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一向不是悲天憫人的,皇上終究沒有熬過這一劫,在傍晚時駕鶴西去了。
“皇上,駕崩!”
昔日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柳應(yīng)容癱坐在地上撫了撫臉頰,不經(jīng)意間竟已爬滿了淚水。
原來悲傷到極點竟是無聲的,她怔怔的看著面前傷心欲絕的皇后,想要出言安慰卻如鯁在喉,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娘娘,娘娘您醒醒?。 ?p> “快來人,皇后娘娘暈倒了!”
養(yǎng)心殿中又是一陣騷亂,柳應(yīng)臻從容不迫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指引著亂成一團的宮人們。
明明現(xiàn)在還是正午,她卻覺得渾身發(fā)冷,似乎連外面的天都是黑的。
......
春和十八年,柳文帝駕崩,太子柳應(yīng)臻繼位,舉國哀悼。
不吃不喝的在皇上靈前守了三日,瞧著她日漸消瘦的模樣,柳應(yīng)臻終究是看不下去了,一掌把她劈暈了后抱回了飛鴻殿。
回去后她便一場大病,躺在床上隱約間似是聽到了鐘聲連綿與佛音潺潺,下一刻卻又陷入了夢魘。待她真正燒退醒來之時已是七日之后,心中苦澀眼中卻早已無淚可流。
竟是連父皇最后的葬禮都錯過了。
這些日子雙花也是哭紅了眼眶,卻不敢在她面前露出悲傷。強笑著安慰道:“太后和陛下這些日子都很擔心公主,公主也要早些走出來才是。”
“母后可還好?”
“太后也是茶飯不思,精神不如從前了。”
皇后如今成為了世上最為尊貴的女子,也從長春宮搬去了壽康宮。但是她哪是在意這些虛名之人,一顆心早隨著皇上的駕崩也死了。
曾經(jīng)鳳儀天下的皇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襲素衣簪著紙絹坐在殿中默默出神。見她來了強撐著站了起來,眼中卻滿是悲涼。
近乎兩周沒有好好吃東西,柳應(yīng)容如今形如枯槁,早已沒了往日的風姿綽約。太后瞧了心疼不已,撫著她凹下去的臉頰說道:“苦了哀家的歲歲了。”
柳應(yīng)容蹙著柳眉搖了搖頭,開口盡是沙啞:“兒臣不孝,連父皇最后一程都未曾去送?!?p> “好孩子,不怪你,母后怎么會怪你...”說到此,太后的語氣又開始哽咽了起來。
新帝登基,柳應(yīng)臻整日忙的也是不落腳。不僅要處理朝政,還要分心照顧她們母女二人。
調(diào)查了許久,在香爐中偷放箐桃香一事卻遲遲沒有下落。柳應(yīng)臻一怒之下賜死了當日當差的所有宮人,唯有先帝委以重用的全公公逃過一死,柳應(yīng)臻也允了他告老還鄉(xiāng)的請求。
登基后柳應(yīng)臻便下旨要為先帝守孝,孝期三年中不允立后一事,長公主須得一同守孝,提親者斬立決。
此言一出,對兩位新貴虎視眈眈的大臣們也死了心。柳應(yīng)臻的雷霆手段他們是早就見識過的,這哪敢去惹?
不過這圣旨中說要守孝的,可不包含大皇子。因此柳應(yīng)是一時間便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香餑餑,更是無數(shù)到了適婚年齡的千金們的第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