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舜華的傷勢早已養(yǎng)得差不多了,只等著到時間抬進(jìn)來便是,側(cè)福晉畢竟是妾室,一切皆有定制,不好太過鋪張,朱棣便在木槿院的布置上打起了主意。
當(dāng)初妙云初到北平時因冬日苦寒,曾動過置辦椒房的心思,只是其向來愛惜名譽(yù),因椒房自古多與驕縱奢靡相伴,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實(shí)現(xiàn)。
朱棣便想著趁這個機(jī)會,完成前世自己未完成的諾言,在木槿院里建造一件椒房,充作大婚的洞房所在。
雖然為了不引人注目,朱棣專門讓蘇培盛找的外地工匠,但緊盯這邊動靜的八阿哥還是第一時間得了消息,不由低頭冷笑,將此事說與正在內(nèi)室消磨時光的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
九阿哥聞言,魅惑的丹鳳眼一轉(zhuǎn)迅速有了主意,得意地從荷包中取出一張昏黃的紙,遞給了八阿哥,神秘兮兮地開口:“八哥,他老四不是將府里籬笆扎得緊,釘子極難混進(jìn)去嘛,本來還想著要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瞞過他,沒想到他竟親自把機(jī)會送上門!這些工匠既是外地來的,對各處自然是不熟悉的,咱們就在原料上動手腳。您瞧,這是我重金收購的香料方子,聞起來沒什么味道,卻能不知不覺蠶食人的氣血。更妙的是,它還有一劑藥引子,用上后很快就會氣血虧空而病倒?!?p> 八阿哥接過來,在心中默默記下,又默背了兩邊,這才微微點(diǎn)頭:“這就是你所說的,讓老四無暇處置柳如絲的法子?只是還有些許破綻,若是老四病倒事情容易敗露,若是年氏病倒,萬一老四并不在意她死活,依舊去寵幸新人,豈不是……”
九阿哥眼中滿是怨毒,憤恨地開口:“八哥,我想我剛才沒說清楚,藥引子并不用在年氏身上,只在老四那微量下些,讓他有心無力,不敢輕易召幸妻妾們即可。等到他身體復(fù)原,柳如絲也入府已久,就算老四想要告發(fā),也要掂量掂量皇阿瑪是否信他,是真的不知情。”
沒想到十阿哥卻突然在旁插嘴道:“那這分量也太難拿捏了吧,本來是需要焚燒的香料,糊到墻里誰知道還有多少藥效,何況四哥本身精通醫(yī)術(shù),最喜歡搗鼓強(qiáng)身健體的玩意,萬一他察覺到了,豈不是白費(fèi)苦心!”
八阿哥不滿地瞥了多嘴的十阿哥一眼,卻也明白他說得很有可能,微微皺眉看向九阿哥,想看他有沒有什么好的應(yīng)對法子。
九阿哥一時語塞,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反倒是十四阿哥輕蔑地冷哼道:“大不了就是事情敗露,反正大嫂也參與其中,受益的也是她妹子,將事情全部推到她身上就是,皇阿瑪還能跟個婦道人家計較不成!”
八阿哥聞言心中對狂妄高傲的十四阿哥愈發(fā)厭惡,只是無奈這臭小子命好,有個寵妃母親做靠山,何況還能惡心討厭的老四,無論如何都不好翻臉,只能忍下心頭厭惡,換上一貫的溫和笑容,沖其微微點(diǎn)頭。
言以至此,眾人又在細(xì)節(jié)上再次詳細(xì)商議,九阿哥便將方子收起,急沖沖地離開,按照確認(rèn)好的一項項吩咐給心腹手下。
雖然朱棣命人避開內(nèi)務(wù)府,無奈九阿哥在京中明里暗里控制了不少買賣,悄無聲地就將配置好的香料全部混入批墻的細(xì)土中,只是藥性能發(fā)揮多少,還有藥引子要用多大量,大家心中全都沒有底。
四人商議的結(jié)果是將藥引子給年舜華服用,一來是新嫁娘,更易找到破綻,行事不被察覺,二來她重傷初愈,遇到換季天氣,身體虛弱也很正常,只是如此一來,又無法確認(rèn)老四到底會不會受影響。
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期盼中,年舜華順利被抬進(jìn)了木槿院,雖然不好廣邀好友,只有幾個親近的人過來湊熱鬧,朱棣還是盡力還原了民間婚嫁習(xí)俗,給了年舜華莫大的驚喜,卻也刺痛了福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