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詐!你們這是赤果果的敲詐!”
蘇慕清火冒三丈,指著李翔喝道,“我要去衙門告你們!”
“你們這樣魚肉鄉(xiāng)里,心里就沒有一點愧疚嗎!”
“愧疚?”馬文強笑道,“愧疚能當飯吃?”
“阿翔啊,你這主意不錯,這樣,我就給你嫂嫂一個面子,一百兩!就一百兩!”
身后的數(shù)位混混頓時眉開眼笑,紛紛附和著。
要是真能要到一百兩,強哥怎么也會給自己分一點的。
秦玉蓮神情焦急,這伙人明顯不懷好意,自己已經(jīng)欠蘇家夠多了,不能再讓清兒為自己付出了。
“翔兒,這錢,我給!”
“你等下,我回去給你們?nèi)?!?p> 秦玉蓮想起了李修緣上次給自己留下的五百兩銀票,決定還是回去拿。
“娘親,不用,我這有錢!”
李修緣從懷里搜出一張銀票。
“強哥,你這帶了那么多人來,一百兩怎么夠分?”
“我這正好有張五千兩的銀票,就當是孝敬你們?!?p> 馬文強微微一愣,這小子這么有錢,不對,蘇家這么有錢?
他笑了,“好小子,果然識時務啊!”
李修緣這么上道,讓他還有些不太習慣,畢竟他收了那么長時間保護費,可沒有一個像李修緣這么主動,而且一上來就是這么多銀兩。
接過銀票和憑聯(lián),馬文強感覺沉甸甸的,這可是五千兩銀票啊,他從來都沒有接過這么大數(shù)額的保護費,此刻還有些惴惴不安。
拿起銀票,馬文強那張布滿笑容的臉頰頓時呆滯了。
一時間,他的整個后背都冒著冷汗,一切都是因為憑聯(lián)下方那行字:
存銀五千兩,林超峰。
李翔站在馬文強背后,沒有看清楚銀票,不過看著馬文強陷入呆滯,下意識以為李修緣拿假銀票糊弄他們。
“媽的!我還以為你真發(fā)達了!”李翔破開大罵,“竟敢拿假銀票糊弄強哥和我,你不要命了嗎!”
“強哥,你一聲令下,我把這里都砸了!”
“咕咚!”
馬文強咽了下口水,李翔的話他絲毫沒有聽進去。
這,這是他們堂主的銀票!
媽的,收保護費竟然收到了堂主的銀票,這·······
“住嘴!銀票是真的!”馬文強左手將銀票遞到右手,又將右手傳到左手,一臉哭喪,最后還是雙手將銀票捧起,“李兄弟,這錢······”
“強哥,這五千兩是我的小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李修緣淡淡一笑打斷,不動聲色的將銀票又推了回去。
五千兩,這五千兩銀票竟然是真的!秦玉蓮的兒子就這么給出去了?
圍觀的眾人一個個捂著嘴巴,滿臉不可思議,有不少人看向旁邊如仙子一般的蘇慕清,搖頭嘆氣:
“唉!這李修緣真是敗家啊!蘇家五千兩銀子就這么打水漂了!”
“蘇大小姐真是命苦啊,竟然有這樣的夫君,如果是我,絕對不會讓蘇大小姐這樣······”
“算了,李修緣也是為了他娘親,唉,就是這五千兩,價值也太大了!”
李翔頓時笑容滿面,乖乖,這可不是一百兩,是五千兩??!
強哥拿三千兩,我再拿一千兩,剩余的再分給兄弟們,美滋滋??!
“強哥,既然我堂哥這么熱情,你就不要推脫了!給我個面子,收下吧!”
蘇慕清眉頭微微一皺,五千兩,李修緣何時有了這么多錢?
不會又是找葉溫柔要的吧?
看著蘇慕清微微皺眉楚楚可人的模樣,李翔又吞了下口水,媽的,李修緣怎么就這么好的福氣!
不行,一定要找機會和嫂嫂親近親近!
馬文強不敢接銀票,他往后倒退一步,強擠出了句,“你,到底是誰?”
“強哥,他是李修緣,我堂哥,我三叔家的兒子!”李翔不以為然道,“對了,他還是蘇家的贅婿?!?p> “李修緣?”
“蘇家贅婿?”
馬文強飛快的在腦海里回想著,忽然間,全身猶如掉入冰窖般顫抖著。、
這個人,竟然是李修緣!
昨天聽姐姐說在十八煙雨樓和柳戲蝶發(fā)生沖突的那個人,就是李修緣!
前天他和飛鷹堂幫眾喝酒,一時興起,談到了那個拿著一截樹枝便將飛鷹堂橫掃的男人,貌似也叫李修緣!
莫非,眼前這個人和前面兩個人都是同一個人?
“李,李少,你昨天可是去了十八煙雨樓?”馬文強腦袋壓的極低,聲音也微微顫抖著。
蘇慕清神情一怔,“你怎么知道?”
轟!
猶如晴天霹靂般!馬文強整個人都傻掉了,這個人真的是李修緣!
昨夜就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廢掉了江城惡少柳戲蝶的四肢!
柳戲蝶是誰?別人不清楚,可他太了解了!
他可是和記商會四品煉丹師柳云霄之子!母親是十八煙雨樓的主人,干舅舅更是自己的大老大,飛鷹堂堂主林超峰!
姐姐當初為了讓自己進入飛鷹堂,學習武道,不惜委身與柳戲蝶強顏歡笑換取了二十一枚丹藥。
可就是這么牛逼轟轟的一個人,竟然在十八煙雨樓的包間被李修緣打斷了四肢!
恐怖如斯??!
而且,他還是前晚將飛鷹堂橫掃的那個男人!
天哪,我怎么會惹上這樣的兇神!
盡管林超峰將李修緣大鬧飛鷹堂和十八煙雨樓的事情封鎖,可馬文強是飛鷹堂的外堂管事,加上又是馬璐的弟弟,這些事情他多少還是能打聽到些。
“愣著干嘛?這錢一定要收下!”李修緣淡淡一笑,將銀票再一次遞了過去。
馬文強卻立馬后退,表情哭喪,“李少,這錢我不能收??!”
他怎么敢收,若是讓李超峰知道,那可是要受飛鷹堂毒刑的!
“不收那怎么行?”李修緣冷哼一聲,“收下!”
“啪啪!”
幾近奔潰的馬文強立馬抽了自己兩記耳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李少,對不起,我錯了!”
“是我瞎了狗眼,沒有認出您來!”
“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我計較了!”
李修緣嘴角微微翹起一道弧線,“你認識我?”
馬文強嘴角微抽,你這樣的兇神,我們飛鷹堂能不認識嗎!
“認識,認識!”
李翔有些懵了,“強哥,你為什么要給他道歉?”
“他不過蘇家的贅婿,您哪里認識他這樣的小人物!”
“狗日的!”馬文強怒火中燒,一個巴掌直接將李翔扇翻在地,“誰他么批準你這樣跟李少說話的呢?”
“給老子跪過來!腰板挺直了!”
李翔摸著下巴,手上多了顆染血的大牙,他滿臉蒼白,嘴中還是不信道,“強哥,你會不會認錯人了?”
“他真的只是蘇家的一個贅婿,沒有半分本事,從小就被我欺負的!”
“媽的,敢欺負李少,小的們,動手!”馬文強再也忍不住了,一個飛腳踹去,右手一招,剛剛還是同伴的數(shù)人,對著李翔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蜷縮在地上抱著腦袋的李翔不斷的躲避著,最后尋了個空當,滋溜一聲爬起,往街頭跑了出去。
飛鷹堂的人特跟了過去,可馬文強不敢動,像根木頭般直挺挺的跪在李修緣身前,臉色煞白。
這下,旁邊的看客全都傻眼了,他們仿佛在做夢。
李翔可是馬文強的第一心腹,在這條街,向來都是李翔借著馬文強的勢到處欺壓人。
可現(xiàn)在,他竟然被馬文強扇倒在地,還如條流浪狗樣到處逃竄。
最關鍵,飛鷹堂外堂的管事馬文強,此刻還跪在李修緣身前,態(tài)度說不出來的恭敬。
這世界都變了嗎?
“有點上道!”李修緣緩緩伸出右手,在馬文強頭上摸了摸,壓低聲音道,“說,你都知道些什么?”
馬文強腦袋微低,毫不抗拒,“李少,我是馬璐的弟弟,昨晚的事,還有前天的事,知道點?!?p> “哦?馬大小姐的弟弟?”李修緣沒想到此人還和勢利眼的馬璐有點關系,頓了下說道,“今天的事情,我不開心啊?!?p> “在這條街擺攤的,可都是窮苦人家,你仗著飛鷹堂的勢,去欺負這些窮人,和強盜又有什么區(qū)別?”
“我娘親賣一碗面三個銅板,陳大爺?shù)牟桎?,一碗茶水也就兩個銅板,你砸了他們的攤子,他們還怎么生活?”
頓時,圍觀的商販們一個個拍手稱好,他們受馬文強等人的欺壓太久了,心里都憋著一口氣。
秦玉蓮臉上更是掛著淚痕,這一刻,她覺得眼前這個兒子,真的長大了,有出息了。
蘇慕清雖然沒有說話,可眼中卻閃爍著不一樣的色彩。
這樣的李修緣,她似乎是第一次見到。
“對不起!李少,都是我的錯!”馬文強趕緊拜倒在地,不停地磕著頭,“是我良心被狗吃了,這保護費我再也不收了!”
“求求你,饒了我吧!”
李修緣抱著雙手,腦袋微翹,“饒不饒你,不是我說了算,是由這些鄉(xiāng)親們說了算!”
這話一出,商販們紛紛不敢說話,他們都是老實人,更沒有什么背景,雖然不知道李修緣是怎么降服馬文強,可如果李修緣走了,馬文強若是食言,他們的苦頭可就來了。
眼看眾人閉口不言,馬文強頓時急了,朝著眾人一跪,語氣虔誠,“鄉(xiāng)親們,對不起,是我馬文強的錯!”
“我以后再也不不收保護費了,而且這個月我收的保護費,全部返還給你們,不,我再自掏腰包,再多給你們一人五兩銀子!”
秦玉蓮上前,勸道,“修緣,算了。”
大伙兒眼前一亮,有五兩銀子拿,紛紛鼓起掌來,“秦大嬸!你真是養(yǎng)了個好兒子??!”
“你兒子有出息啊!”
馬文強聽到眾人議論,松了口氣,總算撿回條命。
然而,下一刻,他的胳膊突然被人攥住。
吃痛之下回頭,只見李修緣將他胳膊拉住,把他衣袖往上面一搓,從面攤處拿起塊鐵片,在右臂上用鐵片刻起字來。
馬文強不敢叫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臂上多了個字。
“信”
鐵片上還有血水滴落,周圍的人不敢看,紛紛捂著眼睛。
李修緣淡淡開口,“知道這是什么字?”
“知道!知道!”馬文強嘶了口氣,忍痛道,“李少,我明白您的意思!”
“我一定會信守承諾的!”
“很好!”李修緣將鐵片隨手一丟,語氣淡然,“希望你說到做到,要不然······”
“明白!明白!”馬文強抱著右手趕緊點頭。
李修緣眼睛微闔,從嘴里吐出個字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