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禍福相依風(fēng)水輪流
建昌侯府內(nèi)
鶴齡叔叔道:皇上整頓動作那么大,把武宗舊臣通通撥亂反正,只怕下一個(gè)就是我們了延齡!
爹摸摸胡子……可能會找理由起來削外戚!姐姐在后宮,受了多少氣呀!說什么不禮遇蔣太后,哼哼,我真想拽那小皇帝下來,好好打一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還敢給姐姐臉色瞧。
鶴齡掩面,我已讓人在老家置了些宅子,我們家首當(dāng)其沖會被擠兌,不若到時(shí)候被貶,退回老家,做做無銜之官,兒孫纏繞膝下多好。他雖封了我為昌國公,可是卻把我推在風(fēng)口浪尖之處。你看看親家老爺子活生生氣死在家里,楊閣老一家,蔣冕毛紀(jì)幾個(gè)孝宗老臣的下場只怕影響了親家公還有侄女婿日后仕途前程都不會太好了!
延齡搖搖頭,廷仗一百八十多個(gè)人……還打死了十七個(gè)人。多令人寒心,眼前所做,皆為平武宗漏政,顯顯他更能耐罷了。該來什么都會來,哥哥我不怕了!
料理好了祖父喪事
我在房內(nèi),看著洲洲無憂無慮的小臉。伸手替他蓋蓋被子
只見苑博郎坤伏在門檐口,我看到他們,怎么了?
娘,弟弟睡了嗎?苑博看看搖籃里的洲洲
娘,你是不是都不喜歡我了只喜歡弟弟?不和我好了!郎坤搖搖我的手
不是,你們都是娘的好兒子,娘怎么會不喜歡你們倆呢?我牽著他們倆的手離去
苑博開口在我耳邊問道:娘,洲洲是我們親弟弟嗎?我也小聲貼在他耳旁:是親弟弟噢!他搖搖頭,可是,娘您也沒像懷坤兒的時(shí)候,懷著怎么就忽然冒出來一個(gè)弟弟呢?
我眨眼笑了……這個(gè)嘛,其實(shí)洲洲就算不是我與你爹親生的弟弟,你們就不愛護(hù)他了嗎?郎坤搖搖頭,吧嗒嘴巴:我可喜歡洲洲了。
林御史府內(nèi)
穆梨看著二兒子……滿心歡喜,如今地下爬著一個(gè)大的小子,睡著的一個(gè),心里樂滋滋的,林柯走來撫在妻子身后,小二睡了?
嗯,剛剛合眼哭了半天了!穆梨看著他柔和的說著
今天,我看見了王逸塵,伏在翰林院冊桌案上,那么認(rèn)真,一筆一筆對著冊子校對往年卷宗,那模樣那神情我可沒再見第二個(gè)人!林柯抖了抖他的袍衫放在榻上認(rèn)真與妻子分享起來
他們夫婦二人,一個(gè)能文一個(gè)賢惠雙劍合璧……前幾年在福州任上,你又不是不知道的,風(fēng)評官聲,洲衙屬官無有不夸的,都死心眼又較真兩夫婦嚴(yán)謹(jǐn)安樂,倒十分登對。最初,建昌侯張家女堂堂太后外家侄女下嫁給一個(gè)區(qū)區(qū)六品官,都在京中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今,看來是太后娘娘眼光很好。穆梨替他鋪開宣紙,在一旁研磨
江南暮城白家
瓣弦正獨(dú)自坐在亭中喝著酒,自斟自飲,孤影單薄,靜謐尤叢。四周圍蟬聲起伏,與白家院一墻之隔的池塘里蛤蟆鳴叫幾聲,江南夜色,湖水斑駁蕩漾著風(fēng)吹起樹木梭梭的影子,吹皺了湖水掀起一陣一陣形狀規(guī)則的水波翻滾在水上。君蔚睡了?白澤深忽然走進(jìn)來亭中
嗯,睡了。瓣弦百無聊賴,似乎慢慢找不到什么同存的話,與夫婿說,每日就是君蔚睡了,君蔚乖不乖,吃飯吃了多少之類的言辭。她與白澤深忽然,搪塞了彼此,倒不會吵架只是這樣的日子,毫無新奇,就如一本書看完了又再看一遍,讀來讀去再也探尋不到什么另外一番趣味
澤深,我們還有別的什么話嗎?
他十分不解的看著她,你說什么?
我們可不可以說點(diǎn)別的,比如你今日在碼頭時(shí),看到了一個(gè)漁夫身上有個(gè)洞,亦或者……瓣弦嘗試開導(dǎo)他
可是,就跟榆木腦袋一樣的白澤深還是沒有聽懂她的話,這么小的事還要與夫人說?
哎呀,我的意思是,你遇到了什么新奇什么和往常不一樣的東西,可以回家和我講一講?或者,你想聽什么曲,我最近瘦了胖了都可以說一說!瓣弦手舞足蹈演給他看
我有些不明白,瓣弦你是又喜歡什么物件了嗎我派人去尋!
就是,你平日里覺得什么胭脂水粉,茶樓出了哪些好吃的……你可以帶一些回家來我們一起吃呀!她真摯看著他的眼眸
白澤深心里發(fā)毛……算了還是去信與云五少還有言嫂子問問,瓣弦這是怎么了。他吞吞口水,瓣弦,我們也回去睡吧。
瓣弦徹底絕望了,說了半天你還是一句都沒聽進(jìn)去啊!
乾清宮
燭火通明,照得整個(gè)殿內(nèi)都清晰可見,嘉靖正端坐于皇座之上,靜靜聽著底下幾人稟報(bào)
行了,朕大約知道了,外戚橫行枉法,該管管了。朱厚璁?dāng)[擺手,那就頒法令,盡革橫法外戚,不得世襲。朕早想到了,你們還提醒了朕!
陛下,若論外戚妄為張?zhí)竽缸宀龂敖ú罴視r(shí)常聽聞百姓道,為非作歹,招納無賴還……
皇上眼角露出一絲不被察覺的陰狠,你們只管去查,查到罪證就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