華都是略顯刺眼。
他譏諷的沖著武昊笑道:“該你了。”
武昊砸了咂嘴,緩步上前,道:“這是以你的修為,能增幅最強的禁制嗎?”
“你還覺得不夠?”北海彭戲謔笑道:“我就是針對你,你能怎么樣?”
“不怎么樣?!蔽潢坏恍Φ溃骸拔业囊馑际牵绾螒{借你那天命境中期的修為,還能將禁制再增強一些,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狂妄,哼!待會舉不起來,我看你怎么收場?!?p> 北海彭嘲諷著,這已是他的修為,能夠增加最強的禁制,身旁幾名弟子,聞言也都是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