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未醒。
劉浪看著媳婦一直守在蕭雅身旁,一天一夜,寸步不離,心里不是滋味。
鵬城典當行。
“查!在鵬城,我蕭家一向與世無爭,與人井水不犯河水,但我蕭家并不是泥捏的!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想要和我蕭家過不去?!”
一名著中山裝,嘴上掛著一字胡的中年男子拍案而起,力道順著桌角,震裂了下方兩百斤重的大理石。
此人正是鵬城典當行行長,蕭雅之父,簫承運。
“是,行長!那小姐...”一個戴圓框眼睛的紳士老頭向中山裝男子問道,是蕭家管家年更。
“立刻辦理出院手續(xù),雅兒絕不容許再有任何閃失!”
管家躬身稱是退去。
醫(yī)院。
劉浪借口去洗手間,撥了電話給于海龍。
“晚上兩點,過來見我?!?p> “上...”于海龍內心忐忑不安,上令使根本沒跟他說是什么事就掛了電話。
“來人?!?p> “于總!”
“去,準備一份禮物,越快越好!”
“是!于總。”
“等等!還是我自己去吧?!?p> “好的,于總。”
皇家天樓。
復秘書神色慌忙,將消息報給周世成。
周世成;咧嘴笑道:“有意思,虎刺打傷了蕭家小姐?!”
“消息來源稱,虎刺是想要殺新欣總裁,卻誤傷了蕭家小姐。”
“葉欣然?”周世成雙眼一睜,事情與牽扯到那個人,他就有在其中運轉的理由了,問道:“有虎刺消息嗎?”
“虎刺得知刺傷之人是蕭家蕭雅后,就銷聲匿跡了?!?p> “簫雅被簫承運當作心頭肉,簫家向來不摻和鵬城諸事,以至于人們都忽視了蕭家的實力,還有蕭家養(yǎng)的那群人?!?p> 周思成目光深邃:“找到虎刺!蕭家這個人情,拿到了最好,拿不到咱們也不虧!至少要讓劉家的那位大少看到我們有想和他合作的意愿?!?p> 秘書遲疑:“虎刺可是猛獸殿的人,把它賣了會不會讓他身后的人不滿。”
“哼!猛獸殿,弱肉強食一直是它的準則。黑虎自以為能玩弄所有人,但他卻惹了他惹不起的人,猛虎,也不是不能被強狼所吞,哼哼!”
周世成摸了摸手上的黃金狼頭扳指,在獰笑。
復秘書跟著周世成笑了,這才是他所認識的黃金狼!
“我這就派人去尋虎刺的線索?!?p> 周世成擺擺手卻了秘書,一個人瞇眼假寐。
醫(yī)院。
“喂?欣然,你沒事?太好了!”來電趙購建。
葉欣然一天一夜沒合眼,精神在崩潰邊緣徘徊,根本沒有心思理會趙購建,更不會去想趙購建從哪聽來的消息。
“聽說昨天你遇險,還好嗎?”趙購建繼續(xù)問。
“我沒事,謝謝關心,再說吧?!比~欣然掛了電話,手機滑落在地,卻沒有去撿的力氣,心力交瘁,昏睡在蕭雅身邊。
趙購建看著手機發(fā)怵,她還是這么拒他于千里之外。
蕭雅轉醒。
“欣然,快走!”一聲急切又虛弱的吶喊從蕭雅口中傳出!
她身體的顫動牽動了身上的輸液管,讓她確定了這是醫(yī)院,情緒逐漸安定下來。
蕭雅眼珠子在探尋著周圍,看見一顆馬尾,像草,種在她身邊。
“欣然?”蕭雅叫道。
沒有應答。
慢慢地,葉欣然均勻的呼吸聲讓蕭雅蒼白的臉鋪上了些許柔情。
兩只白玉般的手,碰到了一起,蕭雅笑了,笑得安詳。
“小姐!你醒了!”門口一聲驚呼,吸引了蕭雅的視線。
“年叔?!?p> “太好了!小姐你終于醒過來了?!泵麨槟旮氖捈夜芗已劬t潤,又驚又喜。
“小聲些~”蕭雅帶著針管的手抬起止了管家的驚呼。
管家立馬抬住自家小姐的手,生怕滴管的針脫落。
“這是?”葉欣然伏在床邊,讓人看不清臉。
“我的朋友,葉家小姐?!?p> “哪個葉家?”管家一時納悶,鵬城里倒是有一個不溫不火的葉氏,按理說那個葉氏還不足以夠格成為小姐的朋友。
“鵬城葉氏?!?p> 管家了然,是他想的那個葉氏。他聽說過這個家族,內部四分五裂,難有格局,小姐怎么會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思慮過后,管家眼睛霎時變成了金色,正當他要看向葉欣然時,被敲門聲吸引了過去,眼睛瞬間變回了原來的顏色。
“你醒了?”來人劉浪。
“嗯?!笔捬艖寺?。
管家眼神犀利,撲捉到了自家小姐小女兒般的模樣,卻藏語于心。
“你已無礙,有空我和欣然去給你道個謝?!眲⒗说馈?p> “欣然累了,你先帶她回去吧。”
劉浪看著累得睡過去的媳婦,一臉心疼:“我好說歹說她都不愿意離開你半步,非要守著你,你不醒,她不會走?!?p> 他知道媳婦的性子,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
蕭雅巧笑,眼中帶有幽怨:“這般好的女人,便宜了你!”
“你好好養(yǎng)傷,回頭給你個驚喜?!闭f著劉浪抱起媳婦,要回去。
出門前,劉浪頓了兩秒,微微回過頭,眼神冰冷,讓背后金色瞳孔的管家年更驚退連連!
管家內心震驚:這是...?
“年叔,你怎么啦?”
“哦,沒事,行長知道你醒過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鵬城因蕭雅被刺一事滿城風雨,而此時,一處青磚合院內,風靜蟲鳴,祥和叢生。
數(shù)字化時代,此處庭院內,一名腰間掛紅繩緣結的女子,于庭前藤椅安坐,瓊脂般的手,捧著本泛黃的書冊。
她粉嫩的唇跟著書中的字,小聲切切地吟,整個人融進了庭院景致中,成為此間最讓人心動的風景線。
一道黑影,像道毒箭,將這片祥和射得支離破碎!
“是你。爸爸說過,讓我不要再見你,你快走!不然爸爸會把你抓起來的?!迸訉p手抱在懷中,說話的聲音像風鈴,叮鈴鈴地,急切又動聽。
“長寧~”黑影遠遠地看著女子,空伸著手,手指張開了又卷起,他沒有資格去觸碰這份心中的美好。
她是他永遠觸摸不到的,遙不可及的人兒。
他一身的戾氣與合院的景致格格不入,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了。
女子攔了沖出追擊的幾人,讓他們退了下去。
黑影消失了,女子又重新開始了吟誦。
黑影剛翻出合院,卻發(fā)現(xiàn)有人在墻外等著自己。
“我說過,你的身份,配不上長寧!”說話的是位身寬體胖的老頭。
“我知道,我只是遠遠地看一眼。”
“你知道你這一眼,給我?guī)砹诉^少麻煩?!現(xiàn)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在這個節(jié)骨眼你來看她,是在害她!”
“對不起!我太想長寧了,我沒想到那么多?!焙谟暗拖骂^。
“自從殺孫燕姿失敗開始,你就應該遠離此處,你卻又再次出手,現(xiàn)在,我也保不住你!而你來此,是在害我!”老頭神情激動,職責道。
黑影正是刺了蕭雅后,一直在藏匿的虎刺!
“沒人知道我來這,不會有人懷疑你的?!?p> 哐當一聲,一柄利刃落地。
“你刺了蕭家之女,那是他們的禁忌!你活不下去。死在這,是你能為長寧做的最后一件事,你的債便算還清了?!?p> 虎刺心頭震驚,不甘道:“這些年我替你賣命,足矣償還你對我家的救濟之恩,我的命,是長寧的,不是你余藏名的!”
“為我賣命?哼!你到底替誰賣命你自己清楚!你出不了鵬城,鵬城也沒有人可以保住你,死在這,是你的最好的選擇?!庇嗖孛c虎刺對視,像在看一個死人。
余藏名的話如霜,將虎刺打蔫!
虎刺看了一眼合院,里面有他心中的美好,霎時雙拳緊握,選擇了低頭:“你可以!你可以保住我,我還有用。”
“對我而言,死的虎刺比活的更有價值!”余藏名背對著虎刺,言語冷漠。
“與其橫死街頭,你死在這,會讓長寧更加安全?!?p> 虎刺身體一顫,手顫巍地撿起地上的兵刃,他一身本領,皆來自猛獸殿,卻一直沒敢跟自己心中的人表露心跡,就是害怕哪一天死在任務的路上。
“沒想到最后卻是死在了自己手上”虎刺自嘲道。
“我有個請求,請你轉告長寧,如果有來世,我還愿陪著她一起看書?!?p> 說完,猛獸殿殺手虎刺,自殺而死!
“你這一身血氣,又怎么適合長寧?”余藏名嘆了口氣。
虎刺所沒料到的是,這竟成為了他最體面的一種死法,因為即便他沒有死在這里,前面的三座大山,他連第一座都越不過!
第一座于海龍,第二座簫承運,第三座,傳說中的不死王庭!
虎刺死,蕭家偃旗息鼓了,而鵬城的風云卻還在動。
蕭家。
“我們要不要備些禮去給余藏名。”管家問道。
簫承運坐在位子上,手指摩挲著光滑的椅子扶手:“哼!余藏名送來了虎刺的尸體,是想我蕭家欠他的人情?!?p> “論找東西,我們是行家,眼線比余藏名有過之無不及,他能在我們之前找到虎刺,這人怕是不簡單!”管家道。
“但為何偏偏是他找到的?按理說,那人明面上是于海龍的人,我女兒被刺,蕭家怒火,于海龍首當其沖,要論尋虎刺的力度,于海龍不比我們小?!焙嵆羞\冷笑道。
“那是,于海龍可不愿惹上我們蕭家?!惫芗易园恋馈?p> 管家仔細斟酌了簫承運的話,頓然醒悟,震驚道:“行長的意思是...”
“余藏名也不干凈!”簫承運撐著腰,氣勢凜然。
“要不要問一問余藏名?”管家眼中金色光芒涌動,像換了個人,詭秘,肅殺!
“他把虎刺送來就是試探我們的態(tài)度,禮不用送了,也不用問,就這樣吧?!焙嵆羞\嘆了口氣,心想如果是蕭家還是原來那個蕭家...
夜間,兩點,劉浪別墅外的海灘。
“上令使?!庇诤}埿Σ[瞇地提著禮物,是件衣服,女人的衣服。
劉浪看了眼,神情淡漠,沒有接,讓于海龍心中一凜。
海浪嘩嘩地聲音讓于海龍心情更加慌亂,上令使似乎不太高興。
“你可知你手中不死令代表的含義?”