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孤兒,死了都沒有誰知道。
林瑞似乎看到了她的結局,才滿腹的心事重重。
他不希望她死,盡管她是他女兒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畢竟那年的紅紅才五歲,一個人活下去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不相信自己會有那百萬分之一的幸運機會,因為他做了那么多惡事,老天爺不會眷顧一個壞人的。
那么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林瑞心里暗暗堅定著。
最后為紅紅做一件事,盡管她不是紅紅。
吳尋是中午的時候才收到那條短信的。
“哥哥,箭已離弦,珍重!”
吳尋癱坐在椅子上,第一次見到紅紅,他以為這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完全不能跟那個江洋大盜聯(lián)系起來。
發(fā)生那件震驚安西的盜竊事件時,吳尋還在警校讀研三,他和同學還討論了好久,最后得出結論,這是一個團伙作案,不然根本就不可能得手。
讀警校的時候吳尋還是經(jīng)常回孤兒院,寒暑假也都會住在那里。
一來他還有很多弟弟妹妹在那里,二來可以著幫院長做很多事情。
就在那個時候吳尋見到了紅紅,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也不會把那句童言當真,紅紅燒得迷糊時,說哥哥你等我長大我就嫁給你,永遠都不分開。
吳尋點了點頭,當時也沒在意,卻在之后的不久就忘了。
他只是把紅紅當成是和那些自暴自棄的,新來的和反復生病的妹妹一樣看待,一個和他一樣可憐的人而已。
他只是在完成院長交給他的任務而已,卻沒想到女孩卻把他的答應當成了承諾埋進了心里,這也為以后的悲劇埋下了禍根。
吳尋知道紅紅有心魔,他知道有一天她一定會去做那件事情,可萬萬沒想到她會單獨行動,而這一天又會來得這樣早。
吳尋怎么會不知道劉南平是怎樣的人,他調查了他十年,所以他才會感覺很無力,他不想失去紅紅,誰也不想失去。
蘇瑾和吳坤找了好大一圈都沒找到紅紅,打電話又沒人接聽,最后實在是太累,蘇瑾說去買杯果汁,吳坤答應了,剛好他也想去上個廁所。
這期間紅紅給蘇瑾回了個電話,說自己被擠到邊上去了,晚一點會自己回去。
等到出來后,不止是紅紅,吳坤連蘇瑾都找不到了。
買好果汁,蘇瑾就往那顆大樹走去,她和吳坤說好了的,在樹下等他。
等了幾分鐘吳坤還沒出來。
突然從樹背后,走出一個戴帽子的男人,過來就拉起蘇瑾的手。
“吵個架就要離家出走,跟我回去?!?p> 蘇瑾的奮力掙扎和大喊大叫一點用處都沒有,周圍很快圍攏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別人都以為兩口子吵架。
“姐,你就跟姐夫回去吧,姐夫知道自己錯了,你們回家再吵,別在這兒讓大家看了笑話。”
又來了兩個男人,架著蘇瑾就往前走。
蘇瑾知道自己掙脫不了,她突然不喊了,只是死命的把手伸進包里,抓住手機,猛的按住側面的關機鍵。
這個健長按超過五秒,不但不會關機還會一鍵求救,這是目前少有的智能機才有的功能,當初買的時候她想都沒想就把吳尋的手機號碼存了進去。
沒想過也沒想到還會有機會用上。
旁邊的男人看蘇瑾把手伸進包里就重重打了一下她的手,蘇瑾痛得掉眼淚,但是仍然咬牙堅持沒放下。
一定要按夠五秒,信息才能發(fā)得出去。
那男的見蘇瑾還是不放手,就又狠狠的打了一下,蘇瑾終是痛得放下了手機。
沒走幾米兩個男人就把蘇瑾帶上了一輛普通的經(jīng)濟實用轎車,放眼望去滿街都是,又看不見車牌號,蘇瑾一下就陷入了絕望。
吳坤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電話,等他跑到永樂坊出口時,那輛車就在他眼皮底下開走了。
吳尋并沒有收到那條“help”的短信。
等吳坤打到第五遍時,蘇瑾的手機關了機,一種不祥的預感襲遍全身。
吳坤翻著通訊錄,立馬就給吳尋撥了過去。
事后好久,吳坤都不能解釋自己當時的行為,為什么要給吳尋打電話,可能只是習慣,和信任。
后來吳坤要走的時候,終于明白,他愛蘇瑾,沒有任何私心的愛著她,她的幸福,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車很快到了地頭,一處僻靜的廢舊倉庫,蘇瑾也被帶了下來。
“你不認識我嗎?”
蘇瑾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腦海里卻一點印象都沒有,連連搖頭。
“可我認識你,今天是你的死期,你就安心地去死吧。”
自從那日晚宴上,看到蘇瑾,他就在策劃這一天,他答應過阿夢忘掉過去,忘掉仇恨好好活著,可居然她居然還敢再回來,雖然一直沒有機會殺吳尋也不能殺他,但殺了蘇瑾還是可以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真的不認識你,你總得讓我明白,我是因為什么原因死的吧,我媽只有我一個獨女,都等不到我給她送終,你不告訴我我會死不瞑目的?!?p> 說完,蘇瑾傷心地哭了起來。
“你男人殺了我兒子,全都是因為你,不是你的話,他也不會死?!蹦腥伺叵健?p> 蘇瑾聽得一頭霧水。
“大叔,你是不是抓錯人了,我沒有男人,我也不認識你兒子啊?!?p> 那人聽了哼了一聲,我會認錯,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會認錯。
作為新世界老板的司機,李武本來是個老實人,也深得老板的歡心,在接送老板,老板娘的十五年里,和老板娘也處出了感情。
晚年得子的老板,在慶幸自己終于后繼有人的時候,卻不知,這個寶貝一樣的獨子卻是司機的。
“吳尋不是你男人?我兒子不過是調戲了一下你,他就殺了他,而且他居然只被判處坐了三年牢?!?p> 這句話就像五雷轟頂般,讓蘇瑾瞬間石化。
阿尋坐了三年牢,難怪他會離開他那么喜歡的工作。
可阿尋不會是那樣的人,他是警察,不會罔顧人命,就算對方有錯,也會讓法律來審判,而不是自己動手報復。
“大叔,你是不是弄錯了?”
蘇瑾完全不記得有人調戲過自己的事,難道是在自己不清醒的時候,可不清醒的時候她只有那么幾次,都是和吳尋分手后,去酒吧消愁。
“哪里那么多廢話?!?p> 李武露出了兇態(tài),從旁邊的步包里拿出一把尖刀,握起刀雙手放到胸口,嘴里念念有詞,仿佛在祈禱,也仿佛在告慰天堂的兒子,然后睜開眼,手中的刀猛地向蘇瑾刺來,直指心臟。
蘇瑾忘記了哭泣,呆呆地望著旁邊的男人做完這一切,腦海里一片空白,自己就要這樣死掉了,早知道會這樣死掉,就該瘋狂的活著,為朝霞,為日落,為每一分鐘不可回頭的時間。
什么東西沒入身體,短暫的疼痛帶來的是巨大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