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已經(jīng)折斷的百合重新嫁接,光是這件事就已經(jīng)夠讓人匪夷所思,更不用說要“親自問一下百合花”這種事情了。
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會被大家當成口出狂言的妄人。但如今這種話從辛雨口中親自說出,在場無論是林楠他們,還是白鹿山神,此刻都對這番言論深信不疑。
雖然只是剛認識這位來路不明的世外高人僅僅一天,但他說的話就放佛有種魔力,能叫人全心全意的信服。
林楠剛想跪地請求辛雨施展神通,白鹿山神就已經(jīng)先他一步屈膝跪地了。
這頭白鹿還未能修成人形,只能前肢半屈,將巨大的頭顱謙卑地低下,以接近乞求的語氣向眼前這個身體比它小了幾十倍的青年恭敬說道:
“還望仙長救救小兒,小神愿當牛做馬回報仙長恩情?!?p> 白鹿雖修成了人性,但還尚不能像尋常人那樣能說會道。在它的心中,被人牽去當牛做馬就已經(jīng)是世間最能表達自己誠意的事情了。
“在下只是區(qū)區(qū)凡人,不是什么上仙...”
辛雨知道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但該說還是得說,他可不像無意中誆騙了別人。
說罷,辛雨看向林楠他們。
林楠見辛雨向這邊望了過來,立刻拱手道:“上仙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
‘都說了我不是什么上仙...’
辛雨無奈,眉頭一皺,林楠幾人還以為自己又做了什么事觸怒了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看著這幾個少年人膽戰(zhàn)心驚的神情,辛雨有頗有些于心不忍。
‘還是趕緊說正題吧,省得這幾個人又在那邊胡思亂想...’
辛雨輕咳一聲,接下來他要說的話自己其實也是很不好意思。
“那位姑娘?!毙劣曛噶酥该显?,“你還是處子之身嗎?”
他只是想再確認一下,免得到時候她的血用不了,那可就鬧笑話了。
哪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聽在林楠他們耳中如同炸雷。
孟原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又瞬間變得慘白。饒是她平時心態(tài)頗為鎮(zhèn)定,此刻也忍不住心臟驟停了一下。
林楠幾個更是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隨即個個面若寒霜。
他們的腦海里此刻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
莫非這位高人乃是修行采陰補陽之術(shù)的妖修?
所謂妖修,便是那些異于正道,喜歡走歪門邪路修行之人。這些人通常要么是資質(zhì)有限只能通過邪術(shù)提高等級,要么就是徹頭徹尾喜歡作惡的歹人。
尋常修仙者往往對這些人敬而遠之,而一些名門正派則是對他們深惡痛絕。因為妖修的修行方式往往是損人利己,乃至窮兇極惡的法門,這采陰補陽的邪術(shù)就是其中最讓人唾棄的一門修行門道。
眼前這位高人,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孟原是不是處子之身,這不是妖修要采陰補陽還能是什么?!
看來這家伙救他們的代價,竟然是想讓孟原獻身!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個濃眉大眼看似溫厚淳樸的世外高人,竟然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孟原銀牙緊咬,她此生還從未受過此等的侮辱。
她渾身微顫,感覺全身五臟六腑都在翻涌,終于,此生第一次的,她失態(tài)的在別人的面前流下兩行眼淚...
辛雨還以為孟原這副神情是因為自己已經(jīng)不是處子之身,流下的也是悔恨的淚水。小時候看了很多無腦戲劇的他,瞬間腦補了一出狗血的古代言情劇,剛想出言安慰,就聽得林楠指著他大喝一聲。
“孟原!大家死就死了,絕不能讓這妖人得逞!”
“大不了我們跟他拼了?。帪橛袼椋粸橥呷?!”其余幾人也大聲附和道。
這幾個少年人一下子沒有了剛才那股懦弱與絕望,反而有了一股向死而生的勇氣。
辛雨則是一臉問號,直接愣在當場。
‘這特么到底是哪跟哪...’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辛雨小心地問道。
“呸!你這妖人,何須多言?!”林楠啐道。
辛雨心想,剛還一口一個上仙,現(xiàn)在就改口叫妖人了,這小子翻臉還真是夠快的。
他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一定是出現(xiàn)了什么天大的誤會。
至于誤會這種事,挑開說明就好。
辛雨拱了拱手,正色道:“在下問這姑娘是不是處子之身,只是想確認一下,因為在下重新嫁接百合,正是需要處女之血。各位若是有些誤會,還請明言...”
此話一出,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剛還掛著的寒霜一下變成了尷尬。
“原來如此...慚愧慚愧...”林楠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各位以為我要做什么?”辛雨問道。
“我們還以為...還以為上仙你要采陰補陽...”
辛雨:“......”
我靠,這時代人的內(nèi)心戲都這么足嗎...
看著辛雨臉色不太好看,白鹿山神也是不敢言語,林楠更是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倒還是孟原先打破了尷尬。
“上仙剛才問晚輩是不是處子之身,是晚輩一時胡思亂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抱歉...”
辛雨忍住心中的不滿,仍然保持著尊敬的姿態(tài)問道:“所以姑娘你到底是與不是?”
孟原閉上眼,頓了一頓。
隨后,她睜開眼睛凝視著辛雨漆黑的雙眸。
“晚輩至今仍是處子之身,如若說謊,天誅地滅!”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嚴肅的同時,卻又十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