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異的徐明朗
“什么怎么樣?”我故意問。
他整個人擁過來,我才發(fā)現(xiàn)他比兩年前更加高大,我的下巴還不及他肩膀。
他附在我耳邊,輕輕說:“我好像喜歡上了你!”
“所以?”他在耳邊說話,距離我如此近,呼出的熱氣惹得我莫名渾身燥熱,我只好連忙推開他,“所以呢?”
“做我女朋友!”他不僅霸道的說,而且霸道的做,說罷,一下子將臉貼過來堵住我的口。
即使我再對他心懷怨恨,此時此刻,腦袋里全是混沌一片,沒有仇沒有恨,只有滿心的砰砰跳動。
他的臉本來是涼絲絲的,現(xiàn)在變得燥熱,不知是我的熱傳給他,還是他的熱傳給我,我覺得燥熱難耐。
他緩緩松開我,定定朝我看著,黑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閃著光彩,不知為什么,我突然想笑,而且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他便也笑,卻是溫潤的,用指頭彎著上來刮我的鼻子:“傻瓜!”
“把手給我!”我拉他剛刮我鼻子的那只手,“剛才刮我的那根手指呢?”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伸出食指。
“諾,像剛才一樣彎曲成數(shù)字九狀?!蔽覐澢种福罩右矎澠饋?。
“看!現(xiàn)在這樣像什么?”我把我手指的鉤掛到他手指上。
“一環(huán)鎖鏈?”
“這個鎖鏈,這頭是我,那頭是你,鑰匙在我手上!”
“也就是說,除非你開鎖,否則我一輩子別想逃離嘍!”
“當(dāng)然!”
“小霸王!”
轉(zhuǎn)個眼,曉雅和謝之武早已不見蹤影,她們大概上了岸。這山腳下的確陰森恐怖,樹枝掉落發(fā)出的聲響都令人心頭為之一震。
“我們也走吧!”我說,我實在不想在這里再待下去。
“嗯?!彼c頭。
我們很有默契地都沒開手機亮光照亮,黑暗中兩顆心的貼近,兩只手的牽絆已足夠使我們有信心走到橋上。
等過了橋,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地松開手,回到普通同學(xué)的關(guān)系狀態(tài),有距離地回去。走到半途,尤美、陳雪兒、徐明朗朝我們這邊走。
我們正碰頭。
“回去吧,謝之武他們已經(jīng)回去了。”傅岳說。
“知道,我們是特地來找你們的?!庇让勒f。
“特地、你們”兩個詞她說得很重,說的時候還特意恨恨地看向我。
如果我現(xiàn)在跟傅岳光明正大地牽著手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不是要咬牙切齒?
“嗯,我們回來了,走吧!”傅岳說。
說罷,不管尤美是否還有什么情緒,傅岳自顧自往前走,我跟著他,其他人沒什么話,也一同往前走去。
我們回到賓館,曉雅正在洗澡,她在洗漱間哼著歌,輕快地估計一邊搓著澡一邊還想踮起腳尖跳個舞。
果然,她洗罷出來,像一只白天鵝一樣跳了個回旋,興奮地同我講:“你知道嗎?謝之武說也喜歡我!”
“嗯,你的壯舉我都知道啦!”
她驚得立馬做端正:“什么?壯舉?我的什么壯舉?”
“跟他在河中相擁,互訴心緒唄!”
她的臉?biāo)⒁幌录t到脖子根,扯過被子捂住自己的臉,辯解道:“沒有啦,沒有啦!”
她躲在被子里有一會兒,等我洗漱好也回到床上,我們關(guān)了燈,都躺在床上等待睡覺。
她在黑暗中突然發(fā)聲:“你說我跟他,算是轟轟烈烈嗎?”
顯然算不上,可是也一波三折?!扒?!”
“曲折不就意味著不平凡?”
是啊,當(dāng)正青春年少,誰不想擁有轟轟烈烈的愛情?白水始終不如飲料有味!
“你知道謝之武的家境嗎?”我考慮了很久,從剛回來見到曉雅,見她如此開心,實在不忍心潑她冷水。
“嗯?”她從興奮中回過味兒來。
我要告訴她,她跟謝之武很可能沒什么好結(jié)果,勸她趁早放棄?還是告訴她謝之武的窘迫境地,勸她收起“轟轟烈烈愛情”的天真想法?
她轉(zhuǎn)過臉,眼眸里閃著明亮動人的光芒。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經(jīng)歷的愛情呢!
“喜歡不一定代表合適,合適的不一定相互喜歡!”我說。
“干嘛突然說大道理!”她嘟著嘴,“轟轟烈烈的愛情不就是要不管不顧嗎?我不想考慮那么多,我只想我的喜歡有回音!”
她又道:“你不也是一樣,當(dāng)初喜歡傅岳就能放下自尊大膽地去追求他,這難道不也是想擁有一段不平常的感情?”
“我跟你不一樣?!蔽艺f,我的目的沒那么純粹。
“哪里不一樣?不都是一個人單純的喜歡另外一個人?”
“我沒那么單純!”我毫不避諱。
她沒把我這句話放在心上,反倒問起:“你剛才說他的家境,他家境怎么了?”
“沒什么!睡吧!累了?!?p> 月光順著窗戶灑下來,爬到曉雅的床上。
一切靜謐極了,唯有我的內(nèi)心,與這安靜的氣氛極不相襯。
那年我休學(xué),他從沒聯(lián)系過我,來看過我一次。通過打聽,難道知道我家在哪兒就那么難嗎?
除非,除非他從沒打聽過,問詢過,在意過。
可他怎么看,都不像如此薄情寡義的人。
這個謎團困擾著我,萬籟俱寂,惹得我不能安然入睡。
第二日,我們上午去櫻桃林摘櫻桃,下午便乘車回校。
上車后,曉雅朝我擠眉弄眼示意我她要跟謝之武座一起。
我只好走到前面去讓謝之武坐后面。他起身,我剛準(zhǔn)備坐下,一旁徐明朗立即起身同尤美說:“美姐,咱們倆換個位置!”
他明顯不想跟我坐一起,這突然的舉動令我很是尷尬。
他面無表情,甚至不跟我說一句話,明明我坐在外面他不方便出去,也不肯讓我起身讓一讓。
我起了身,尤美坐進去,他跑到陳雪兒旁邊坐下,剛坐下還沖她微笑,可見我在看他,臉馬上陰沉起來別過臉去。
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我想不通,明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是因為我沒用他給的游泳圈?
“想什么呢?”尤美同我說。
“哦,沒什么?!蔽覔u搖頭。
她湊到我耳邊說:“徐明朗也許喜歡我們雪兒呢!”
我不由轉(zhuǎn)過頭去瞧,果然陳雪兒帶著滿臉笑容正跟徐明朗說著笑。
“哦,挺好?!?p> “多么般配的兩個人?!彼曇魳O小,小得只有我們兩人聽見。
我沒什么心思跟她講話,只點點頭。
不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雪兒是尤美的朋友,我倒擔(dān)心起徐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