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順著琴聲找到了彈琴的人。
彈琴之人坐在溪邊的一顆石頭上,一身白色衣袍隨著細風輕輕地揚,膚白細膩連女子都不及,可喉間的喉結卻昭示著這彈琴之人是個男子。
男子琴彈得投入,并沒有發(fā)現(xiàn)箬歡。
直到他一曲罷了,抬頭才看見一青衣蒙面女人,他只看得到她的眼睛,而此時她的睫上卻有零星幾點閃爍的晶瑩。
男子面無表情,與方才彈琴時的柔和完全不同,現(xiàn)在的模樣分明是清冷的。
男子問她,“你聽得見我的琴聲?”
箬歡點了點頭,“公子確實彈得極好?!?p> 男子眼睛里充滿了詫異,卻又很快被驚喜代替,“這世界上沒人能聽到我的琴聲?!?p> 箬歡,“可能因為我不是人?!?p> 男子,“我知道你不是,這世間也沒有神能聽得到?!?p> 箬歡,“公子的琴聲聽似悠揚脫俗,可是當我聽得投入,深入琴聲之中后卻發(fā)現(xiàn)那悠揚愜意的背后藏著的是琴者濃濃的悲傷,這悲傷似乎想要傳達給整個天下。”
男子垂下眸子,“可我卻只傳達給了你。”
箬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琴,她的眼睛透露出渴望來,“我也是孤身一人?!?p> 男子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笑了笑,他一笑,谷里的物似乎都活了過來,谷里掛起了彩虹,鳥兒也開始歌唱,花也開始散發(fā)清香。
他的笑也成了山谷一景,好看的很,箬歡活了這么久,見過千千萬萬的人,卻沒有見過有任何一個男子長得比他好看,笑的比他好看。
男子道,“我若與你作伴,給你彈琴,你能給我什么?”
箬歡怔住了,她能給他什么?
箬歡問他,“除了知己,你還有別的想要的?”
男子笑了,這次的笑是爽朗的笑,“高山流水,知音難求?!?p> 男子,“在下名叫伯鈺,姑娘呢?”
“箬歡。”她笑了笑,“你真的舍得跟我離開這兒,與我作伴,給我彈琴?”
伯鈺道,“有何舍不得?”
這次是箬歡笑的很爽朗,“你在長安的孑然酒鋪等我吧,我要回天上述職。”
伯鈺,“你是什么神?”
箬歡,“孤神?!?p> 伯鈺,“這世上并沒有這個神位?!?p> 箬歡,“但我仍然受天上的管教?!?p> “好。”伯鈺笑如微風,“我在孑然酒鋪等你?!?p> 可箬歡這述職去的可久,人間十年也沒見她回來。
原來無人聽見自己的琴聲,自彈自聽倒也無妨,可自從有人能聽到自己的琴聲后。
伯鈺彈琴時若沒了知音竟會覺得了無生趣。
所以他便去尋她。
天宮的守衛(wèi)對于他來說實在事小,他輕輕松松地游走在天宮之中,化身為星君的模樣問天上的普通仙女,“你可知孤神在哪兒?”
仙女愣了愣,“星君說的是何人,小仙沒有聽過。”
伯鈺無奈,便只好自己去找。
他找了幾個日夜,最后竟然在一鎖仙臺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