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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wèi)公主

第十一章 永和郡主蘇若依

暗衛(wèi)公主 蓮琊LY 3152 2020-01-03 12:00:00

  今日這一出鬧出來,誰也不知道瑯琊公主這是唱的哪一出。沈瓊帶著人來見李蓮娘的時候,便看到永和郡主蘇若依和貼身婢女采苓都跪在外面的走廊里,來來去去那么些人都對蘇若依主仆二人避之不及。沈瓊上前先問了個安,方才敲門:“臣沈瓊,求見瑯琊公主?!?p>  “進(jìn)。”略等了一會兒,屋里才有聲音傳出來。

  沈瓊扭頭看了眼蘇若依與采苓二人后,才抬手輕輕地推開了門,“咦?!狈块g內(nèi)卻不見李蓮娘本人,只有一個侍衛(wèi)站在一扇屏風(fēng)前面左手放在隨身佩帶的長刀的刀柄上,眼光掃了一眼沈瓊之后就收了回去,并不把沈瓊太放在眼里。沈瓊朝屏風(fēng)所在又一行:“見過公主?!?p>  “沈大人不必如此拘禮,牛氏的遺孤和那位布莊老板娘可接來了?”這聲音響起,沈瓊下意識抬頭往梁上一瞧把他嚇了個半死,李蓮娘身體懸空兩腳倒掛在橫梁上,手上拿了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沈瓊先擦了把不存在的虛汗,回道:“按公主的吩咐,今日午時到的?!?p>  “門外那個蘇若依,沈大人認(rèn)不認(rèn)識?”李蓮娘倒懸在橫梁上也儼然和站在平地上一般,她倒是輕松自在的很,可沈瓊生怕她一不小心栽了下來。

  沈瓊道:“永和郡主?臣倒是曾在端午宮中家宴上見過郡主幾面,不知公主想問什么?”

  “就你所知悉的關(guān)于蘇若依的一切都與我說來聽聽,事無巨細(xì)。你慢慢說,說累了桌子上有茶水自己倒來喝就是?!崩钌從镉址艘豁摃皯敉饷嬗酗L(fēng)吹進(jìn)來,經(jīng)過屏風(fēng)之后這風(fēng)的威力也變小了許多,對李蓮娘就更談不上有什么影響了。

  沈瓊便往桌邊的矮凳走了過去:“如此,臣便逾越了?!彼聛碇笙瘸了枷肓税肷?,說起:“永和郡主是尚書左丞蘇朗蘇大人的嫡幼女,生母并不是蘇大人的原配。郡主是在公主您離京五年后的上巳節(jié),隨父母一起進(jìn)宮赴宴,被陛下和娘娘封為郡主的?!?p>  “郡主五年前才剛來長安,此前據(jù)說是一直在蘇大人的祖宅侍奉年老的祖母。唔,另外臣還聽說了一件事,前些日子年節(jié)剛過的時候,朝中有人提起昌平王該大婚了,陛下和娘娘似乎有意為昌平王和永和郡主說合?!边@些消息并不能驚動李蓮娘,她什么表示也沒有。

  沈瓊無奈,真的就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接著說:“永和郡主喜好騎射,前年正月安北大都督回朝面圣時帶回來了幾匹寶馬,其中兩匹都由陛下做主賜給了永和郡主。長安東郊外有一個馬場,那里就是皇后娘娘下旨為永和郡主興建的,還賜了永和郡主隨時入宮的特權(quán)?!?p>  “哦?”李蓮娘腳底一蹬在半空一個空翻落到地上,她往矮凳上一坐,手中的書本頃刻間就四散成零。沈瓊望見李蓮娘眼眸里蓄勢待發(fā)的怒意后,剛想開口勸她息怒的話又憋回了肚子里,李蓮娘:“看來我不在的時候,父皇母后也并不見得有多么思念我這個親生女兒吶?!?p>  沈瓊:“陛下和娘娘自然心心念念著公主的,外人再如何受恩寵也不如公主你來的金貴?!?p>  “在父皇母后的眼里或許是疼我的,但我沒有得到過的恩寵和禮遇,讓一個外人得到了,你說我該找誰發(fā)泄心里這個怒火呢?”沈瓊覺得李蓮娘很可怕,她分明是在笑,手上的茶杯卻已經(jīng)四分五裂,他一個男人都覺得燙手的茶水傾瀉了她滿手都是,她也不覺得燙。

  李蓮娘說:“昨兒個在大理寺公堂上,或許我就該如那些人的意愿,死在那里?!?p>  沈瓊抬眼一看,李蓮娘兩指之間捻著一片碎瓷片朝房門擊去,碎瓷片穿透房門上的糊紙后刺中一個人的肩頭。外面?zhèn)鱽硪宦晲灪咧?,李蓮娘才讓屋?nèi)的侍衛(wèi)過去打開了門,外面中了李蓮娘這一擊的人正是蘇若依的貼身侍女采苓,她方才正要敲門替自家郡主求情。

  蘇若依道:“不知公主可能消氣了?采苓身體弱,受了傷若不及時救治,會出事的。”

  “永和郡主你這是在與我叫板?”李蓮娘厲聲質(zhì)問,蘇若依身體顫了一顫,微微道:“永和不敢。只是公主要打要罰,永和愿意一人承擔(dān),采苓自小隨我一起長大,她是替我敲門時才被誤傷的,請公主見諒則個。永和要先帶采苓去看大夫了……”

  “小姐不要,婢子可以自己去,小姐莫要再讓公主生氣了?!辈绍呒缟系膫谠绞腔顒泳土训迷介_,猩紅的血跡染透薄衫之后,才肩膀和手臂上留下一片的痕跡。

  李蓮娘:“走吧,本來我也沒有強(qiáng)留你們在這里跪著不是。跪久了,我還怕父皇母后責(zé)怪下來,把我這個親生女兒又送出長安了呢。永和郡主,你說是不是?”

  “公主……”

  李蓮娘挑眉:“蘇若依,我父皇母后的恩寵你受著,可會有夜不能寐晝不能食的恐懼?你得封郡主這本也是你個人的機(jī)緣,既吃皇糧就該知恩,你府中下人倒是護(hù)主忠心的很,若我不會武功,今日便要被你那瘋馬踩死在馬蹄之下。吶,我死了,你就能獨(dú)占帝后恩寵了?!?p>  “永和萬不敢作此想,公主多心了?!碧K若依再次以額頭點(diǎn)地,慌忙解釋:“永和能得陛下與娘娘恩典,是永和萬世修來的福分,永和是萬不敢和公主作比擬的。公主方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給永和十個膽子也不敢越過公主去啊,公主若不信永和的忠心,永和永和……”

  “你如何?”李蓮娘笑問。

  蘇若依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蓮娘看向采苓:“倒是個忠心護(hù)主的丫頭。你叫采苓?”

  “回公主的話,婢子正是采苓?!?p>  李蓮娘丟給她一把匕首:“這把匕首名叫靈鹿,今日我見你護(hù)主心切的份上把這匕首送給你,可要好好珍重,知道么?”采苓撿起地上的匕首格外珍重地收進(jìn)懷里,又叩首謝過李蓮娘。

  李蓮娘:“永和郡主今日冒犯我是事實(shí),那么京兆府這邊該怎么判就怎么判。蘇若依,你可有怨言?”沒有牽連蘇家其他人已經(jīng)是對蘇若依格外的開恩了,其實(shí)她本也就沒有打算要那蘇若依脖子上那顆腦袋開刀,她是郡主,沖撞了自己罪也不至死。

  她不過是要以此試探李乾和韓青娘二人是什么態(tài)度罷了,當(dāng)然了她還有了意外的收獲。李蓮娘若有所思的看著采苓的左手,一個郡主身邊的貼身丫頭不說穿金戴玉的,但也是詩書略通有些才情的,這般的弱女子,手上虎口處怎么會有長期握劍持刀留下的繭痕?

  蘇若依是當(dāng)真不知采苓會武功呢,還是刻意要遮掩什么,長安城內(nèi)的人吶還真是有趣呢。

  李蓮娘打了個呵欠,她抬手揮了揮:“我累了要休息,你們都出去。一會兒凝霜回來了讓她直接進(jìn)來見我,沒什么別的事,沈大人帶犯人回京兆府衙門吧?!彪m然她沒有要蘇若依的命,但該吃幾天的牢飯她還是要吃的,否則傳出去,旁人會當(dāng)她這個瑯琊公主真是無用。

  沈瓊與屋內(nèi)那個侍衛(wèi)便依言都退了出去,蘇若依也起了身隨沈瓊一道下了樓,采苓先被人帶去醫(yī)館包扎了傷口,再才被捕快帶回京兆府。李蓮娘躺在酒樓客房內(nèi)的床鋪上半晌也沒睡著,因?yàn)槎亲犹?,今兒個一早起床時那股疼痛又來了,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喊外面的侍衛(wèi)。

  等了許久,凝霜進(jìn)來了:“公主?!?p>  “凝霜你來一下?!崩钌從镒诖惭厣夏帽蛔由w著自己的腿,凝霜略看了兩眼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輕笑道:“公主稍等,婢子下樓去一趟,您別著急?!崩钌從稂c(diǎn)點(diǎn)頭,仍然用內(nèi)力聚集起來讓那痛感慢慢擴(kuò)散然后消失。

  她身上的這一身衣物肯定是不能再穿著了,凝霜飛快下樓又飛快上來,拿來了一套嶄新的裙裝和幾樣首飾,還有一個月事帶。在這之前還有酒樓的人送了熱水上來,四個跟著凝霜一塊兒出宮來的宮女正在伺候李蓮娘洗澡:“凝霜,我父皇母后她們怎么說的?”

  “陛下已經(jīng)下旨收回了東郊的馬場,另外蘇左丞的官職降了一級,爵位也從郡主降為了縣主?;屎竽锬锬抢?,說是回頭要好好替公主辦一場賞花宴,一來為公主接風(fēng)洗塵,二來也讓各家貴女郎君們都來給公主請個安。”凝霜說著,也偷偷觀察了一下李蓮娘的神情。

  后者似乎對于皇后有如此的安排并不意外,她坐在梳妝臺前讓宮女給自己梳著頭,手上拿了一朵珠花把玩著:“還有別的嗎?”

  “太子殿下和昌平王殿下來接公主了。就在樓下呢。”凝霜道。

  李蓮娘:“二兄和三兄怎么來了?其實(shí)我倒覺得,住酒樓沒什么不好的,宮里夜晚太冷清,聽不到長安街巷上的熱鬧。也聽不到山上那些小動物蹦蹦跳跳的聲音。”

  “皇后娘娘說,公主要是住不慣宮里,可以先去昌平王府上小住一陣子。陛下已經(jīng)下旨讓工部給公主挑選府宅,準(zhǔn)備修建公主府了?!蹦X得,陛下和娘娘還是疼愛公主的。

  李蓮娘手上的珠花被她丟回桌面上,抬手也把剛挽起來的發(fā)髻拆了:“凝霜,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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