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修羅君主
四月,清明時節(jié)。
料峭春寒,總是細(xì)雨綿綿。
江城市市郊,東山陵園。
面容如刀削斧鑿般堅毅,身形峻拔的楚狂歌,淋著朦朧細(xì)雨,站在一處合葬墓前,望著那墓碑上已經(jīng)微微褪色的黑白照,璀璨如星辰的雙眸中,閃過一抹痛苦之色。
“父親,母親,十年了,你們不會怨孩兒,今日才來看你們吧?”
楚狂歌聲音有些哽咽,微微蹲下身撫摸著墓碑上的那張黑白照,那是一對笑容和藹的中年夫妻,與他有著七成相似,眼前景象漸漸模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濕潤了眼眶,曾經(jīng)的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十年前,以宋家為首的四大家族,勾結(jié)楚家內(nèi)部叛徒,先是侵吞了楚家大部分資產(chǎn),又設(shè)計陷害父親,一夜之間楚家?guī)资昊鶚I(yè),瞬間化為烏有。
被四大家族逼上絕路的父母,絕望之下從楚江大酒店樓頂一躍而下,名列江城市頂尖豪門之列的楚家,就此煙消云散。
而在這之前,早有預(yù)感的父親,拜托家族供奉郭爺爺護(hù)他與弟弟前往位于金陵的摯友家避禍。
可喪心病狂的四大家族,早已經(jīng)從內(nèi)部叛徒口中得知,他們一行人的逃跑路線,派出殺手追擊。
待他如親孫子一樣疼愛的郭爺爺,為了保護(hù)他們兄弟倆,毅然舍身赴死,才讓他逃出了生天,可在逃亡的路上卻與弟弟失散。
父母自殺,郭爺爺慘死,弟弟失蹤,這一件件往事,就好似無數(shù)銀針扎在他的心臟上,疼的幾乎快要令人窒息。
“可是宋清塵你不會想到,你當(dāng)年所作所為,卻催生出一個地獄修羅!”
楚狂戰(zhàn)臉上露出一抹獰笑,眼中有著嗜血的瘋狂。
逃出生天后,他被一名傭兵救下,進(jìn)入了一個常人難以想象,充滿血腥與暴力的傭兵世界。
短短八年間,一支名為修羅的軍團(tuán)強勢崛起,名震整個傭兵世界,而他就是這只軍團(tuán)的君主,人稱修羅君主!
修羅君主,全世界所有傭兵軍團(tuán)之巔的無冕之王!
可誰都不知道他所做這一切,不為其他只為復(fù)仇,本來兩年前就可以回來祭奠父母,奈何接到國內(nèi)的一則命令,要對付一個針對華國的強大傭兵團(tuán),歷時兩年才終于平定。
而平定之后,他就立馬啟程回來,只為拜祭父母亡魂。
“十年前,所有參與瓜分楚家之人,當(dāng)年你們怎么逼死我父母,我必百倍還之!”
楚狂歌喃喃自語,聲音雖不大卻擲地有聲。
十年前,楚家破滅掀起一場血雨腥風(fēng)。
十年后,修羅歸來,他要這江城天翻地覆!
殺他個血流成河,山河失色!
“君主您要的東西取來了!”
這時,六名體型壯碩的黑衣人,快速向他走來,為首者是一個面容堅毅身形魁梧的壯漢,如一尊人形浮屠,身上散發(fā)著濃濃血腥氣。
他才染過血!
壯漢手中托扶著一個透明玻璃器具,里面盛滿了猩紅液體,看起來就如血色琉璃般美麗。
“父親,母親地下的世界一定會很寒冷吧?我以當(dāng)年叛徒張家眾人心頭血,祭奠于你們!”
楚狂歌接過器具,將還殘留余溫的鮮血灑在墳前,染紅了濕潤的泥土,宛如一朵血色紅蓮盛開。
半個小時前,他命令自身親衛(wèi),修羅衛(wèi),將江城市豪門之一張家從這個世界上抹去,只為取這一捧心頭血。
因為他們該死!
十年前張家正是逼死他父母的元兇之一。
雨中清新的空氣中,頓時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嗅著這血腥味,楚狂歌臉上露出享受之色,那個世界十年殺戮征戰(zhàn),只有這血腥伴隨著他入睡。
“呼……”
許久,楚狂歌才吐出一口濁氣,平復(fù)了心頭的恨意,站起身望著父母的墓碑,帶著堅定語氣道:“父親,母親,我派人調(diào)查過,宇飛還活在世上,等我提你們報仇雪恨之后,必將帶回弟弟,再給你們二老磕頭?!?p> 早在兩年前他登臨傭兵世界之巔后,就派出手下人調(diào)查過,當(dāng)年與他失散的弟弟并未死亡,而是被人帶走。
不過帶走弟弟楚宇飛之人,并未留下多少蛛絲馬跡,也從側(cè)面推斷出帶走弟弟之人身份不俗。
“不管你是誰帶走宇飛想要干什么,我都會將他帶回!”楚狂歌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宇飛是他的親弟弟,血濃于水,也是他在這世上除了姑姑之外唯一的親人,他絕不允許弟弟受到任何傷害,哪怕對方來歷神秘,亦不能!
這就是他修羅軍團(tuán),修羅君主的自信。
這份自信來自實力與底蘊!
楚狂歌,看著墓碑那對中年夫婦,躬身一禮后,才帶著無盡寒意,邁步欲離去。
他楚狂歌一生不敬蒼天,不敬鬼神,卻唯獨不能不敬雙親!
這時,不遠(yuǎn)處走來一道身材高挑的女子,手捧著一束鮮花走來。
一身米白色長裙,披肩的秀麗長發(fā)下,是一張令人幾乎快要窒息的絕美容顏。
吹彈可破的白嫩肌膚,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處。
朦朧細(xì)雨中,女子撐著雨傘邁步走來,宛如從古畫中走出,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讓人眼神不禁有些癡迷。
“你是誰?”
女子走近,看著站在墳前的楚狂歌,略帶哀傷的美眸中,閃過一抹疑惑,這么多年除了那一家,便再無人為眼前這一座孤墳祭奠。
聞言,楚狂歌淡漠的目光不由看了過去,這一眼不由頓生波瀾。
林岳珊,他最美好歲月里的那個女子。
也就在他看向女子時,林岳珊目光也注意到他那刀削斧鑿般堅毅的面容上,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你是……”林岳珊微微呆滯,望著眼前這個器宇不凡的男子,與記憶里那個人快速的重疊。
“我誰也不是,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游子。”楚狂歌眼中的波瀾恢復(fù)平淡,與女子擦肩而過,邁步向山下而去。
不過,就在將要錯身而過時,腳尖輕輕一點,一枚石子就帶著刺耳破風(fēng)聲,向數(shù)十米外郁郁蔥蔥的樹林呼嘯而去。
“啊……”
只聽見一聲慘叫,一道人影就從一顆樹上滾落下來,眉心處已經(jīng)被那枚石子擊穿,只來得發(fā)出一聲慘叫就再也任何聲息。
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岳珊呆滯的目光不由被吸引過去,臉上露出一抹不解。
而這時楚狂歌的聲音已在她耳畔淡淡響起。
“小姐,你被人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