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先回去休息......”秦念初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緊張過,戰(zhàn)戰(zhàn)兢兢吐出幾個字,卻毫無威懾力,反而因拒絕激起了他的再次暴怒。
“對,我喝多了,我喝多了才肯放下心結(jié)又來找你,我喝多了才寧愿把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呢?你夠清醒,你清醒得讓我看不清,從事發(fā)當(dāng)晚到現(xiàn)在絲毫不跟我吐露一句,到底為什么?那個同我柔情蜜意的你怎么會變得如此無情,之前的恩愛都是假的嗎?我不信,我根本不信!”
這下秦念初是真的懵了,什么意思?
駱問笙將雙手一箍,再次將她攬進懷里,霸道地欺身上來!
懵住的秦念初三魂七魄皆散了,如同木偶一般被擺弄,她不知道為什么,她根本來不及想為什么,只是生氣地吻回去,吻回去!
是的,都怪你,當(dāng)然怪你,你沒有護好我,你眼睜睜看著別人欺負我,你天天躺在樹上看熱鬧,你要么不理我要么冷言冷語地嗆我,你還眼睜睜看著駱問菱罰跪在地以至于暈死過去......
想到駱問菱,秦念初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使勁將頭向后一仰,逃離了這個黏纏的吻,對,我此刻的身份可是駱問菱,我是駱問菱,眼前的人是誰?對,是駱問笙,嗯,駱問笙......
秦念初徹底回過神兒來了,怪不得“笙伴”“笙伴”“笙伴”.......原來是這么回事,日日癡纏在一起的戀人,不必避人耳目明目張膽交往而不會引起懷疑的戀人,竟然就是他!
可是,竟然是他?!怎么是他?!怎么能是他?!怎么可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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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問笙一番發(fā)泄后竟也平靜了許多,眼神中有了三分清明,手里還箍著她,卻也漸漸松緩許多。
秦念初知道此時不是糾結(jié)的時候,強自壓住心里的驚訝,安撫地拍拍他的背,盡量將聲音放的溫柔,不再刺激他:“問笙,我累了,你也醉了,我們坐下來,喝杯茶,休息一下,好嗎?”
駱問笙嘴里咕噥一聲,似是應(yīng)承,慢慢將手放開,任秦念初扯著袖子到桌前,窩進靠背椅里,整個人放松下來,不再那么劍拔弩張的繃著勁兒。
秦念初轉(zhuǎn)身去倒茶,卻被扯住衣襟走不脫,回頭一看駱問笙,眼神又混沌了,只嘟著嘴,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菱兒別走。”
秦念初嘆口氣,繼續(xù)安撫他:“我不走,我給你倒茶喝。”再一扯,掙脫了衣襟,轉(zhuǎn)身去添了一杯濃茶,遞給他。
駱問笙卻不接,微微仰了頭,張開嘴,像個邀寵的孩子一般。
罷了,秦念初已經(jīng)冷靜許多,知道不能跟醉鬼再起爭執(zhí),不然只會更麻煩,于是將杯子遞到嘴邊去喂他。
駱問笙張嘴噙住酒杯,雙手攏上來,將秦念初箍在懷里,不緊不慢的摩挲著她瘦弱的腰身。
秦念初不好掙扎,小心的托著杯子底,直愣愣的看他時而清明時而渙散的眸子。這一親昵,倒叫人起了憐愛之心,如果真是他,眼睜睜看著往日親密的戀人一朝背叛,跟別的男人發(fā)生了糾葛,能不傷心才怪,這樣說來,那幾日的冷漠都不算什么,換做誰都會發(fā)飆了吧?他竟然忍得?若不是真的有什么內(nèi)情,那就是太愛了,寧愿退一步放手。
想想剛才那些思念之語,仿佛是因為離別了這些天又加上喝了酒才肯一股腦兒發(fā)作出來。
只是,這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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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沒能解酒,駱問笙喝了茶反而更迷糊了,或者也許是此時酒的后勁兒才上來,他嘴里嘟嘟囔囔幾句,也聽不清是什么,只見身子越來越塌下去,終于整個人半縮在秦念初懷里,將頭軟軟靠著,睡著了。
秦念初輕輕將他歪在椅背上,躡手躡腳起身,開門,倆丫頭縮在暗夜里,神情莫辨,也不知道都聽到些什么,秦念初強自鎮(zhèn)定,囑咐一個打水來準(zhǔn)備洗漱另一個去院門叫人。
不一會兒,莊元和路寶過來,聽秦念初示下,進門將駱問笙抬走,她不知道他住在哪,正趁此機會看看,便一路跟著。
原來倒也不遠,就在倚翠園外南面一條巷子之隔的一排廂房,其中最大的一間布置得很是像樣,駱問笙正是被送在了這間里面的床榻上,莊元兩個將他外衣脫了,看一眼秦念初,猶豫著要不要繼續(xù)。
秦念初知道自己不便多待,旁邊廂房里已有其他兵士探頭探腦,且又有兩個年紀(jì)小的自覺地過來伺候,像是平日使喚慣了的人,因此只囑咐莊元留在這看著他收拾好睡下,自己則退出門外,回了園子。
。。
承露伺候著主子洗漱,默默地垂著眼,臉色有異,秦念初估計她是知道些什么,不免聯(lián)想到之前她不經(jīng)意露的那一句,于是干脆地問了一問:“你在外面可聽到什么了?”這話也沒背著落葵,如果能聽到,她自然也聽到了。
她不確定她們對這樁秘事知道多少,只能瞎蒙了。
“少爺許久不見您,思念之情欲盛,現(xiàn)在終于回來了,奴婢也跟著激動不已。”承露這句少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強調(diào)他的身份,自然,駱問菱是小姐,那駱問笙便是少爺,不過這句話怪異,反而引起秦念初的多心,怎么之前承露一直回避叫他少爺,實在避無可避提及的時候最多說個“他”?并無尊敬之意,竟像平輩之間的稱呼。
“嗯,這些天他在外千里奔波,我也是很擔(dān)心他的?!?p> 承露沒接話,卻看了落葵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那是你的少爺,卻不是我的,問笙哥一直就是問笙哥,并無不同?!甭淇⒉惶峒皠偛诺氖?,同樣也是揪住這個細節(jié)不放。
秦念初再次回憶一下駱問笙進門說的話,好在只有那么一兩句過分的,別的倒也容易解釋,不一定非讓人誤會,如果她們沒聽清就最好了,畢竟是醉話,即便在暴怒之下也是含含糊糊,沒那么清晰,立刻又覺得釋然了,而那個讓人能臉紅心跳的長吻,她們是看不見的。
于是強掩了尷尬,略略一笑:“既然問笙自己都不在意,那就隨你們叫吧,不過是個稱呼而已?!?p> 落葵遞上干凈帕子,也跟著笑:“小夫人,并非奴婢不尊重,只是跟問笙哥認識這幾年,這么叫慣了,問笙哥升了職,路寶他們立刻改稱駱大人倒容易,可他不是奴婢的大人啊,奴婢眼里,他還是那個和和氣氣的問笙哥,奴婢之前壓根都沒想到他是位少爺?!?p> “可他畢竟是駱家的少爺,即便自降身價,你也不能......”
“承露,之前倒沒見你這么維護問笙,這會兒想起來他是少爺了?”秦念初截了她的話茬,又引向自己此刻更為關(guān)心的話題,“說起來也沒好好算算,他是來了多少年了......”
“奴婢數(shù)著呢,是兩年前那個冬天,那日正下著大雪,二爺從關(guān)外回來,說是順手救了個傷兵,哪知道并不是普通的兵,一身好功夫卻甘愿留在府里當(dāng)侍衛(wèi),奴婢還問他怎么不再上戰(zhàn)場,他說怕打仗,真是逗!”
“他并非怕打仗,是怕......”承露突然插嘴,怯怯看了秦念初一眼,“怕再被大少爺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