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都回來了!”王貴妃領(lǐng)著女眷坐在亭子里閑談,忽的傳來噠噠馬蹄聲,領(lǐng)頭的便是意氣飛揚(yáng)的趙誠陽,女眷們笑著起身迎接他們。
金芷扶著王貴妃的身子,乖乖的陪在她身邊。王貴妃沒想到金芷愿意主動接觸自己了,這說明她對自己不像以前那般戒備了,王貴妃心里瞬間感覺溫?zé)釤岬模H昵的撫摸著金芷的手。
她是真的很喜歡金芷,金芷是宮里最小的丫頭,模樣生的俊,又因?yàn)榻疖茝男”銢]了娘親,她自己的一對兒女又早夭,所以王貴妃一直將金芷視如己出,在她很小之際就給了她更多關(guān)愛和呵護(hù),無奈宮廷薄情爾虞我詐,金芷也對自己有諸多猜疑,雖然對她并不熱情,但她也理解公主的疑慮。
近來她也發(fā)現(xiàn)了,金芷這丫頭愿意親近自己了。王貴妃打心眼里歡喜,也多虧了趙誠陽,才帶著金芷樂觀開朗了這么多。她一開始就對趙誠陽有好感,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與金芷真是一對佳偶。
“城陽真真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呀!真是帥氣呀!”王貴妃瞥了一眼紅衣張揚(yáng)的趙城陽,在金芷耳邊輕語,裝作打趣她。
金芷似是羞澀了,嬌俏一笑:“他還不是那個傻乎乎的模樣,也就今個兒正經(jīng)了一點(diǎn)?!?p> “傻乎乎的好呀,城陽看著就老實(shí),一定不會沾花惹草亂來的?!蓖踬F妃覺得自己看人挺準(zhǔn)的,趙城陽面相上看就很白凈,不像是喜愛美色的渣男。
“這倒是,他確實(shí)不是沉迷美色喜新厭舊之人?!苯疖凭沽髀冻龅靡獾男θ?,讓貴妃頗覺得吃驚,好笑的拍了拍她的手。
“娘娘,公主!我回來啦!”少年一臉陽光之氣,露出潔白的牙齒和熱烈燦爛的笑。
這語氣像是在和親人說回家了一樣,如此愉悅快樂的話,讓王貴妃有了兒女環(huán)繞的幸福感。
王貴妃滿意的笑著:“城陽應(yīng)該收獲頗豐富吧!”
趙城陽將自己的戰(zhàn)績說出來:“嘿嘿,打的獵物倒不少,可惜只有一些野兔野雞。哦!我和費(fèi)將軍合力打了一頭野豬,今晚可以吃烤肉!”
“你晌午也沒回來吃飯,備得糧食吃的飽嗎?”金芷倒不在意趙城陽打了多少獵物,只怕他中午沒吃飽,忙問起來。
“哎,我……忘了!”趙城陽忙拍了拍馬背右側(cè),恍然大悟起來,他實(shí)在是打獵打糊涂了,都忘了午飯的事,也記不得馬側(cè)袋子里放的糧食。
“你怎么這么忙,連口飯都吃不上?”她早猜到了趙城陽可能會忘了包里的糧食,只是沒想到他把午飯都忘了。
“我只是一時太興奮了,就忘了,下次不會了!”趙城陽從腰后捧出一大束花,在馬上獻(xiàn)寶似的給金芷看:“快看!”
“你呀,就喜歡拿這些哄我!”金芷上前欲接過花,就見趙城陽一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雙手捧花塞進(jìn)金芷懷里。
如此郎情蜜意的美好景象,哪能讓人不心生喜悅,尤其是如此年輕鮮活又金玉良緣的一對。
王貴妃眼里裝著無限溫柔和憧憬,嘴角的笑意也更盛。身后的女眷和御馬而歸的皇上貴族們面對此情此景,也稱心如意的點(diǎn)著頭表示贊許和滿意。
貴妃趕他們二人去獨(dú)處,其余的人都去忙活晚飯,男人打獵辛苦了放他們歇息,聚在一塊胡吹侃聊。等下人們把獵物處理干凈,女人們開始準(zhǔn)備食物了。
“你是說,你和韓觴比賽,看誰能獵到討我喜歡的東西?”
“是呀!”趙城陽義正言辭的看著金芷,就見對方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子:“哎呦!疼!”
“不是說了不要爭強(qiáng)好勝嗎?你又忘了!”金芷恨不得下手再重一些,為什么這小子老是把她的話當(dāng)做耳旁風(fēng)!
“我就是不服氣,要和他一決高下!我可不能輸給他!”趙城陽滿臉不高興,不滿的說道。
“你不喜歡他是不是因?yàn)閷m中有人說我和他互生情愫過?”她一直沒把這事和趙城陽說清楚,看來現(xiàn)在是個可以解釋的好時機(jī)。
趙城陽和盤托出,只不過沒有直說那個人是金戊塵:“就是有些人說他和你才是天生一對……我不高興!”
何止是不高興,簡直是醋意大發(fā)。
“這些胡話你就全聽進(jìn)去了,我說的話你倒從來不聽!”金芷無奈的嘆嘆氣,輕撫手里的鮮花,略帶責(zé)備的嗔怪:“下次再有人胡說八道,你直接撕了他的嘴。我和韓太傅算是師生,他教過我很多道理,也把我當(dāng)做知己看待。放心,他這個人詭計(jì)多端是個偽君子,我是不會喜歡他的?!?p>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他找上門要挑戰(zhàn)我,我哪能直接認(rèn)輸呀!”這可是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yán),他,趙城陽絕不能認(rèn)慫!
趙城陽心智單純,愿意玩這種活動實(shí)屬正常,只是沒想到發(fā)起者竟然是平常那般老成持重的韓觴。金芷簡直懷疑韓觴是不是被趙城陽同化了,竟會與他胡來。
“你放心,到時候我肯定選你送的。”金芷笑了笑,靠譜的向趙城陽投去一個眼神,而后舉起手里的花詫異的問道:“誒!不會你選的是這束花吧!”
若是送的是這束已經(jīng)送出來的鮮花,那也太沒勁了吧!
趙城陽連忙搖頭解釋著:“不是不是,我先不告訴你?!笨傄o她一個小驚喜呀。
“那韓觴要送的是什么……”金芷還是蠻好奇的,總得讓她知道一下吧,若是韓觴送的玩意真的讓她驚喜,她到時候藏不住喜悅的表情讓趙城陽看見了可怎么辦?
趙城陽一想到韓觴的獵物就來氣,但他還是很仗義的,明白不能透露消息,于是沉著氣嘟喃起來:“哼,反正他獵到的獵物原本是我看上的,沒想到他手快想抓住了!”
“那……到底是什么?”
“我不告訴你,你到時候看見就知道了?!?p> “那好吧。要把他叫過來讓你們現(xiàn)在就一決高下嗎?”金芷話音剛落,迎面就走來韓觴。
韓觴微微一笑,向兩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公主,想必趙王爺和您說過了吧。”
金芷語氣淡淡的:“說過了,韓太傅怎么會突然想起要和城陽比賽,還要比這個?!?p> “怕趙王爺無聊,所以想了這個點(diǎn)子給他解解悶,順便討得公主歡心?!?p> 喲,真是巧舌如簧,明明趙城陽說的是韓觴故意找茬要與自己比賽,到了韓觴自己嘴里,就變成了替趙城陽解悶和逗金芷開心。這要是別人,怕是一定會覺得趙城陽見不到韓觴對自己好,妒忌自己,所以惡人先告狀,還得多虧自己了解韓觴是個什么樣的人,也不相信趙城陽會顛倒黑白。
“韓太傅真會說話,他呀,確實(shí)閑不住,只是希望韓太傅下次不要在逗弄城陽了,他年歲小,太愛較真了,本宮怕他會不高興?!?p> “好的,韓某今后一定會注意的?!表n觴抱拳,向??倒鞯狼笭?。
“東西呢,快讓本宮瞧瞧,你們獵到了什么寶貝?!?p> 韓觴吩咐下來遞上一只籠子,籠子里關(guān)著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后腿受了傷所以染上了血,睜著一雙可憐兮兮的黑眼睛害怕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小聲‘嗚呼嗚呼’的叫著。
韓觴指著狐貍向金芷解釋道:“是一張狐皮,雖然小了點(diǎn),但足以做了脖領(lǐng),冬天用的話必定暖和。”
這種白狐不僅皮毛光滑水流,身上還沒有尋常狐貍那么重的騷味,毛發(fā)也異常柔軟。韓觴原先記得金芷最喜歡的就是在冬季衣服領(lǐng)上加上一圈狐貍毛,有時候皮毛顏色太雜還會讓她生氣。
“什么!你是要用它做毛領(lǐng)子?難怪你下手這么狠!”趙城陽一聽大驚失色,他實(shí)在沒想到韓觴抓來小狐貍就是為了剝皮,想想如此純潔的小狐貍馬上要變得血淋淋的做在衣服上,趙城陽就一陣惡寒:“這狐貍又不能吃,只是為了剝它的皮就殺了怎么漂亮的小狐貍也太可惜了吧!”
“這狐貍是皇上派人飼養(yǎng)的,每年到了冬季就會命人捕狐制衣,即使韓某不殺,也會被其他人殺?!表n觴覺得好笑,他趙城陽也有獵雞獵豬,他獵只狐貍就不可以嗎?
獵雞獵豬是為了吃,何況這些動物都長得很肥,這只小狐貍并不是食物,若是圈養(yǎng)起來多好,還可以欣賞它的美貌,可是為了剝皮浪費(fèi)一條狐貍命也太可惜了。
趙城陽突然想起來,自己在禪山上修行,山上僧人告誡自己不要胡亂殺生,可是金國和趙國不一樣,趙國皇宮也和禪山不一樣。
所以金芷是喜歡這種東西的對嗎?看來自己是真的不了解她呀!趙城陽頗覺得有幾分失落,錢袋子里有一團(tuán)小東西在亂動,他也不想去管它,只難過的站在原地。
金芷大概是猜到了趙城陽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嚴(yán)肅的說道:“嘖,韓太傅可真殘忍,這狐貍這么漂亮,做成一件死的領(lǐng)子有什么用,左右可以養(yǎng)兩年,等它死了在用作領(lǐng)子,豈不一舉兩得。”
韓觴:誒?什么?我殘忍?當(dāng)初喜歡純色狐領(lǐng)的不是你么?
趙誠陽喜笑顏開:果然!我就知道阿芷也喜歡活著的小狐貍。
韓觴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金芷先發(fā)制人:“韓太傅將狐貍交給我吧,謝謝你了。”又吩咐下人:“去把狐貍抱去包扎一下傷口?!?p> “公主……”韓觴錯愕的看著金芷,終究也不好問什么。
“城陽的小獵物呢?”金芷向趙城陽伸出手,討要著自己的東西。
“噔噔噔蹬!看!”趙城陽將錢袋子中的小刺猬掏出,向金芷展示著。
“這是……刺猬?”金芷上前仔細(xì)觀察著,然后情不自禁的伸出胳膊想要觸摸。
“公主小心,一開始它會扎你的!”
“那它為什么不扎你?”
“我也不曉得,興許是知道我是它的主人了?!?p> 趙城陽和金芷歡歡喜喜的逗弄著小刺猬,留下韓觴一個人站在旁邊傻瞪眼。
比賽結(jié)果很清楚,趙城陽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