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河,貫穿亙古,萬物在其間流逝,難以逆,也難以前行,一切只得在歲月的沖刷下,流向時間的盡頭。
在那兒,一切化作虛無,萬物不生,萬物不存,只剩下黑暗與蒼茫。
浩劫降臨前,仙族的一位老人于星空盡頭靜坐了三千年,推演這片星空的一線生機。
最終,他失敗了,他看到世界化作虛無,星空重返混沌,而在無盡的混沌中,一雙猶如星河般的雙眸不屑的注視著他。
那是一位圣賢!
老人確信,那是最初的圣賢,創(chuàng)造了這片星空的圣賢;那也是最后的圣賢,即將毀滅這片星空的圣賢。
有人說∶有因便有果,反之亦然,有果必有因,老人又于星空盡頭呆坐了三千年,最后喚來了他的一個弟子。
這是老人最后收的一個弟子,也是他最出色的一個弟子,年紀輕輕便已成就圣位。
要知道,圣人之下,皆是螻蟻,唯有成圣,方可不朽。
可如今哪怕是圣賢,也難以抵擋即將到來的浩劫。
因此老人以圣人逆轉(zhuǎn)乾坤的力量,強行撕裂時間,將他的弟子送入歲月長河,讓他的弟子逆流而上,尋求轉(zhuǎn)機。
“萬物皆可成圣,萬物皆不可為圣,這片星空,不允許出現(xiàn)圣賢。不然,會有浩劫降臨,那是圣賢也無法避免的劫難!”
老人凝望著星空,他仿佛看到了那位創(chuàng)世圣賢正在慢慢醒來,“切記,阻止一切生靈成圣,包括我,也包括你!”
老人再三叮囑,方才將他的弟子送入時間長河,注視的眼神中,充滿了凝重。
當滄桑的歲月之力席卷而來時,老人弟子的一身圣力便化作了虛無,只剩下成圣的肉身,助他橫渡歲月。
……
日落時分,蒼莽大山間,有裊裊炊煙升起,那是一個小小的村莊,在眾山環(huán)繞下顯得格外隱蔽,若不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這樣的大山中會有這樣一個村莊。
村莊和普通村莊沒有什么大的差異,總共十來間木屋,參差不齊的坐落在山谷中。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區(qū)別,這個村莊與普通村莊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村莊的村前有一座巨大的石雕。
那是一座似鳥非鳥,將近有半座小山大小的石雕,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神圣不可侵犯,宛如神明矗立于此。
村中的人都喜歡在晚飯之后,蹲坐在石雕前閑談戲耍,日日如此,像是將石雕當做是守護神,只有靠近她才能安心。
“最近南虎村的人頻頻出現(xiàn)在我們鳳鳴村周圍,不知道他們是想做些什么?!?p> 石雕前,一個老人眼神空洞,看著遠處的大山,喃喃自語。
一旁陪著小孩子戲耍的中年男人聞言,眉頭一皺,摸著小孩子的頭,粗聲道∶“南虎村與我們向來不合,我們每次外出狩獵都會被他們針對,恐怕這次又打著什么鬼主意?!?p> 被摸著頭的是一個小男孩,顯然是有點不喜歡中年男人滿是老繭的大手,不停的甩著頭,想要擺脫男人的魔掌。
奈何中年男人不動如山,小男孩只得放棄了掙扎,嘟著嘴氣呼呼的,“祝云叔叔,你放手,我還要去找我的小鳥玩呢!”
祝云也是被小男孩的話逗笑了,“小小年紀玩什么小鳥,好好回去讀點圣賢書,待來年考取功名,也能為我們村子光宗耀祖!”
小男孩顯然是聽不懂祝云說的什么,滿腦子的就是自己的小鳥怎么樣了,想要快點去看看,因此又奮力掙扎起來。
祝云也知道小男孩還太小,是該玩的年紀,搖了搖頭,便松開了手,小男孩一溜煙的便跑沒了蹤影。
“村長,要不然我去看看,那些南虎村的雜碎到底想做什么!”
眼神空洞的村長沉默許久,抬頭看了一眼自己背靠著的巨大的石雕,嘆氣道∶“馬上就要入冬了,我們卻遲遲沒有儲存過冬的糧食,還是算了,明天你帶上村里頭的小伙子們一起外出狩獵吧?!?p> “要不是每次我們快打到獵物了,都有南虎村的人從中作梗,我們怎么可能至今一頭獵物都沒獵到,我覺得就應該先解決南虎村的人?!?p> 祝云一想到南虎村人那囂張的嘴臉,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村長遲遲不語,祝云只得放棄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村長是為整個村子考慮,如果沒有過冬的糧食,哪怕收拾了南虎村的人又能怎么樣,到時候村民只能挨餓受凍,還不知道會死多少村民呢。
“明天我會和祝雨帶上村子的壯丁出去狩獵,不過,我依舊保留先對付南虎村人的想法,希望村長你能好好考慮考慮?!?p> 祝云說完,也閉口不言,就靜靜的盯著村長,村長空洞的眼神則眺望著遠方的大山。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萬丈霞光映在祝云的臉上,顯得格外靜謐,可他的內(nèi)心卻十分的不安,總感覺有什么大事會發(fā)生。
“嗚嗚嗚……祝云叔叔……我的小鳥被一只怪物吃了,我要我的小鳥……嗚嗚…”
突然,祝云身后傳來了小男孩的哭聲,抽噎著說出的話嚇了祝云一跳,怪物?什么怪物?村子里頭怎么會有怪物?
“融融,你先別哭,你說的怪物長什么樣?你在哪兒看到的?”祝云趕忙安慰道。
小男孩吞吞吐吐的怎么可能說的清楚,說了半天祝云才大致能在腦海描繪出一個滿嘴獠牙,青面長發(fā),還披著破布的怪物形象。
本來就內(nèi)心不安的祝云現(xiàn)在也有點慌了,帶上村里頭的壯丁便一窩蜂的朝村外跑去。
“南虎村……南虎村……要變天了,你們卻還不自知,到最后,神也庇佑不了你們……”
村長對于祝云的驚慌無動于衷,依舊坐在石雕前,空洞的雙眼凝視著遠方。
……
深夜,在一間木屋里頭,亮著微弱的黃光,小男孩臉上的淚痕還在,祝云臉上的驚慌卻沒有了,倒是多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
看著床頭女子白皙的雙手在往一個蓬頭垢面的人的身上涂抹草藥,祝云發(fā)誓,以后絕對不能以大人的思想來定義小屁孩腦子里裝的東西。
這明明就是一個受了重傷倒在山間的少年人,哪兒是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p> 不過就那會兒少年滿身染血、面目全非的模樣還真有點瘆人,難怪會把小男孩融融嚇到。
不過祝云更好奇的是,這家伙是誰,為什么會受傷出現(xiàn)在他們村前。
“難道是南虎村的?”
祝云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雖然他沒有證據(jù)證明重傷的少年就是南虎村的人,但是寒冬將至,他們鳳鳴村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危機,所以,他有理由懷疑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當然,祝云并不會輕舉妄動,至少在少年露出馬腳之前,他不會對少年下手,但他絕對會死死盯著少年。
“哼哼,你最好不是南虎村的人,不然,我祝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祝云凝視著昏迷不醒的少年,冷聲自語道。
他恨透了南虎村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