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世事無常
話說劉闖工作步入上升期，時間也漸漸來到了下半年。
一天
“闖子啊，下午你帶著小蕩和我去學(xué)校一趟，我們?nèi)グ研∈幦雽W(xué)的事情辦了?！?p> “好的，牛叔?！眲㈥J工作步入正軌，身上的存款早就夠了小蕩入學(xué)的花費。想起曉妤當(dāng)初的表演，劉闖更加珍惜弟弟上學(xué)的機會。
劉闖和弟弟坐著老牛的車來到了學(xué)校，老牛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一個中年人正手拿報紙聚精會神的看著，老牛敲了敲門。
“進。”
中年放下手中報紙，見到來人是老牛開心的說道：“老牛，你這家伙多久沒來了?！?p> “這不是忙嘛，今天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你這家伙，當(dāng)初學(xué)習(xí)那么好，怎么突然輟學(xué)了。更沒想到的是，班里班花還被你勾搭走了?！?p> “過去了，過去的還提那干啥？”老牛打著哈哈不想說當(dāng)年的事情。
中年人看著老牛身后的兩人說道：“你這回來是有事情找我吧?！?p> 老牛也開門見山地說道：“是這樣的，這個孩子想要在這里上學(xué)?！?p> 中年人喝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上學(xué)，那戶口是在巨峽市嗎？”
“兩個孩子家里遭了大難，現(xiàn)在這孩子跟著他哥哥生活，只要入校后，我便讓他哥哥給孩子報戶口?！崩吓Ｖ噶酥竸㈥J說道。
“既然這樣，看在老牛的面子上，只要孩子能通過入學(xué)考核，那就可以來上學(xué)?！?p> 聽到這話劉闖連忙說到：“謝謝！謝謝校長！”
老牛則是從懷里拿去一瓶酒來，“知道你不喜歡別人來帶禮物，這是我女兒從國外帶回來的洋酒，咱哥倆喝一杯?！?p> “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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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車行的途中，“牛叔讓你破費了?！?p> “哎，沒事，那酒都是你曉妤姐的追求者送的，也沒花錢。這洋酒喝起來和咱們這酒也沒多大區(qū)別。”
老牛有些喝多了，一個人在那里說個不停，這年頭路上車少，也沒有交警查酒駕。
劉闖和弟弟卻是各自沉默想著事情，不一會就安全回到車行。
劉曉妤見父親喝的臉紅，連忙倒了一杯茶水。
“闖子，小蕩的上學(xué)解決了嗎？”
“嗯，解決了。曉妤姐那你的面試?！?p> “我的面試也通過了，九月我就要去上班了。”
劉闖張了張口，有些話還是沒有說出來。
夜晚，劉闖兄弟躺在床上。
“哥哥，我能通過考試嗎？”
“放心，你不相信自己還不相信你曉妤姐嗎？肯定能過的，好好學(xué)，以后和你曉妤姐一樣上大學(xué)！”
“哦！曉妤姐要上班了。”
劉闖沒有接話。
劉蕩再次說道：“哥哥，你說大學(xué)里肯定會有很多曉妤姐的追求者的吧。”
“嗯。”
“那肯定也會有好多優(yōu)秀的人吧?！?p> “臭小子，瞎琢磨什么，快點睡覺！”
劉闖躺在床上睡不著，他不知道自己這懵懂的好感究竟是不是喜歡，但是他想了許久覺得，自己應(yīng)該配不上曉妤姐，然后便放下心思，睡著了。
之后的日子里，劉闖見到劉曉妤的時間越來越少，但他的工作卻是越來越順利，手底下的工人也越來越多。劉蕩成功入校，劉闖為弟弟辦了戶口。劉蕩每天回家都為哥哥將在學(xué)校中的新鮮事。
過完新年，劉闖和弟弟搬出了車行。劉闖在井蓋兒胡同為兩人租了房間，日子也漸漸過的好了起來，每個月劉闖還是回去車行看看牛叔一家。
時光荏苒，十年時光轉(zhuǎn)瞬而過。劉闖已經(jīng)成為了二十七歲的壯小伙了，他自學(xué)完成了高中學(xué)業(yè)，拿到了高中畢業(yè)證。小弟劉蕩也已經(jīng)進入大學(xué)，剛剛大一。
“這臭小子沒有我聰明，但是也好歹上了個大學(xué)，比自己和父親沒文化可強太多了。倒是長的帥氣，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個小女朋友了?！眲㈥J想著心里高興啊，小碎步走的飛快，向著工地走著。
“闖子！闖子！出事了！”正當(dāng)他走著，突然從工地里跑出一人，正是當(dāng)時領(lǐng)著他的馬良。
劉闖見是馬良也不由得暗叫不好，馬良穩(wěn)厚持重不可能這么失態(tài)?！榜R叔，發(fā)生什么了？”
馬良咽了一下口水，喘著氣說道：“那狗娘養(yǎng)的投資商，給咱們的原料都是縮水的，剛剛蓋樓板的時候，承重墻倒了，幾個兄弟被塌了?！?p> “人怎么樣？都送醫(yī)院了嗎？”
“送了！送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那投資商打電話也不接，估計是跑路了，這工程快結(jié)束了，大家的工資都還沒發(fā)呀！”
“先別慌，我們先去醫(yī)院，人沒事再說?！?p> 十幾個人一起趕到了醫(yī)院，病人家屬正在醫(yī)院里等著，有幾個已經(jīng)哭了起來。
“怎么樣了？怎么樣了？”劉闖焦急的問道。
醫(yī)生見到劉闖問，也問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這群農(nóng)民工的領(lǐng)班，怎么樣了？”
“高空墜物的力量太大了，有兩個已經(jīng)不治而亡，剩下的三個也受了重傷，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造化?！闭f話醫(yī)生就走了。
劉闖聽到這話瞬間愣住了，“死了？”
病人家屬的哭聲再次喚醒劉闖，他拿著老牛給自己的電話開始給投資商打電話，一通，兩通……連連打了三十多通，最后直接“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劉闖走到死者家屬身邊想安慰一下，“各位叔叔嬸嬸，俺劉闖對不起大家！我會竭盡所能償還大家的?！?p> 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哭著拉著劉闖的衣服喊道：“你拿什么還啊！我就這一個兒子，就這一個兒子?。 ?p> 婦人說著哭暈了過去，一旁的女兒連忙把婦人帶著去看醫(yī)生。更多的家屬開始謾罵劉闖。
“你這黑心包工頭，是不是你和投資商合伙坑我們??！”
“是不是啊！你賺這昧良心的錢不會遭雷劈嗎？”
各種惡語相向，劉闖根本無力反駁。
一旁的馬良看不下去了，高聲喝到“闖子十年來沒有和我們多賺過一分錢，干的活更是我們的數(shù)倍有余。這事就是投資商自己給我們不達標(biāo)的材料?！?p> “是??！是啊！”場中多人也都是受過劉闖照顧的，此時也為劉闖說話。
一受傷較輕的患者此時被推了出來，他也開口說道：“闖哥真心對我們，大家不要再怪他了。這材料有問題，我們也沒細心察看，都有責(zé)任?！?p> 家屬們肯定不同意，“他是工頭他找的投資商，他不檢查材料和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你們只是負責(zé)干活的?！?p> 不一會又罵了起來。
劉闖被馬良拉著出了醫(yī)院大門，馬良點了一根煙然后遞給了劉闖，劉闖吸了一口，然后便扔了。
馬良再為自己點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說道：“闖子，這事你要怎么處理？”
“賠款吧，也沒其他辦法了？”
“你拿什么賠??！那可是兩條人命?。 ?p> “那還要怎么辦呢？總不能讓幾個兄弟死了還要家里人受罪吧?！?p> “闖子，我給你說啊。這事情你千萬不要自己全部攬下來，馬叔干這行二十多年了，這種事情在我們這行太普遍了，等著打官司，有我們幾個兄弟給你做證，你不會賠多少的。讓法律機關(guān)去找那投資商?！?p> “可是，這一找不知道要多少年了，幾位兄弟的家人可要怎么過日子??！他們家里肯定也有小孩子?！?p> “闖子，你別犯渾，這事情真的跟你關(guān)系不大。要是被那些家屬纏上了就麻煩了，等著走官司?！?p> “這太不近人情了！”劉闖說道。
“人情？人情值幾個錢，鐵錚錚的法律讓我們這行多少人干活出事沒有保險，討不到工資，有誰來管？那些有錢人捐個款媒體都去報道，闖子你這十年為孤兒院捐的錢誰tm知道？”
馬良再罵了幾句對劉闖說道：“這世道已經(jīng)越來越現(xiàn)實了，沒錢沒路子，就算有了知識也掙不到錢了。一個個都現(xiàn)實的不像人了，我兒子結(jié)婚女方要房子，還要巨峽市中心的房子。哈哈！我這一輩子蓋了這么多房子，沒想到連一套也買不起?！?p> “這次聽你馬叔的，別管了，你管不過來的，你不是超人，你只是個普通的工人罷了?！瘪R良說完把嘴里叼的煙頭惡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又踩了踩，似乎想唾棄這世道。
劉闖知道馬叔說的句句在理，而且都是為了他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失去父親后這十幾年的遭遇，他還是毅然決然的前往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