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藝珊和郭曉芙狼狽走后,滿臉?gòu)扇岬拿窌蚤p聲說道,“李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p> 李修緣微微一笑,“梅小姐,但說無妨。”
梅曉楠低下頭,看了眼爺爺,悄聲道,“我想請李公子,收留我爺爺。”
“他年紀(jì)大了,右手雖然治好了,可是沒了這屋子,暫時也沒個去處?!?p> 說著,梅曉楠忽然昂起眉頭,語氣真摯,“李公子,你放心,我可以出房租的!”
“這些年我一直在滇南和江風(fēng)城來回奔波,買賣這塊我懂的。”
“你可以把頤元堂部分藥材交給我來打理,五天,五天我就可以幫你賺回三千兩銀子?!?p> 看著梅曉楠信誓旦旦的樣子,李修緣想笑,葉溫柔這時候?qū)⒗钚蘧壚诉^去,“修緣,曉楠做買賣這塊可是個好手,你這醫(yī)館也沒有什么人,不如把梅老和曉楠都留下來?!?p> 李修緣笑笑沒有回答,他走到梅曉楠面前,語氣平和,“梅姑娘,你和梅老先生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你放心,我不會驅(qū)逐你們的?!?p> 梅曉楠的眉頭瞬時舒展開來,她沒想到這位李公子不光醫(yī)術(shù)驚人,而且還如此好說話。
“好了,今天這事,就到這了!”看見梅曉楠還想說話,李修緣笑道,“這幾天,我會找人將頤元堂重新裝飾一下?!?p> “唐三,你隨我來!”
來到后花園的石亭,李修緣找了處石凳隨意坐了下。
“師傅,這四年來,你去了哪???”唐儒生不敢坐,低著頭問道。
“我的事,你暫時不要問!”李修緣淡淡開口,“你那些師兄弟的事情,知道多少?”
唐儒生抓了抓頭,努力回想著,“四年前,師傅突然消失后,我們就下了御龍雪山?!?p> “大師兄,我記得回了朝堂,具體事情不知?!?p> “二師兄,回到他的出云山莊,縱情山水,這幾年,我們極少聯(lián)系?!?p> “至于其他幾位師弟,自從下山后,大多數(shù)都沒有搭理我?!?p> “對了,十七師弟一年前曾經(jīng)來思過崖找過我。”
“十七?”李修緣腦海中頓時出現(xiàn)了那個手拿長劍,身法輕盈的年輕徒弟,“十七找你干什么?”
唐儒生面色凝重,“十七上山的時候,渾身鮮血淋漓,我當(dāng)時雖然用七星神針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全身經(jīng)脈卻出現(xiàn)了問題?!?p> “經(jīng)脈逆行,氣血亂涌?”李修緣摸了下鼻尖,語氣有些擔(dān)憂,“難道他練了天劍?”
想到這,李修緣適時停止話題了,“儒生,你這段時間先回思過崖,將你的左手好好休養(yǎng)。”
“順便,幫我打聽下他們的消息,記住,一定要隱秘!”
“還有,不要將我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包括薛金牛!”
唐儒生神情嚴(yán)肅,急忙點頭,“師傅放心,徒兒一定守口如瓶!”
李修緣擺了擺手,“回去吧,過段時間,我會去趟龍城,到時候,我再來找你!”
“師傅!”唐儒生忽然淚目,“徒兒不能留在你身邊嗎?”
“讓你走就走,那么矯情干嘛!滾蛋!”李修緣一腳踹飛了唐儒生。
躺在地上的唐儒生卻沒有一絲羞惱,反而神采奕奕,一副喜笑顏開的樣子。
這時,薛二虎跟薛金牛來到后院,二人看著地上眼睛都笑瞇的唐儒生,有些吃驚,“師傅,怎么回事?”
唐儒生抬起頭,眼神止不住的喜悅,“他,回來了!”
······
送走唐儒生和薛金牛后,頤元堂難得清靜了下來。
一向倔強的梅凌寒沒有拒絕李修緣的建議,竟然留下來給李修緣當(dāng)起了坐堂大夫。
而薛二虎則是屁顛的跟著李修緣,熟悉起后堂的藥材。
當(dāng)日唐儒生走時,特地跟其他交代半天,讓他務(wù)必聽從李公子吩咐,否則就將他驅(qū)除師門。
為了讓醫(yī)館盡快重新開業(yè),李修緣特地找和記商會的楊三刀要來了一些木工,好好將房屋修葺了一番。
而他,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
他白天去娘親的面攤轉(zhuǎn)轉(zhuǎn),下午去頤元堂溜達(dá)幾圈,幫梅凌寒看看右手,順便觀察下梅曉楠體內(nèi)的濕毒是否完全祛除。
這幾天,倒是有不少病人來頤元堂看病,按照李修緣的吩咐,這些小病都給薛二虎練手。
薛二虎天資聰穎,加上這些天跟隨著李修緣熟悉藥材,很快就治好了病人。
因為是練手,他連坐診費都沒有收,只是象征性的收點藥材錢。
而這些藥材錢,最多的也不過二兩銀子,大多數(shù)都是十幾個銅板。
一時間,半條街道都在討論著原本半死不活的頤元堂。
“你們聽說沒?頤元堂來了位年輕的小神醫(yī),他治病快,收費低,人又好說話?!?p> “我知道,聽說那位小神醫(yī)來自龍城,醫(yī)術(shù)不得了??!”
“是嗎?我那老伴腿腳傷了兩年多,他能治嗎?”
“兩年算什么?頤元堂的梅大夫右手傷了七年多,那位小神醫(yī)出手,一下子就治好了!”
有了這些病人的宣傳,很快,頤元堂的門口聚集了眾多老弱病殘。
一時間,薛二虎有點忙不過來,他只好請示李修緣,把梅凌寒也支了出來。
看著門前排滿的長隊,還有從和記商會請來正在施工的工匠,李修緣立馬差人去了飛鷹堂,找林杰借了些人,一隊用來維護秩序,另一隊則是將門口圍住,不讓其他人靠近,免得他們被石塊或者木頭砸中。
此時,正值下午,因為病人太多,他只好親自上陣。
短短一個小時,李修緣已經(jīng)給五十一個病人看了病。
每個病人他只看一眼,然后立馬給出治療方案,完全不需要思考,這樣的速度,不僅震撼了病人,就連梅凌寒和薛二虎都傻了眼。
他們二人特地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來到李修緣身后,細(xì)細(xì)的聽著。
“你這脈象懸浮,舌苔厚干,屬于傷寒之癥,我給你開服方子,一天三劑,連續(xù)服用五天即可改善!”
“你面色如蠟,口唇干裂,屬于脾臟濕熱,回去用茯苓,白芷和甘草熬成甜水,服用即可!”
“你這是長期勞累,脊椎受了壓迫,我已經(jīng)幫你回位了,這個方子拿著,去藥堂拿藥,這段時間不要干太重的體力活,注意修養(yǎng)!”
薛二虎嘴角微抽,攔住了其中一個留著長發(fā)的壯漢,“這位大哥,你這病怎么樣了?”
壯漢摸著自己的脊背,滿臉歡快,“薛小神醫(yī)???我這病好了!我從沒有感覺這么舒服!”
前幾日,壯漢曾經(jīng)來過一次,當(dāng)時薛二虎給他開了副方子,當(dāng)時雖然有所好轉(zhuǎn),可過了兩天又惡化了下來。
這次是他第二次來,沒想到換了個更加年輕的大夫,哪知道這個大夫出手速度比薛小神醫(yī)還快,而且效果還很明顯。
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感到那股重重的壓迫感了。
薛二虎不信邪,特地將手放在壯漢的脊椎上摸了下,摸著摸著,他臉色也慢慢變了。
“不可能!這怎么可能!”薛二虎傻眼了,壯漢凸起來的那塊脊椎竟然壓了下去,這怎么可能?
“薛小神醫(yī)?!北谎Χ⑦@一摸,壯漢整個臉頰都紅了下來,“我不做那種勾當(dāng)?shù)??!?p>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薛二虎趕緊縮手,“大哥,你快點去抓藥吧!”
壯漢低下頭,拿起方子走了出去,臨走前,他特地回眸看了眼薛二虎。
“二虎,怎么樣?”經(jīng)過這幾日的接觸,梅凌寒和薛二虎相處的還算不錯,對于李修緣的醫(yī)術(shù),梅凌寒深感不惑,這個年紀(jì)不大的李公子,好似有一雙神奇的魔手一般。
“梅老,他好了!”薛二虎面容干澀,備受打擊。
他跟隨大齊醫(yī)圣唐儒生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已久,加上兄長薛金牛又經(jīng)常指點,對于醫(yī)術(shù)這塊,薛二虎信心十足。
如今看著年紀(jì)比他還要小上一些的李修緣看病就像呼氣那么簡單,能不收打擊嗎!
先前,他覺得自己沒有治好梅曉楠,純粹是因為自己一時馬虎,沒有弄清楚梅曉楠的具體病情狀況。
可現(xiàn)在,他忽然有種無力感。
這種感覺,就像他的面前站了一座大山,無論他這么努力始終都翻越不了。
“二虎,不要灰心!”梅凌寒古怪一笑,“李公子,可是唐醫(yī)圣都稱贊不絕的人?!?p> “我們好好跟著李公子慢慢學(xué)習(xí)就是?!?p> 梅凌寒雖然不太清楚李修緣跟唐儒生的關(guān)系,但是從二人的行動舉止來看,肯定不像唐醫(yī)圣說的救命恩人那么簡單。
最關(guān)鍵,李修緣能夠在唐儒生施針的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錯誤之處,光是這份眼力都不是普通的大夫能夠比擬的。
在他腦海中,一直有個大膽的念頭徘徊著,或許,這位李公子的醫(yī)術(shù)真的不下于唐醫(yī)圣。
聽了梅凌寒的話,薛二虎神情稍稍鎮(zhèn)定。
就在他要說話的時候,大門外忽然傳來一道哐當(dāng)?shù)乃らT聲。
只見門外沖進了十五六個穿著黑色勁服,孔武有力的大漢,在他們的衣服胸口上都繡著一個“胡”字。
走在這些大漢前面的是一個化著濃妝,年紀(jì)大約二十六七八的女子,她昂著腦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梅凌寒,給我滾出來!”
梅凌寒渾身一顫,臉色垮了下來,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這是胡艷玲,江風(fēng)城第一藥草堂胡家的五姑娘的聲音。
“梅老,怎么回事?”李修緣微微有些不爽,“這個潑婦,你認(rèn)識?”
梅凌寒重重點頭,擠出一絲笑容,“李公子,她叫胡艷玲,是江風(fēng)城第一藥草堂胡記的五姑娘,也是胡記藥草堂的三管事,剛從外地調(diào)回來?!?p> “因為我這里有她要的血鵑草、煙羅靈芝和洗髓蓮,她前日來過我這里一趟?!?p> “這些藥草都是我辛辛苦苦收集了多年才找到的,價值連城??!”
“這小丫頭竟然只想出五百兩,就把我這三味藥草全部買了,我能賣嗎?”
沒等梅凌寒說完,胡艷玲的手下已經(jīng)撥開兩邊人群,一臉傲氣的胡艷玲背負(fù)著雙手走了進來。
看著梅凌寒,胡艷玲語氣高傲道,“梅老先生,架子挺大啊,非要我這個江風(fēng)城第一藥草堂的三管事,親自來見你?!?p> “多的話我就不說了,一千兩,買你的血鵑草、煙羅靈芝和洗髓蓮?!?p> “我不管你有沒有意見,這三樣?xùn)|西,我要定了!”
“識相的,就趕緊交出來,要不然,我這些喝醉的手下,一不小心摔破東西,打到什么人,那就別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