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無權(quán)無勢,你是不是今天就吃定我了!”
“如果我不認(rèn)識葉溫柔,你是不是拿飄香樓所有盤子砸我腦袋了!”
“如果我沒有孔雀令,你是不是讓我娘子給你侍寢了!”
李修緣一連三問,拿起一摞盤子朝著韓三千腦袋又是頓猛砸。
這一砸毫不拖泥帶水,剛剛恢復(fù)點(diǎn)知覺的韓三千又被砸的腦袋昏沉。
李修緣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恢復(fù)記憶,沒有恢復(fù)御龍真氣,沒有認(rèn)識葉溫柔的話,倒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甚至,蘇慕清還有被對方強(qiáng)上的危險。
所以,他必須讓韓三千有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同時也是要打服他。
事實(shí)上,韓三千也真的被打服了,內(nèi)心中隱藏的那一點(diǎn)點(diǎn)報復(fù)的火苗也被掐滅了。
趴在地上看著李修緣和蘇慕清離去,韓三千全身瞬間放松了下來,重重閉上眼睛,腦海里滿是李修緣拿著盤子時的兇猛。
這個人,他真的惹不了!
從飄香樓出來,蘇慕清回梨花宗了,作為梨花宗宗主,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臨走前,她特地囑咐了一聲,不要去找飛鷹堂!
送走蘇慕清后,李修緣一邊在市集走著一邊思考著。
今天來看,似乎蘇慕清對他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了很多,或許,他們二人之間還殘留著一絲情誼。
可想到岳母馮家珍,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岳母馮家珍一直不喜歡自己,就算他和蘇慕清關(guān)系好轉(zhuǎn),也改變不了岳母歧視自己的事實(shí)。
更況且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馮家珍,若是沒有從飛鷹堂要回那三千兩銀子,就要去衙門改成奴籍,就算蘇慕清求情,恐怕到時候免不了冷嘲熱諷。
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就算從蘇家走,他也要正大光明的從蘇家大門走,走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
打定主意后,李修緣找人問了飛鷹堂的具體位置,便尋了過去。
兩個小時后,他來到了飛鷹堂的堂口。
這是一座高三層樓的大宅子,黑瓦白磚。
門口豎立著兩座含珠的石獅子,在入口處,還懸掛著數(shù)面旗幟。
抬起頭,李修緣看到了塊牌匾,上面寫著三個氣勢恢宏的燙金大字:飛鷹堂。
來的時候李修緣特地找人打聽了下飛鷹堂,飛鷹堂作為百獸幫的分堂,是目前勢力最為龐大的一支,在江風(fēng)城沒有多少人敢跟飛鷹堂作對。
飛鷹堂堂主林超峰更是后天九重境的高手,找他要錢,難度可不小。
飛鷹堂經(jīng)常打著百獸幫的幌子,活躍在地下世界,因?yàn)閾尩乇P和其他事情跟不少幫派發(fā)生過過沖突。
而蘇家是江風(fēng)城的十大藥草商之一,其制出來的療傷價格低,質(zhì)量中乘,幾次和飛鷹堂合作后,兩家也都簽訂了合作文契。
合作這幾年,飛鷹堂雖然偶爾有拖欠,不過絕沒有像今年這般拖欠了整整三千兩白銀。
最關(guān)鍵的是,飛鷹堂上月又派來管事找蘇家討要療傷丹藥,蘇家雖然不愿,可迫于壓力還是給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蘇家的藥草供應(yīng)商們,他們不知道什么緣故這幾日一哄而上,齊齊派人去蘇家和梨花宗討要貨款,這讓馮家珍忙的焦頭爛額,卻也不知道怎么解決。
不過馮家珍對于李修緣可沒有什么信心,她讓李修緣去,也是為了傳遞一個信號,希望飛鷹堂可以看在過去幾年合作的情誼上,盡早把賒銀還上。
李修緣剛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大門旁蜷縮著條黑狗,黑狗前有個破碗,里面盛了些冷飯。
沒過一會兒,飛鷹堂的大門緩緩打開,從里面走出幾人,他們身穿棕色的衣袍,在胸口處繡著飛鷹。
“什么人?膽敢擅闖飛鷹堂,不要命了嗎!”
其中一個八字胡幫眾見李修緣走來,大喝一聲,“滾開!”
李修緣背負(fù)著雙手,目光冰冷,“讓林超峰出來!”
八字胡愣了下,林超峰,林超峰是誰?
旁邊一個幫眾立馬將兵器抽出,指向李修緣喝道,“大膽!竟敢直呼我們堂主名諱!”
八字胡這才想起,平日里他們喊堂主喊慣了,一時間還真的忘了他們堂主姓林名超峰。
“說,你是什么人?來我們飛鷹堂又所為何事?”八字胡右手一招,示意兵器先不要出,能夠直呼堂主名諱,莫不是哪個大家子弟?
李修緣語氣平淡,“李修緣,蘇家人,找林超峰討要蘇家的賬?!?p> “什么?你就是蘇家那個贅婿?我槽!”
“老子還以為是哪家的大少,你他媽裝個毛的大少!”
一聽到李修緣和蘇家,八字胡立馬知道了李修緣的來意,同時心里還有點(diǎn)不爽,自己差點(diǎn)就被糊弄到了。
“沒想到蘇家真有膽子來要錢,還派你這個贅婿,馮家珍是不是撐不住了?”八字胡譏諷道,“看來蘇家待你不怎么樣啊,讓你過來送······”
“嘭!”李修緣懶得再費(fèi)口舌了,一腳直接將八字胡踹飛,連同他身后幾人帶飛。
飛鷹堂的大門瞬時被八字胡等人的身體撞開,李修緣大步流星走去。
一進(jìn)大堂,李修緣就看看見石亭處,一個穿著黑色勁服、額頭高挺的中年男子耍著雙刀,好不威風(fēng)。
男子的身后,數(shù)位飛鷹堂幫眾單膝跪倒在地,甚是恭敬。
李修緣眼睛微瞇,他知道這個耍雙刀的中年男子,正是飛鷹堂堂主,林超峰。
果然,林超峰將雙刀放下隨手丟落一邊,昂著腦袋朝李修緣望去,語氣傲然,“你就是李修緣?蘇家贅婿?”
李修緣略微感覺不對,林超峰應(yīng)該不認(rèn)識自己才對,怎么會?
他看了眼石亭。
石亭內(nèi)一張方方正正的石桌旁,圍坐著三人,正是前幾日在妙手閣見過的林少偉、何佳兒和江心惠。
何少偉從石凳上起身,端著古銅四角酒杯,猛灌一口,目光猙獰,“李修緣,沒想到吧?”
“飛鷹堂堂主可是我的族叔,你打了我的臉,今天就讓你好好享受享受!”
李修緣也只是微微愣了下,旋即恢復(fù)昔日的平靜,目光直視林超峰,“林堂主,你就是因?yàn)樽逯兜氖虑闉殡y蘇家?”
“呵呵!”林超峰冷笑一聲,“那倒不至于,蘇家的療傷藥效果這幾月差了不少,你的岳母馮家珍又私自把價格調(diào)高了兩成,把我當(dāng)白癡,換你,你給不給?”
李修緣沉默了,他知道林超峰說的沒有錯,馮家珍做的出來這件事。
不過,他來這里的目的不是來聽林超峰和岳母之間的交鋒,而是來討要那三千兩賒賬的。
“至于我侄子的事情,我再來跟你慢慢算!”
林超峰雙手背切,腦袋高昂,身處高位的氣勢隱約間顯露出來,“你誣陷少偉有花柳病這件事,讓他在江風(fēng)城被人嘲笑,更是差點(diǎn)鬧黃了他的婚事!”
“這事情,怎么解決?”
原來,林少偉當(dāng)日被李修緣揭穿花柳事情后,趕緊從妙手閣走人。
為了挽回何佳兒,他一邊找王妙手徒弟醫(yī)治,一邊又賄賂他,讓他當(dāng)著何佳兒的面說出自己并非是花柳,而是皮疹。
何佳兒雖然半信半疑,不過想到林少偉為她建的望月樓,也就原諒了。
江心慧也哭哭啼啼,發(fā)誓絕對沒有和林少偉下來,這才重新取得了何佳兒的信任。
為了出這口惡氣,林少偉尋思找飛鷹堂借幾個狠角教訓(xùn)教訓(xùn)李修緣,順便把蘇慕清綁走羞辱一番。
如今,這個罪魁禍?zhǔn)拙谷慌艿搅孙w鷹堂,這不是狼入虎口嗎!
江心慧站了起來,手指指向李修緣額頭,口氣中帶著輕蔑和狠勁,“林伯伯,他誣陷心慧的名聲,這事可不能簡單了了!最少!”
“最少也要打爛他的嘴!再加一只手!”
林少偉附和道,“族叔,心慧說的不錯,至少一只手!”
林超峰略微沉吟,半晌擠出句話,“一只手,倒也合適!給他一把刀!”
旁邊的幫眾立馬抽出一柄長刀,“哐當(dāng)!”一聲丟在李修緣面前。
林超峰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你最好自己動手,免得我出手!”
“林堂主,你口口聲聲說我誣陷林少偉,有證據(jù)嗎?”李修緣語氣清淡,“林少偉到底有沒有花柳,你將王妙手帶過來,一問便知!”
林超峰猶豫了下,不過看到林少偉遞來的懇求眼神,他明白了。
“放肆!少偉說你誣陷,就是誣陷,要什么王神醫(yī)來!”林超峰冷喝一聲,“現(xiàn)在跪下來給少偉和我侄媳婦道歉,然后自斷一肢,否則,呵呵······”
說著,他走近一步,壓低著聲音說道,“別指望蘇家或者梨花宗來救你,若是他們真在乎你,就不會讓你一個人來,傻子!”
“對了,還告訴你個消息,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可那又怎么樣?”
“少偉孝敬了我三千兩銀子,而你,來找我要銀子,你說,我怎么選?”
說著,林超峰突然動了,他右腳襲向李修緣小腿,想將李修緣打跪。
然而李修緣只是身子微微動了下,便躲過了這一擊,他雙手抱胸,眼神逐漸明朗,和這些人說道理,沒有任何意義!
“看來是沒得談了?”李修緣忽然笑了,笑容如沐浴春風(fēng)一般輕松,看不出來有絲毫的緊張。
這讓一直站在石亭欄桿處的何佳兒暗暗不爽,什么時候這個廢物竟然這么自信,他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什么處境嗎!
林超峰左手背負(fù),右手一抓,“當(dāng)然沒得談!”
“飛鷹堂何在?”
隨著林超峰一句話說出,從大堂出頓時出來十幾人將李修緣圍住,異口同聲道,“在!”
林超峰打了個響指,“動他!”
瞬間,十幾人一擁而上,不過他們可都沒有拿武器,在他們看來,一個廢物拳腳就可以廢了,又何須刀劍。
林少偉更是面露興奮,“打!打啊!族叔,等會兒能讓我親手把他胳膊砍斷嗎!不對,我要把他閹了!敢說我花柳!媽的!”
林超峰微微搖頭,“算了,他畢竟是梨花宗宗主蘇慕清的夫君,雖然我不懼梨花宗,但你若是閹了他,梨花宗定會生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五千兩!”林少偉直接伸出五個指頭。
“好!”林超峰這下答應(yīng)了。
五千兩,這個代價足夠讓他和梨花宗開戰(zhàn)了。
江心慧此時也悄悄走到林少偉身旁,咬牙切齒道,“林少,等會能讓我砍兩刀嗎?”
林少偉大笑一聲,“當(dāng)然沒問題!砍多少刀,都沒事!”
“砰!”
“砰!”
“砰!”
可就在這時,花壇處傳來數(shù)道低沉的聲音,只見被眾人圍著的李修緣背負(fù)著雙手,將襲來的幫眾一腳一個踹飛。
“咕隆······”
林少偉笑聲漸止,臉色就如吃了個蒼蠅般難受,他沒有想到李修緣這么能打。
飛鷹堂的這些幫眾可不是什么軟柿子,因?yàn)閾尩乇P,他們長期和其他幫派火并,能夠活下來的額,無一不是精銳。
可就是這些精銳竟然如弱雞一般被李修緣一個個踹飛,這是他意想不到的。
江心慧更是用衣袖捂著臉頰,不讓自己發(fā)出聲來,這個廢物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
何佳兒也沒有了剛才的淡定,眉頭微蹙,嬌軀微顫,眼神似乎在說怎么可能。
林超峰眼睛微瞇,作為后天九重境高手,他看得出來,李修緣一直沒有使出全力,好小子,原來身負(fù)絕技,難怪有恃無恐!
“好!好!”林超峰嘴角上揚(yáng),鼓著手掌,看著地上那群被踢翻的幫眾,語氣不悅,“敢來飛鷹堂鬧事,果然有幾分本事!”
“不過,還不夠,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
說完,他將兩根食指插入嘴中吹了道如鳥鳴的口哨,頓時,從大堂處又涌出數(shù)十人。
他們可不是普通人,都是后天一重境武者,更是飛鷹堂的金牌打手。
“你能打十個普通人,能不能打五十個后天一重境武者?”林超峰右手搓捏著下巴,目光挑釁,“這次我勸你不要托大,呵呵,要不然······”
話音未落,李修緣腳尖一點(diǎn),直接沖了出去,依舊背負(fù)著雙手,抬起右腳,直接踹飛八字胡武者。
接著又是一腳將偷襲他的另外一人踢飛。
這人剛剛倒地,李修緣再次施展踏雪無痕,貼著身旁武者躲過他們的攻擊,抬起左腳又是踢飛。
第四人抱著肚子倒地不起,第五人也被踢中后背痛苦趴倒在地。
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發(fā)生,林超峰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些金牌打手瞬間都被踹翻在地,面色痛苦。
他傻眼了,林少偉也傻眼了,他艱難的吞了下口水,痛苦的搖晃著腦袋,仿佛希望這是一場夢境。
何佳兒和江心慧也都茫然的看著對方,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四個字: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