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duì)侍衛(wèi)從皇宮中走出,人數(shù)過百,鎧甲錚亮,殺氣凜然,‘踏踏踏’數(shù)步之間,便來到安北侯府門前。
“十步一人,速速包圍,任何閑雜人等膽敢靠近,逃離,斬?!?p> 一個青年將領(lǐng)滿臉殺氣,身披鎧甲,手持長槍,騎一棗紅駿馬從隊(duì)正中走出,一聲令下,侍衛(wèi)們分成了兩隊(duì),踏著整齊的步伐,只是片刻之間,便將侯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聽到府外喧嘩,福伯從門房走出,見到有兵士包圍侯府,他轉(zhuǎn)身從門房中拿出一柄斬馬鋼刀,亮銀銀寒光閃爍,涼氣襲人,他手持鋼刀走到門前,正見那青年將領(lǐng)騎馬向前。
“放肆,侯府重地,豈容你等肆意踐踏,下馬!”鋼刀平指,福伯身子猛地繃直,哪有往日中蒼老的模樣,對那將領(lǐng)大喝一聲,身上殺機(jī)四起,似乎又回到了往昔,征戰(zhàn)沙場時(shí)的榮光。
“陛下口諭,安北候次子杜林,涉嫌殺害耶律雄奇,特令我等緝捕歸案,壓入大牢。”那將領(lǐng)踏馬向前,長槍一指,聲音森冷,對于福伯的話理都不理,似是通知一般,說著話,手臂一揮:“搜?!?p> 身后,十幾個侍衛(wèi)挺胸抬頭,一步向前,踏上府門階梯,便要搜府。
“我看哪個敢來?!”
“侯爺貴為大趙十八國候,一品侯爵,地位尊崇;府門重地,豈是你等說搜就搜的?
沒有侯爺手令,今上的皇文圣書,僅憑一道口令便想入內(nèi),我看你們哪個不要命的敢來。”說著話,福伯雙目猩紅,殺機(jī)四起,手持馬刀,一人一刀,立于府門之下。
……
吃飽喝足,留下了銀錢之后,杜林從暮云鎮(zhèn)中走出。
他并沒有選擇官道,而是沿著小路山林,向京都疾馳。
一步三兩丈,一躍踏山壁,血肉經(jīng)脈淬煉的好處在此時(shí)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高山峻嶺如律平地,且身子骨絲毫不覺得疲憊,反而有一種神清氣爽,融入天地之間的感覺。
這樣的能力若是在官道上行走,少不得被人當(dāng)做妖怪,可在這人跡絕無的荒山之間,倒是沒人發(fā)發(fā)現(xiàn)。
只是一個多時(shí)辰時(shí)間,百里距離一踏而過,一道寬約百丈的江面橫在腳下,眼前瞬間變得開闊了起來。
“難怪那些文人仕子喜歡贊美自然之美,崇山峻嶺,茫茫大江,這些唯美的景色,的確值得贊頌?!?p> 不同于秦淮河的清秀瑰麗,白沙江江水滾滾,顏色渾黃,水流湍急,巨浪之聲不斷傳入耳中,他站在岸邊,只覺得自然之美和人的渺小。
若是將秦淮河比作大家閨秀,言行舉止皆能感受到文弱溫柔之意,此刻這白沙江就是那軍中的粗漢,殺伐果斷,粗狂暴戾。
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子,向水中一拋,就在那石子落水瞬間,還沒有完全被水面淹沒,便隨著水浪向前了不下一尺,杜林微微皺眉。
“水流太快,若是以一身氣血之力強(qiáng)渡,恐怕還沒有走到對岸,就已經(jīng)被卷入江水中,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氣血小成,卻并不是神,只是比常人力氣大了一些,速度快了一些,使用的手段多了一些罷了。
百丈江面,神魂無法幫忙,僅以一身氣血之力想要強(qiáng)行踏過,與找死無異。
“這樣的水流下,也不會有渡船,難道真的要在這里等上幾月?”
杜林心中猶豫,對于江水異常,倒是并沒有在意,天地奇異,有太多無法理解的事兒了,他十幾年的人生中,便是隔道雨,這些年也遇到了數(shù)次,自然明白相差百里之下,任何的情況都有可能發(fā)生。
江面橫鎖了京都的路,杜林倒是想過去北關(guān)看看,只是想到此次回京,京都事了之后,從此自由,便也不急于這一時(shí)。
沿著江面上下走動了一個多時(shí)辰,人家倒是見過不少,只是此時(shí)卻沒有人干冒著必死的危機(jī)去送他過岸。
沿江而上,走了許久,水面也不見減弱,杜林清楚這江面上游一定有一處水流交匯的地方,那里一定可以安然的渡過,只是卻不得不放棄。
那里,不知多遠(yuǎn),一來一去,恐怕會耽誤更多的時(shí)間。
在江岸渡過了兩天,吃住都在山間,修行中,一身筋骨經(jīng)過兩日淬煉,僅剩下了不足一成沒有淬煉完全。
命魂幽精在這兩個日夜中,也變得更加凝實(shí),對于皇文帝書的運(yùn)用,對于命魂符術(shù)的了解,也都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攀升。
也許是錯覺,他總是覺得,在修行之后,身邊的花草變得更加旺盛,蒼翠。
“皇文帝書,治世之寶,可以號令神魔,邪穢鬼怪觸之者死,是地皇遺留之物,只是驅(qū)動卻需要以神魂之力,我現(xiàn)在的神魂之力……只能打來一絲,便是游魂都無法傷害。”
“若不是青云子以殘魂驅(qū)動,恐怕便是那白煞,都無法征服。”
“薛文姬三人廝殺,消耗了青云子最后的一絲殘魂,倒是可惜了,這保命的手段,恐怕很長一段時(shí)間都無法施展。”
“不過,到是一種保命的手段,雖然無法施展,做不到滅魂,一旦遇到危險(xiǎn),命魂遁入其中,至少可以保證神識不滅?!?p> 心中低喃,將幾日努力的整理了一下之后,豁然開朗。
天地人三皇,上古仙皇,各治世兩萬八千載,留有《天皇文》,《地皇文》,《人皇文》三經(jīng),合稱《大有三皇經(jīng)》或《大有三皇文》,又稱《三墳》。
與趙國書中記述三皇不同,天地人三皇各有無上神通,是真正的仙道圣皇,他之前所得的《地皇文》,僅是一篇經(jīng)意術(shù)法,雖有總總詭術(shù),卻多只能在世俗之中施展,而地皇文與這皇文帝書一旦融合了之后,就變成了一部完整的傳承。
如同那篇‘祀靈符’,使用之后,可以使人子孫斷絕,親族盡滅,之前杜林還在疑惑,若時(shí)間真有此術(shù),所謂修行又能如何?
到了此時(shí)他方才明白,不過是修士以神魂之力馭動符箓的一種手段罷了。
“一六馬,二八巳,白羽所說的修行禁忌,在我身上,似乎并沒有出現(xiàn)?!?p> 修行也分時(shí)間時(shí)辰,并非每一時(shí)刻都能淬煉氣血,鍛煉神魂,可那些事兒并沒有在杜林身上發(fā)生,他想了想,明悟應(yīng)當(dāng)是《地皇文》的緣故。
耽擱了兩天,江面上的水流終于退下了一些,杜林花了一半的銀錢,終于渡過白沙江。
過了江,這個世界變得繁華起來,杜林不敢如同之前那般急速穿行,找了家客棧休息一日,到了后夜,身子一躥,消失在夜色中。
清晨,旭日初升,京都,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