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福,雖然只是順天盟的第六管事,但是論武道修為,卻是僅次于謝朝令和謝朝輝的第三高手。
也正是這個原因,郭昊軒才花了大把代價搭上了洛福。
“洛福,你什么意思!”
賀小方心神略慌,這里畢竟不是蛇城,而且順天盟也不是飛鷹堂那種小幫派,如果洛福真的鐵了心要對自己出手,他還真沒有辦法反抗。
“耳朵不好使?”洛福冷笑一聲,腳步一蹬,右手直接搶過小花手中長劍。
“咔擦!”
小花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長劍已被奪走,等到血跡飛濺到她臉上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
她捂著嘴巴,整個人如石化一般立定了。
只見原本囂張無比的賀小方,右臂齊肩而斷,滿臉猙獰,額頭上的汗珠如豆粒般落下。
“就是這個意思!”
洛福將長劍回收,在空中繞了一個劍花,動作十分瀟灑,“現(xiàn)在懂?”
“你!你!”賀小方氣的說不出話來,右臂上傳來的疼痛更是讓他絕望至極。
一個失去右臂的煉丹師還是煉丹師嗎!
想想他堂堂蛇城煉丹協(xié)會少會長竟然被人斬斷了右臂,心里更是憋屈不已。
“李公子,您看,這樣行嗎?”洛福隨手將長劍丟落在地,朝李修緣笑道,“要是不行,就讓他用腳吃飯?”
李修緣淡淡一笑,目光望向鮮血流離的賀小方,“賀大師,你說呢?”
郭昊軒深吸了口氣,腦海里千百個年頭閃過,賀小方右臂已斷,已經(jīng)不能煉丹了,照理說已經(jīng)沒有利用價值了。
可此人是他花了諸多代價才從蛇城請來的煉丹師,而且還是賀不凡最疼愛的兒子,如果放任他這么不管,賀不凡定然要找自己麻煩!
不行!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有閃失了!
“我們認栽!這一萬兩我給了!”
郭昊軒從懷里搜出張銀票,丟到李修緣身前,大聲喝道,“我們走!”
洛福那一刀不僅砍了賀小方的手臂,還當著所有人的面扇了自己的臉。
要知道,洛??墒亲约喊醽淼目可?,誰想到這個靠山竟然靠向了李修緣,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等等!”
李修緣淡淡出聲,“跪下!”
“給我磕頭道歉!”
剛才賀小方可是要自己跪下磕頭道歉,李修緣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對方既然想要羞辱自己,就要有被羞辱的覺悟。
林超峰輕笑一聲,抱著雙臂譏諷道,“郭大少,要不這次你也替賀小方跪下道歉?”
“哈哈哈!”
這幾日,他已經(jīng)從頤元堂等人口中得知郭昊軒跟李修緣的矛盾,對于郭昊軒這個小人,林超峰早就看不慣了。
洛福眼睛珠子一轉(zhuǎn),看來這李公子不僅僅跟賀小方有矛盾,還和這郭昊軒有著一些恩怨。
想想自己前幾天才收了郭昊軒一萬五千兩銀子,他心里頓時有些慌了。
“郭昊軒,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洛福故作生氣,將郭昊軒曾經(jīng)賄賂自己的事情索性說了出來,“我以前是有眼無珠才會收你一萬五千兩銀子!”
“下午老子就把錢還給你!從今以后,我洛福和你郭家再無半點瓜葛!”
此話一出,郭昊軒氣的說不出話來,郭曉芙心有不甘,威脅道,“洛管事,凡事要考慮清楚后果!”
“你們順天盟的二當家謝大人,和我哥郭家······”
“呵呵!”洛福大笑一聲打斷了郭曉芙的話,他出言譏諷道,“郭小姐,不若等會兒你去找二當家問問?看看他到底是站你們這邊,還是站李公子這邊?”
“實話跟你說,李公子可是······”
就在洛福還要說話的時候,李修緣冷哼了一聲,他可不想郭昊軒等人現(xiàn)在就知道他和順天盟的事。
況且,風雨樓的事,他已經(jīng)跟和乾寶等人商量過了,一定暫時要保密。
洛福會意,假裝勸慰道,“郭大少,念在我們相識一場,我給你一個忠告!”
“跪吧!”
“李公子可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郭曉芙大口呼著氣,不停的跺著腳,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呵呵呵!”
“要我跪,好!我跪!”
郭昊軒忽然放聲大笑,望向李修緣,他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毒,接著撲通一聲,直挺挺的跪了下來,“李少,對不起!”
說完,他朝著李修緣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做完這些,他才緩緩起身,語氣頗為平靜,“李少,我可以走了嗎?”
這一刻,他將所有的屈辱裝入心頭,很快,很快他就可以把這些屈辱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李修緣瞇著眼,他看得出來郭昊軒將眼眸中的仇恨隱藏了,以他的性格,將來一定會找自己報復。
可這又如何,我李修緣豈會怕你一個區(qū)區(qū)江雪城郭家!
李修緣望了眼郭昊軒,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郭昊軒沒有任何猶豫,他小心將賀小方扶著,頭也不回的沖出了房間,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去鶴鳴山找王妙手將賀小方的傷情穩(wěn)住。
郭曉芙橫了眼李修緣跟著跑了出去。
小花和小草將地上的斷肢撿起后,也一起出了大門。
圍觀的眾人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大聲說話,只有膽子略粗的幾個,還在小聲議論著:
“這個李少,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讓郭大少磕頭道歉!”
“依我看,應該是龍城來的大少,要不然郭昊軒那么傲的人怎么可能會跪?”
······
鶴鳴山的羊腸小道上,正有兩輛奢華的馬車疾速前進著。
其中一輛馬車車廂里,郭昊軒閉目養(yǎng)神,一言不發(fā),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哥!這口氣我忍不了??!”
郭曉芙大口呼著氣,胸脯微微顫抖著,“洛福這個王八蛋,收了我們的錢不說還要給李修緣當劍使,我不服??!”
“曉芙,稍安勿躁!”郭昊軒微微睜開眼,語氣平靜道,“洛福態(tài)度轉(zhuǎn)變不是我們能掌控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李修緣已經(jīng)跟順天盟的高層搭上關系了?!?p> “甚至,連謝朝輝我也沒有辦法指揮的動了!”
從酒樓出來前,郭昊軒仔細把事情好好推敲了一遍。
洛福最開始確實是站到他們這邊的,可一聽到李修緣三個字,整個立場就變了,這也太過蹊蹺了。
加上剛才曉芙提到謝朝輝,洛福完全沒有一點恐懼,甚至還有點嘲笑的意思,種種跡象來看,李修緣確實和順天盟搭上了關系。
郭曉芙心情漸漸平復,語氣還是有些不甘,“哥,那就這么算了?”
“剛才,你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給他磕頭下跪!”
“閉嘴!”
郭昊軒臉色驟變,聲音低沉道,“今天的事情,當然不能這么算了!”
頓了下,他掀開簾帷慢慢說道,“給我做三件事!”
“第一,飛鴿傳書給賀不凡,告訴他,賀小方被李修緣斬去手臂,記住,是李修緣!”
“第二,馮家桂那條線可以動了,你把名單和丹藥給她,讓她和馮家珍開始吧!”
“第三,找兩個陌生人去胡記藥草堂把春心動買回來,蘇慕清既然不識好歹,也該用用非常手段了!”
說完,他將簾帷慢慢合上,然后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
郭曉芙低著頭,一縷陰謀得逞的笑容閃過。
在外人看來,她郭小芙是江雪城的郭三小姐,金枝玉葉,地位崇高。
可是自從她被沈記錢莊開除后,郭家人已經(jīng)對她不再那么上心了。
她沒有辦法,只能跟著大哥郭昊軒,像個下人丫鬟樣,替他做事。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修緣,要不是他那天去沈記錢莊借著葉溫柔跟和乾寶的關系羞辱自己,她能被開除嗎!
從始至終,郭曉芙根本就沒有想過是自己的問題。
如果不是她誣陷李修緣拿的是假銀票;
如果不是她誣陷李修緣偷了岳母馮家珍的銀票;
如果不是她讓人找來了衙門中人。
這一切,本就可以避免。
與此同時,李修緣在和林超峰等人寒暄之后,也走出了酒樓。
楚垣跟在李修緣身后,神情頗為不解,“李哥,我們不去酒樓查查嗎?”
李修緣淡淡開口,“沒有意義,郭昊軒做事謹慎,不太可能把丹藥放在賀小方那?!?p> “止血丸的事情,你派人盯著,若是有成品出現(xiàn),想辦法先搞到?!?p> “我懷疑,里面或許不止摻了蛇蘭草。”
郭昊軒的退讓并沒有讓李修緣放松警惕,反而讓他更加慎重起來。
這個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先是將五品止血丹藥方無償交給馮家珍,接著又用蛇蘭草代替無心草,然后又多次轉(zhuǎn)移。
楚垣點頭,“李哥,你放心,這事我親自盯著!”
“但凡江風城有一粒五品止血丹出現(xiàn),我絕對把它找出來!”
李修緣微微一笑,朝著楚垣擺了擺手,讓他先行離去。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李修緣來到了李家老宅,娘親還是如平常一般去了四方街擺攤。
沒有猶豫,李修緣直接轉(zhuǎn)道去了四方街,將娘親接到了頤元堂。
“娘親,您病還沒有恢復,以后就不要去四方街擺攤了?!苯o娘親捶了捶背,李修緣笑著說道,“對了,您不是一直說我們那老宅有些漏雨嗎,這幾天我找人把它重新修葺下。”
秦玉蓮眉頭一皺,“那咱兩在哪睡啊?”
李修緣笑著說道,“娘親,這頤元堂現(xiàn)在是我的醫(yī)館,這幾天,您就在這休息。”
“修緣,你呢?”秦玉蓮和藹一笑,“也睡這嗎?”
李修緣微微搖頭,望了下窗外的風景,嘴角劃出一道弧線,
“我睡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