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數(shù)日的長途跋涉,朱棣一行人終于回到了京中,年羹堯早已接了信,早早等在城外必經(jīng)之路上,準備接受傷的妹妹回家。
因為年羹堯早先竟想要將妙云嫁給揆方做繼室,朱棣不由地對他心生不滿,只是倨傲地坐在馬上受禮,并仔細觀察其神色,見其低頭垂目語氣平和,瞧不出任何異狀。
聽說哥哥已經(jīng)到了,想到自己這一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四爺,亦或許根本就見不到了呢?年舜華艱難地從車上掙扎著坐起身,虛弱地輕呼了一聲:“四爺?!?p> 朱棣聞言催馬上前,來到馬車前,伸手將其身上的皮毛大氅緊了緊,低聲其耳邊柔聲道:“你先回去好好養(yǎng)傷,我定將回稟皇阿瑪,風風光光將你抬進府中!”
年舜華羞澀地低下頭,沉吟半晌,才勉強應道:“好~”
年羹堯卻在一旁,只是冷眼盯著看著那油光水滑的大氅,待朱棣轉身,才貌似恭敬地拱手道:“四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想問你妹妹受傷的始末?還是……”朱棣平淡地問道。
雖然心中有了謀算,年羹堯依舊那副文人傲骨的模樣,神態(tài)言語平靜地仿佛置身事外,平靜地開口:“事關內務府包衣,奴才豈敢窺探其中隱情,只是攸關舍妹的清譽,身為兄長總要心中有數(shù)才行?!?p> 朱棣不由心中暗嘆,真是個滑不留手的家伙,年希堯的心眼全被這貨吃了嗎,只是年姑娘還看著,也不好太過苛責,只是死盯著年羹堯,陰沉沉地笑道:“你入世也有數(shù)年了,應該知曉爺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失過手,盡管放心置辦嫁妝便是?!?p> “奴才明白了,多謝四爺!”年羹堯低頭淺笑道。
雖然有心拉攏年羹堯,只是此人眼下畢竟還是老大那邊的,且初次相見對其印象也坐實不怎么樣,便也就懶得多言,留下年舜華乘坐的馬車,領著眾人揚長而去。
待眾人走遠,十三阿哥故作幽怨地戲謔道:“四哥,瞧您這架子端的,可別又是玩玩就算了,下次若是再這樣,您早說,省得我那一聲聲的嫂子又白叫了。”
朱棣用馬鞭輕抽了十三阿哥一下,淺淺地笑了笑:“我只是不喜歡這年羹堯罷了,果真不是一個娘生的,年希堯那個糊涂蟲竟能有這么個善鉆營的弟弟,著實有趣?!?p> 十三阿哥靈巧地避開,繼而利索地伸手抓住馬鞭嬉笑道:“更有趣的是,這年羹堯文武雙絕,生得竟也如此俊美,好一個粉雕玉琢的玉面小郎君,偏生兄妹都不過中人之姿,真是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娶妻娶賢,納妾才納色!年姑娘面如滿月,這才是旺夫益子的絕佳面相?!敝扉Φ胤瘩g道,只是想到病懨懨的福晉,不由嘆息道:“我本想娶她做平妻的,只是過猶不及事緩則圓,反正年紀還小,再等等吧。”
十三阿哥聞言,不屑地撇撇嘴,反駁道:“說到美色,誰能比得上柳姑娘呢!四哥,那么明艷嬌媚的絕色,冷落在外實在是太可惜了,您就是不弄回府里,也別一直扔外面不管啊?!?p> 許是素了太久,回想起柳如絲的熱情如火,朱棣不禁動了心,低頭淺笑道:“行了,從宮里回來就去看她,說來她還是半個蒙古人呢。摩爾根,派人將善巴拉什親王所贈的那套綠松石飾物送過去,告訴她爺忙完就去找她?!?p> 十三阿哥戲謔低挑眉看著,也不出聲,只是賤兮兮地放聲大笑。
說話間來到宮門口,魏珠早已等候在此等候多時,見到兄弟二人回來,趕緊率眾迎上前請安,并傳召康熙口諭,將犯人交由慎刑司處置。朱棣將那對犯事的主仆交給兩旁的侍衛(wèi),與十三阿哥徑直隨魏珠前往乾清宮。
梁九功迎上來,關切地輕嘆道:“四爺,真不湊巧,原本萬歲爺說了,您一到直接就領進來,沒成想八爺過來請安,只能委屈您稍等片刻。”
朱棣與十三阿哥對視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尊精致小巧的金佛,借著梁九功端茶的功夫遞到他手中,低聲道:“諳達,這是我此行在蒙古得的,說是宋宮舊藏,您剛好修這門,就借花獻佛了?!?p> 往袖中揣的時候,梁九功趁機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小金佛,果真是自己所修的神佛,不禁心里暖暖的,趁著屋內侍奉的小太監(jiān)去給十三阿哥換茶,小聲提點道:“四爺,萬歲爺聽聞妙云姑娘的事,極為憤慨?!?p> 朱棣聞言,得意地沖十三阿哥笑道:“瞧吧,我就說皇阿瑪不會在乎的,對了,諳達,那內務府?”
梁九功低聲道:“尚未發(fā)落,專等著您將人押回來呢!”
“難怪老八要搶在我們回來前面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話雖如此,朱棣心中還是生出一絲疑慮,竟是老八,不是老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