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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珊瑚海

別人

失落的珊瑚海 春秋風箏 2557 2020-01-06 23:20:28

  沒想到這學期的大學物理這么難,開學第一課老師講到物理中涉及的數學分析令我云里霧里。

  一提到“數學”,只是這兩個字足以令我望而卻步,而老師強調本學期數學分析將是這本書的重點和難點,我欲哭無淚。

  我以為我選了藝術,將永遠逃離數學的魔掌,本暗自慶幸,沒想到現在自跳火坑。開學第二節(jié)物理課,燈光微亮,教室里蒸騰的熱氣,老師滔滔不絕的講解竟令我昏昏欲睡,我努力克制,卻發(fā)現不是因為課程枯燥,單純是因為我聽不懂!

  誰能理解我的尷尬境地,開學在講臺上的豪言壯語:我們藝術生不笨!這下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這道題!”我正苦惱,徐明朗將書上要解的習題推給我。

  “干嘛?”

  “做啊?!彼痼@地看著我,上學期因為借他書看的緣故,我常常幫他做題,只要他把書推過來,我便知道他想干嘛,可是,問題是這道題我也有點迷惑。

  “嗯?!彪y道要讓徐明朗這個大傻瓜知道我已跌落神壇,再不是物理霸主,而是變成跟他一般級別的菜鳥?不行,“放這吧,我現在頭疼,等會做?!蹦芡弦粫r拖一時。

  趁他去上廁所的功夫,我想趕緊拿著書問同學,本著就近原則,可一轉身,身旁的男生正聚精會神地打游戲,再環(huán)顧四周,全是陌生面孔,再說,我數學理解能力那么差,有幾個同學能向傅岳那樣耐心給我講題?

  我不禁想起他那時的好,同現在一樣,他的背坐得挺直,一股莫名力量促使我朝他那邊走去,他身旁的位置正空著,我坐上去問道:“你能給我講講這道題嗎?”

  他轉過頭猛然一愣,手中本在轉動的筆倏忽間停下軌跡。

  “你要不會就算了?!蔽覑瀽灥卣f,拿著書剛起身要走,還沒站直身體,他的手伸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書已被他拿在手里。

  “我先看一看?!鞭D眼聽他說這句話,雖聲音輕微,不知為何,我的內心竟涌出一股欣喜。

  “第四頁這道題?!蔽野褧眠^來指給他看,他轉過頭很奇怪地看我一眼?!罢娌粫?。”我解釋,“我數學不好?!?p>  他沒有多說話,拿出筆在他自己的書上給我列步驟,除了前兩步,后面的所有步驟,每列一步,我總是不明白這步為什么這么列。

  剛開始我擔心他覺得我笨,還比較客氣:“能不能再把上一步講一下,我不太明白?!敝v到結尾處,融入到題中,便直接要求“為什么要列這步,怎么得來的?”

  問什么,他便講什么,沒有半點不耐煩?!霸瓉硎沁@樣!”按照傅岳的講解,我成功把徐明朗書上的題解答出來,不禁欣喜,一抬頭,發(fā)現他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怎么了?”我問。

  他忙將頭轉過去,翻看著自己的書,很是淡然地回:“沒什么,會了嗎?”

  “下次還可以來問你嗎?”我試探問道。

  “嗯?!?p>  我問好題,剛坐回位子,徐明朗從外面進來。好險,差點兒被他發(fā)現。我把書扔給他:“以后別有事沒事就問我,要學會積極思考,自己動腦!”

  他撓著頭,那頭蓬松的頭發(fā)更顯蓬亂,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可是我不會?!?p>  “不會就學啊!”

  “學也學不會?!彼L聲音,委屈地快縮成一團,我想我漸漸明白他所說的這種無奈,在接下來的第三、四、五以至更多的物理課上,我也漸漸迷失方向,每回都在物理迷宮里轉來轉去,直到所有人都出去,我跟徐徐明朗還在找路。

  而徐明朗這個大傻瓜,他還以為我很厲害,總拿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看我,一遇見難題就來問我,為了穩(wěn)固我在他心中學霸的地位,我只能趁他不在趕緊向傅岳請教,請教次數多,便不知不覺中又像回到高三那年。

  “看到你們這么愛學習,作為老師我很欣慰吶!”有一次放學后傅岳同我講題,教授回來拿東西恰好看到這一幕,他不禁感嘆,“不過也要記得吃飯哦,現在已經12點了?!?p>  我這才發(fā)現時間過得如此快,他剛給我講兩道題,竟然已過半個鐘頭。

  “走吧,不講了,我請你吃飯。”我邀請。他有條不紊地收拾書包:“不了,我回社團,有事?!?p>  “回社團不也要吃飯嗎?”見他沒松口,“你給我講這沒多題,好歹讓我感謝一下,不然我心里會有負擔。”

  他轉頭看我一眼,臉上浮現淡然的笑:“同學之間互幫互助應該的?!?p>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才不想跟我一起吃飯?”我問完,內心一陣忐忑,如果就如我所想一般呢?

  他微微一愣:“怎么會這么想?”

  “我請你吃飯你不去就是討厭我!”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現在他背上書包也出不去。

  “難道跟你一起去吃飯就是不討厭你?”

  “起碼,我是這樣想的?!?p>  “怪不得……”他難得地笑,“那好吧,一塊兒去?!?p>  春寒料峭,陰冷空氣中泛著陣陣寒意,一出教學樓門,讓人不由捂緊棉襖。正是大中午,早就過了放學時間,教學樓周圍鮮有學生,只零星幾個同學剛隨我們一同從樓內出來。

  而進入美食街,熱騰蒸騰,人群擁擠,叫賣聲起伏不斷,跟冷清的校園簡直形同兩個世界。

  “想吃什么?”人一暖和,興致也高漲,我興沖沖問他,“不能說隨便,一定要說一種。”

  他剛想張開的嘴又微微閉上,沉思一會兒:“真想不到!”

  “那不然咱們去吃面怎么樣?我知道有一家面館的面做的特別地道!”

  “好?!?p>  我?guī)е麃淼轿页Hサ哪羌颐骛^,這家老板做的面總讓我想起家鄉(xiāng)的味道,雖然里面的布置不是我喜歡的溫馨格調,但老板記性很好,他每次都記得我不吃香菜。

  但今天我故意讓老板放了香菜,兩碗熱騰騰的面上桌,剛要伸筷,我故作疑難:“怎么辦?跟老板說了不放香菜,他忘了!”

  我的碗里不僅香菜多,而且快堆成小山,到現在我清晰記得尤美羞辱我時說的話:“他竟然吃你碗里的香菜?”我那時總搞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后來想明白時又沒機會。

  我說:“不要浪費,你吃香菜嗎?給你!”我作勢要往他碗里挑,他似乎猶疑著,身體很是僵硬,我一邊看他一邊將筷子往他那邊伸去,他突然扶了一把眼鏡,隨后快速將碗往旁邊一推,漸漸變得冷漠:“對不起,我不吃別人碗里的食物!”

  “他不吃別人碗里的食物?!币馑际恰让兰刀实氖撬麤]有把我當別人!

  可是……為什么我休學他一次也沒來看過我?聽他這么說,我是該開心還是難過,抑或震驚還是疑惑?

  他低著頭吃面,我也將手收回來,香菜的味道似乎也并沒有那么難吃,尤美的話也不難理解,可是,為什么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說的和做的為什么不一致?

  他抬頭見我在吃香菜,眉頭微微皺起:“不是不喜歡吃香菜嗎?”

  “可是沒人幫我吃啊,我又不喜歡浪費。”

  他似乎覺得我是故意在說氣話,在生著他的氣,跟我道歉:“對不起?!?p>  “沒關系的,下次我一定跟老板說不要放香菜?!?p>  “嗯。”他微微點頭。

  我的心驟然生寒,現在,我對他來說是別人了!

  為了擺脫“別人”這兩個字帶給我的恐慌感,我更加勤快地去向傅岳問問題,不想在一次請教中,他差點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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