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大門,八阿哥并未回內務府,而是打發(fā)走身邊所有隨從,騎在馬上漫無目的地街上游蕩。
年姑娘!年舜華?這該死的老四,瞎起什么名字,以此來誤導自己!不過這真的只是巧合嗎?允恭,妙云……這些久遠的名字,近來怎么會突然間全都跳了出來。
還有那個年舜華,怎么會跟四嬸長得一模一樣,老四向來心思深沉,卻為了她一再地魯莽行事,又不是什么美人,怎么會被迷了心智?
莫非?老四與自己一樣,也是有著前世記憶之人,甚至他也還曾見過四嬸,知道她容貌酷似鼎鼎大名的徐皇后,妄圖借助她的旺夫相上位,才要將其娶回去嗎?
無數(shù)問題塞滿腦中,根本無暇顧及所行路線,八阿哥只是任由馬兒隨意行走,不知不覺走到一處清幽安靜的胡同里,見前方是死路,剛要催馬離開,就聽到頭頂傳來一聲:“嘿,呆子!”
還未反應過來,懷中已經(jīng)從天而降了個溫軟的身子,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就在自己本能想要推開對方的時候,竟被搶先一步,若不是馬鐙,被推下馬的可就是自己了!
八阿哥剛要發(fā)火,卻被眼前這張明艷到極致的臉給看呆了,饒是早已從老九那見過這柳如絲的畫像,當時也曾真心驚艷過,只是當這張臉真實地靠過來,卻還是瞬間陷入到這雙魅惑的眼睛中去。
柳如絲見狀嫵媚一笑,右手摸了摸頭發(fā),順勢拔下一根銀簪,毫不猶豫地往八阿哥腿上戳去,想要以此來將此人推下馬,好奪馬逃走。
隨著腿上傳來的痛楚,八阿哥也從美人秋水般清亮的雙眸中掙脫出來,身子壓低迅速禁錮住柳如絲,輕浮地把玩著柳如絲鬢間散落的一縷發(fā)絲,冷哼道:“圖雅妹妹,數(shù)年不見,還是這般膽大妄為!”
“你叫我圖雅?你是誰?你怎么會這般稱呼我?”聽到對方如此親昵的稱呼,柳如絲也不再躲閃,反倒是急切地追問道。
八阿哥淡淡一笑,順勢劃過柳如絲粉嫩細滑的臉頰,才在其耳邊低語道:“瞧你這架勢,是要逃走吧,爺在這附近有處宅子,咱們到那里慢慢聊?!?p> 柳如絲雖然不怎么相信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只是四爺突然翻臉、隨之而來的長久冷落,以及這坐監(jiān)似的日子著實難熬,何況眼下也沒有別的選擇,若是不從,這人叫嚷起來,傳到四爺耳中,等待自己的還不定是什么呢!
只能微微點頭,順從地背過身將頭埋入對方身前,雙手也緊緊拽著他的腰帶,以防待會馬兒跑起來會被甩下去,也因此看清了是黃帶子,以及上面華貴的裝飾,這才放下心來,抬頭甜甜一笑。
八阿哥被這一笑甜到了心底,不由放慢馬速冷笑道:“圖雅妹妹,或許你早已不記得了,以前你大姐姐常帶你去給惠額娘請安,我對你可是印象深刻??!”
“惠額娘?您是八阿哥?”柳如絲欣喜若狂地驚呼道:“快帶我去找我大姐姐,讓她給我做主,這幫狗奴才竟敢克扣我,我要讓他們全都去死!”
八阿哥心中暗嘆,這小丫頭的狠辣倒是一點沒變,當初也正是震驚于這么點點的小女孩,竟因為自己的貓小雪球不小心劃傷她的手指,就敢親手抓住活活摔死,才對她印象極為深刻。
只是沒想到一晃多年過去,自己不再是那個連自己貓都護不住的小阿哥,她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滿洲貴女,只是想到小雪球,八阿哥眼前閃過老四那張冷臉。
同樣是心愛的寵物,老四可以為了他的狗剪掉老九的辮子,頂住各方壓力死不道歉,自己卻要違心地附和惠額娘,一起聲討慘死的小雪球,可是所有人都忘了,甚至就連自己也被迫忘了,小雪球之所以劃傷柳如絲,是因為她故意掐住小雪球的脖子,看著她拼命掙扎嘶吼,以此為樂。
難怪人說蛇蝎美人,這柳如絲便是如此吧,如此想來她倒是和老四那條冰冷的毒蛇極為般配,只是不知老四為何會突然厭棄了她,僅僅只是嫌棄她的狠辣,還是曾經(jīng)淪落風塵?
想到柳如絲當初摔死小雪球后得意大笑的樣子,八阿哥由衷地希望只是后者,畢竟這樣狠毒的美人,若是進了老四的后院,定能攪得腥風血雨,日后再告知她淪落風塵的緣由,想必老四不死也要脫層皮!
八阿哥雖然垂涎柳如絲的美貌,只是想到小雪球,心中多少有些疙瘩,將其安置到老九名下的一處宅院中,便借口去找大阿哥商議,迅速逃離了此處。卻也并未真的去找大阿哥,反而是將此事告知九阿哥,詢問起與伊爾覺羅根老將軍商議地如何了。
九阿哥賤兮兮地笑道:“還真是老天開眼,原本還想著要怎么將人悄悄帶出來呢。放心吧,八哥,那邊已經(jīng)商議好了,人選也基本上定了。鈕鈷祿氏星楚,阿瑪是四品典儀官、加封一等承恩公的凌柱,官職不高不低,曾祖父更是開國五大功臣額亦都,如何?”
“不錯!就她吧,只是你打算如何說服凌柱?萬一此人糊涂,將事情抖露出來,皇阿瑪那可不好交差?!?p> “說服?這是張張嘴的事嗎?之所以挑中這凌柱是有原因的,此人剛愎自用,又貪色好賭,設個套留個要命的把柄,不怕他不從?!?p> “既然如此,就勞煩九弟多費心。只是做戲要做全,派人將這柳如絲送到她族人那去,萬一老四計較,也不至于穿幫?!?p> “可惜了,如此驚艷的美人,竟被老四玷污了,不然咱哥倆……”
“算了吧,蛇蝎美人一個,你忘了她當初怎么拿蛇嚇老十四了,還是離她遠些,讓老四頭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