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八一公園很熱鬧,叫賣吵雜之聲不絕于耳。
雖然旁邊就有遮陽的樹木,但兩人還是熱的汗流浹背,小怡不得不去買了兩瓶冰水回來,路過一處賣瓜子的小攤順手買了點瓜子。
李天澤喝了一小口冰水,回頭看著正悠閑望著四周嗑著瓜子的小怡,道:“小怡,中午了,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小怡小心翼翼的將瓜子皮裝進塑料袋里,附身道:“澤哥哥,咱們過來的時候就十一點了,這才過了一個小時,你著急什么,再等等?!?p> 李天澤無奈只得繼續(xù)硬著頭皮等著,中午下班的時間行人更多了起來,李天澤的腦袋也越來越底了。
“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學人家算命,唉,現(xiàn)在的年輕人呀……”一個大媽路過長吁短嘆幾聲搖頭走了。
“澤哥哥,打起精神,看這個美女。”小怡小腳踢了李天澤一下,說道。
李天澤順著小怡的目光看去,只見前面正走過來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女子,穿著一身就好像美容院那種樣式的黑色套裝,胸前還掛著一個工作牌,雖然穿著簡單卻氣質溫柔姿態(tài)優(yōu)美。只見女子路過一個算命攤便停下來看兩眼,然后又向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澤哥哥,這個美女肯定是想算命,可能是有點不好意思,你打起精神,把你帥氣的面孔露出來,把她勾引過來?!?p> “你怎么知道?說不定人家只是好奇看看而已?!?p> “哎呀,你別管了,快點她過來了。”
只見女子緩緩走來,來到李天澤面前停了下來,然后盯著廣告布看了起來。
小怡見李天澤低著頭也不知道干什么,忙抬腿又給了他一腳,李天澤終于下定決心要開口留住女子,不成功便成仁,豈料那女子只是稍微看了兩眼便繼續(xù)向前走了。
女子走了幾步,然后停在了距離李天澤不遠的大爺面前,接著竟然蹲了下來。
“哎呀,澤哥哥你……唉,真的是……”
李天澤心里狠狠的唾棄了自己一番,然后微微側頭看向那邊。
只見那大爺拎出一個小馬扎給女子坐下,因為距離有點遠,依稀聽到那女子說好像是她生意不順愛情也不順等等,感覺人生很失敗的話語。那大爺問了女子的生辰等等,然后給女子推算講解寬慰了一番。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的樣子,女子作勢要給錢,那大爺推脫不要。推脫了一番之后,女子又從李天澤這邊返回去了,五六分鐘之后竟然又返回來,來到那大爺跟前將一張紅票子給了大爺。
看著那邊發(fā)生的一切,小怡無奈道:“到手的鴨子又飛了?!?p> 李天澤無所謂笑了笑,卷起廣告布道:“小怡走吧,吃飯去?!?p> 兩人剛起身只見一個大媽又來到了剛才那大爺?shù)呐赃?,看來是要算些什么東西了。
“澤哥哥,走,過去瞧瞧去?!?p> 看到競爭對手來到跟前,大爺只是隨意掃了一眼,沒有什么表示繼續(xù)聽大媽的敘述。
大媽說他兒子打算開個網(wǎng)吧,想要起個網(wǎng)吧名字。
大爺要了大媽兒子的出生日期時間之后,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本子,演算了少許道:“這孩子肯定很固執(zhí)吧!”
大媽當即點頭道:“對呀,固執(zhí)的厲害呢,跟他好好說話都不聽?!?p> 大爺在本本上邊寫邊道:“這孩子五行缺火,所以網(wǎng)吧的名字最好帶有火或者含有火的意思,你看這個名字,紅狐網(wǎng)吧,既跟得上潮流又帶紅,紅就是火,或者逐日者網(wǎng)吧也可以,日也是火?!?p> 大媽看了看覺得不錯,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有一個底店,一直出租著,只是租客總是租不住,也就是說租一段時間就要換一個租客,是不是風水什么有問題?”
大爺?shù)溃骸斑@個得去現(xiàn)場看了,現(xiàn)在沒法給你斷定?!?p> 大媽又道:“哦哦,那是不是需要羅盤呢?”
大爺點點頭,道:“嗯,你找個時間吧,到時候我過去幫你看看?!?p> 完事之后,大爺將大媽給的紅票子揣進兜里,笑呵呵的對李天澤道:“小伙子學會了嗎?你還年輕,多學學吧!”說完拍拍屁股走了。
“哇,澤哥哥,我感覺這個大爺好厲害啊,都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毙♀鶟M面崇拜的說道。
李天澤不齒道:“這有什么厲害,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家家有電腦,誰沒事閑的去新開網(wǎng)吧,這不僅是固執(zhí),而且還是傻。再說生辰八字天干地支五行生克,這些都是最基本的象數(shù)內容,隨便拎出一個算命先生都會,有什么好稀奇的?”
“既然這么簡單,那澤哥哥你怎么不給大媽看看?”小怡嘿嘿笑道。
“我……我……這不是人家沒找我看嘛!走吧走吧吃飯?!?p> 兩人在附近吃完飯后,李天澤已經(jīng)打算回去了,不過小怡卻不同意,沒辦法又開始擺攤了。下午那大爺沒來,估計是上午賺夠了,下午去揮霍了。
看著長椅上的小怡頻頻犯困,李天澤便道:“小怡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兒就好了。”
小怡強作精神道:“那可不行,我不在的話你又偷懶了?!?p> “那你躺長椅上休息一會兒!這兩水瓶枕上,舒服一點?!毕奶旃珗@附近的長椅就是為了給人休息用的,很多人都會選擇長椅上睡覺,涼快又閑適。
小怡也確實困了,李天澤在身邊也沒什么擔心便躺在長椅上沒一會兒便睡著了。
沉悶的午后,懶散的人群,李天澤的上下眼皮也開始打架了。
“喂,你會算命嗎?”
昏昏沉沉的李天澤一個激靈驚醒過來,心中也是一喜,心道終于來客人了,可是抬頭一看頓時又呆住了。
只見眼前站著一個差不多四十歲的邋遢男子,長發(fā)粘在一起就好像好久沒有洗過一樣,身上竟然還穿著一件臟亂的西服,腳上一雙皮鞋也磨成了漂白,手上還拎著一個網(wǎng)袋,里面放著幾個飲料瓶子。
李天澤稍微發(fā)愣了少許,秉著來者是客的道理,道:“我自然可以算命了,不過我比較擅長看相,需要看看嗎?”
男子將網(wǎng)袋放到一邊,然后坐在李天澤對面,道:“那就看看相吧,感覺最近運氣很差,撿瓶子都不好撿了,競爭太激烈了?!?p> 李天澤不禁有些莞爾,不過立刻正色想男子面孔看去。
男子身上雖然很臟,但臉上倒是還算干凈,但看他雙目暗淡無光,本應該高聳突出的額頭竟然也頗為低陷,甚至是下巴也有些尖薄,在書中是這樣形容這類人:星辰失陷,部位偏虧,無隔宿之糧。
李天澤點了一根煙,猶豫了一下,道:“你信命嗎?”
男子點了點頭,道:“信?!?p> 李天澤彈了彈煙灰,道:“你面相不好,這就是命,這輩子最多也不過就是窮困潦倒艱難度日了?!?p> 男子倒是沒什么表示,似乎早已習慣了一切,淡然道:“那以后撿破爛還有人跟我搶嗎?”
“咳咳……把你生辰說一下?!?p> “1974年8月17號?!?p> “74年8月17號……甲寅、己巳、庚寅,庚寅屬木,水生木,水在北方,以后撿破爛盡量偏北方一點,不要離開的太遠了,可能運氣會好一點吧!”確定一個人的五行這其實是需要死記硬背的東西,如果不是李天澤從小耳濡目染潛移默化,說不定此時也得翻找萬年歷才能確定他的五行。
男子道:“好的,多少錢了?”
李天澤看眼前這人說實話也真的不想收他的錢,便道:“算了,相遇就算緣分,錢就免了。”
“好的,那我走了!”
說罷男子抓起垃圾袋就大步而去,只余下有些發(fā)懵的李天澤。
臥槽,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